51.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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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流心团 更新:2021-07-30 03:18 字数:4525
相纸上萧恕的笑容很浅淡, 几近于没有在笑。
是他最常见的那副慵懒的玩世不恭模样,眼睛走势狭长。
眼尾稍挑, 眸色漆黑如夜。
放荡形骸四个大字体现在萧恕的每个举动上, 然而偏偏有深情的星星碎落在他眼里。
还真是生了副得天独厚的长相。
乔卿久学舞蹈,长相优越者比比皆是,可素人里真没人出挑得过萧恕。
拍立得拍照非常考究光线, 而且拍出得相片实际上会有些的躁点显得模糊, 不太高清,如果是长玩摄影的强迫症患者看了会难受。
乔卿久麻绳上挂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专业相机拍出来特地冲洗的, 没有一张出自拍立得, 哪怕它的确很方便。
包括这个拍立得也不是乔卿久自己买的, 是某年收到的生日礼物, 对方抵是对她了解的一知半解, 挑礼物时送的不可心。
乔卿久笑盈盈的收下, 却从没用过,本来是放在家中角落落灰的废弃物件。
结果被周音打包送来后,临时找不到其他放置的地方, 乔卿久才随手把它跟相机放在了一个格子里。
收到后乔卿久从来没用过, 萧恕是头一遭使用它的人。
指尖戳了戳相纸上萧恕英俊的脸, 乔卿久眉眼弯弯笑了笑, 戳不了萧恕本人的脸, 相纸总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乔卿久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手机。
相册里上划几下, 便看到了萧恕的照片。
是她第二次见到萧恕那天拍的。
凌晨五点、晚春、肯德基二楼窗边。
那时候以为不会再见面, 毕竟她是“乖学生”,萧恕是社会少当家,本该天差地别毫无交集, 才破罐破摔抱着调戏的心态拍下这样的照片。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 如今每日相见,萧恕的照片会跟生命里至关重要的角色们系在同一条线上。
乔卿久抱膝坐在床上,仰头凝视着萧恕的直男自拍看了很长很久。
这条麻绳挺长的,约莫得两米。
从左到右,打头是乔卿久五六岁坐在旋转木马上比耶,然后是八岁登台捧奖杯……十五岁春晚的后台,独照、跟应长乐、跟父母、跟老师王怀雪、跟舞团队友的合照。
基本上每张照片单拎出来,都能对应出乔卿久的成长经历的重大事件或者转折点。
现在中间凭空多出张萧恕的自拍,仿佛提醒着乔卿久。
生命平添的这末不羁色彩,早就刻进来了,挥之不去。
厚重帘布遮挡住光源,卧室里昏暗不清。
乔卿久低下头,给手机上萧恕的照片点了个收藏的小红心。
想了想又顺手发了条消息给他。
倾酒:[你中午想吃什么呀?]
萧恕回得非常快,就是回了跟没有回一样。
shu.:[等下,我去厨房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
倾酒:[?你洗澡洗的这么快的吗。]
shu.:[……首先我已经从你屋里出来快半个点了,其次,我一个男生冲个澡真的用不上半个多点。]
倾酒:[……行吧,是我对洁癖有误解。]
乔卿久惊恐的看了下最上方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七。
如果萧恕没提醒,乔卿久根本不会发现,她竟然盯着两张照片,看了足足小半个点儿。
现在乔卿久觉得这手机突然有点儿烫手了。
大好的周末时光蹉跎一半,罪过罪过。
有错认错,坚决不改,善莫大焉。
乔卿久从床上爬起来,把内层窗帘一把拢到最尽头。
卧室设计的巧妙,帘布有两层,内层是深色遮光,外层是薄纱隔热。
柔和的光线照射进来,落在红木地板上,泛着淡金色光斑。
乔卿久自窗口探头看出去,萧恕换了宽松的白t,懒散的靠在躺椅上抽烟。
骨骼分明的手垂在侧边,肩上披了毛巾,未干的头发用手抓成了背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如果记忆没出现差错,这大概是乔卿久第一次看见萧恕穿浅色衣服。
初次见面至今也有两个多月,萧恕无论是衬衫、t恤还是外套跟卫衣,都没逃过深色系魔咒。
他五官线条优越凌厉,冷白皮衬深色好看的打紧儿。
尤其是这人平时不太爱笑,神情淡漠,不怒自威,扛把子的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固有思维让乔卿久想象不出萧恕穿白色的模样。
想看,等会再看。
发圈随意的绕两圈,把长发完成发髻,乔卿久出门去隔壁卫生间洗漱。
萧恕看过来朝她吹了个口哨。
乔卿久淡淡地瞟过去,双手举到耳边扑扇做了个鬼脸。
萧恕被她逗的捧腹大笑,直到乔卿久磨磨叽叽的洗漱完出来,还没能完全敛了笑。
“……就真有那么好笑吗。”乔卿久叹气,叉腰问。
萧恕敛眸,别开头吐出烟雾才转过来正了八经答,“别想骗哥哥做鬼脸给你看,哥哥可是很严肃的一个人。”
“看到我手里这碗鱼饲料了吗?”乔卿久冷冷讲。
萧恕颔首。
乔卿久粲然一笑,“我现在非常想盖你脸上。”
“别了吧,怪麻烦的。”萧恕坐起来,把指尖烟直接怼到水泥地上。
火星砰然湮灭,萧恕挑眉畅然笑道,“之前老想喂死人家锦鲤,现在改饿死了,久宝你跟它过不去可以直说,我帮你下点儿洗衣粉,直接毒死算了。”
“等下想吃什么?”乔卿久不和他争论这个问题,跳过话题。
绝对不是她吵不过萧恕,就是觉得没意思。
乔卿久觉得萧恕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吃饭这样的小事起码要可心点儿吧?
她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太喜欢说话,太喜欢安静了。
视线平和的定在萧恕身上,大概是没见过的原因。
总之平心而论,萧恕穿白色穿的很有气质。
阳光毫不吝啬的落在他宽阔肩头翩跹起舞,青葱温润的少年感油然而生,较他穿深色时掩了三分戾气,添了几分柔和。
萧恕指尖来回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的讲,“排骨汤还有剩下的,很好喝,再随便炒两个菜吧,西红柿炒鸡蛋跟腊肉炒蒜毫可以吗?”
“你可以就行,我反正都会做。”乔卿久点头肯定道。
“喜欢哥哥穿白色啊?”萧恕骤然抬眸问。
“……”乔卿久自认自己对表情的把控非常到位,所以萧恕是怎么发现的?
她矢口否认,“没有啊。”
“否定就是肯定的意思。”萧恕眯眼,晃着食指,薄唇轻吐出句,“那就是有了。”
乔卿久不理他了,转身就往厨房走。
“下午跟哥哥出去玩吗?”萧恕追问。
乔卿久头都不会,闷声答,“我要学习。”
萧恕悠悠道,“那要哥哥教你吗?”
乔卿久步子一顿,半回眸看向萧恕,面露难色,诚惶诚恐地表示,“我怕念姐冲到八号院拿刀砍你,为了你的生命安全,别了吧。”
“……”萧恕被怼的哑口无言。
若是乔卿久提数学老师林戎或者英语老师支棱姐砍他,那萧恕倒可以反驳一二,但以他的语文水平教乔卿久,念姐估计真得追着他砍了,起码砍八条街。
萧恕选的都是家常菜,简单快捷,没为难乔卿久的意思。
但家常菜有家常菜的难处,比如说西红柿炒鸡蛋甜口还是咸口,加糖还是加辣椒。
乔卿久利落的用开水滚过西红柿,剥皮时想起这茬,她是个标准甜党,还要加少许番茄酱,所以准备喊一嗓子萧恕问问。
结果人刚转过头,就看见萧恕靠在厨房门框上,玩手机,这人仗着自己腿长,直接抵着门边角把门挡了个严实。
乔卿久用手背蹭蹭鼻子,柔声问,“你站这儿干嘛呢?”
萧恕勾唇瞅过来,“监工啊,刚刚得罪了人,现在怕你投毒。”
乔卿久当即要撂挑子不干了。
“别别别。”萧恕连声阻止,“你要是不做了,那哥哥可只能让你来点外卖了。”
这个威胁的杀伤力实在过大,乔卿久哽住,重新拿起了菜刀,“西红柿炒蛋你吃甜的吃咸的?”
萧恕没回答,反问乔卿久,“你吃甜的咸的?”
“我吃甜口,还要加番茄酱那种。”乔卿久悻悻不乐答。
“巧了。”萧恕欣欣然道,“哥哥也喜欢吃甜的。”
正在清狂炒菜的冯洲龙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从厨房探出头来,“今儿恕哥不在,番茄炒蛋我做甜口了啊。”
“妈的,终于能甜口了。”蒋圣激动的爆了粗口,“恕哥这种番茄炒蛋加辣椒的□□人士,怎么还没被外星飞船抓走?有没有人能管管了啊!”
“这话等恕哥回头在了,你当他面跟他说。”冯洲龙举着铲子意味深长地讲。
蒋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不了不了,活着不好吗,我只是尊重番茄炒蛋,它应该是甜口的。”
难兄难弟,欲哭无泪。
殊不知。
萧.不光咸口还加辣椒.恕,正在用公勺疯狂往自己碗里舀甜口西红柿炒鸡蛋,连吃了两碗饭后疯狂称赞乔卿久厨艺极佳。
由此可见,有的人双标起来当真没什么底线。
中国驰名双标——萧恕。
午后乔卿久留在八号院学习,萧恕出了门。
他们各干各的事情。
萧恕没有约乔卿久同吃晚饭,乔卿久也没去特地询问萧恕今晚什么时候回家。
三点多钟萧恕发过消息,问乔卿久有没有在午睡。
乔卿久答没有,十几分钟后有外卖小哥送了下午茶过来。
或许是往日经历使然,两人异曲同工的保持了似近非近的安全距离。
我自然可以贴近问许多,但你未必喜欢,所以我只做你觉得舒服的事情。
但起码我要能够出现在你身边,无人可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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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恕哥开始不是约了今天下午玩室内棋牌吗?怎么又改去飙车了啊?”看到群消息的冯洲龙不解的问。
蒋圣长嘘气,感慨万千,“我猜测是恕哥妹妹下午不来玩了,所以才改了飙车。”
“那为什么咱们妹妹来玩就要改狼人杀跟密室逃脱之类的?恕哥不是不怎么喜欢玩这些吗,对他来说太简单了,没挑战。”冯洲龙一脸懵逼,“而且难道不是飙车更容易肾上腺素上升,让妹子心动吗?”
“你带妹儿出去玩,是为了自己玩开心?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蒋圣暗搓搓地损道,“恕哥都快宝贝死他这个妹妹了,危险极限运动不可能带她玩的,吓着了你负责赔吗?你赔得起吗?”
冯洲龙挠头,“凭我恕哥这长相、这家世、这智商,妹子大把,乌泱乌泱的,咱们妹妹虽然特别特别好,但没必要认死理吧。”
蒋圣低头聊着微信,敷衍的回答,“我建议你先找个长这样的,十五岁能上春晚跳独舞的,再跟爷讲有人比的了咱们家妹妹的屁话。”
“……”冯洲龙闭嘴了。
“哦,还得加上能住进恕哥家里,并且让恕哥给她装修房间的。”蒋圣继续补刀。
冯洲龙抬腿就往门外走,念叨着,“我已经看到门了,我自己滚。”
后来没多久,这个讨论久就被推翻了。
因为乔卿久上了萧恕的车。
九头岭环山公路二十四个弯道,萧恕油门飙出一百七十迈,过弯不减。
围观群众看得一脑门汗珠,坐在副驾的乔卿久下车后面无惧色。
还照着萧恕脑袋弹了个脑瓜嘣,表示特别爽,想再来一圈。
神他妈再来一圈,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好一个漂亮妹妹,怎么比萧恕还要疯。
结果那天萧恕愣是足足开了三圈,等乔卿久喊停才算完。
惊得一起玩车的人下巴掉到地上。
直到乔卿久睡前萧恕都没有回八号院,她坐在萧恕常坐的横栏上玩手机,借夜风自然吹干头发。
所有的社交软件都被乔卿久逛了圈,屏幕上方的时间不断后置。
十二点四十三,平时她这个点儿就该上床放手机酝酿睡意了。
方塘水光捕获了皎洁的月亮,锦鲤摆尾打碎了弯月,水波平复后又拼接成影。
父亲乔封因公殉职后,乔卿久就再也没有于深夜等过一个人没交代几时归家的人了。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该等,可始终未必是事事都能自律,让理智全盘操控的。
指尖在光滑的屏幕上反复摩挲数次,乔卿久点开萧恕的对话框,发了出去。
倾酒:[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她没能在睡前得到萧恕的回复。
今天下午舞蹈附中的期末考试全部结束,明天开始练舞,周日不是乔卿久的假期,由不得她放任自流,
最后乔卿久是关掉手机,强迫自己睡着的。
隔日尿急起床,乔卿久推开门。
萧恕正坐在横栏上,曲肘抵着脑袋,声音低哑带着浓重倦意,“干嘛问哥哥几点回家?是想哥哥了吗?这么喜欢哥哥啊,才多久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