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手间。”乐珊珊把呢子大衣拽下来塞在小蔡怀里。
  她觉得小腹胀痛，腹间有一股暖流在流动。
  乐珊珊快速进了洗手间，之后又很快出来，眉头紧皱在一起，脸色慌张难看。
  小蔡追过来，刚想进去，就看到匆忙走出来的乐珊珊。
  “去医院。”
  小蔡还没有开口，乐珊珊拿过她搭在臂弯的大衣，边穿，便边走了出去。
  ……
  “你是生活不规律，内分泌失调，导致月经失调，给你开药调理一下。”
  “我不是怀孕了吗？”
  “并没有。”
  “不好意思，乐小姐，那天另一位孕妇也姓乐，将你们两个人的尿液弄错了，是我们的失误，很抱歉。”
  乐珊珊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天大的玩笑，真觉得苦笑不得。
  当初乐氏危机，她没来的急仔细检查，本想这两天有时间了，来医院做孕检。她大姨妈一向不准，有时候一个月没来也正常，她这段时间忙糊涂了，把这些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珊珊姐，回家吧，医院快没人了？”刚才小蔡一直陪在身边，出结果之后，乐珊珊从诊室里走出来，不言不语，坐在这里许久。
  “小蔡，拉我一下，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语气很轻，轻道飘。
  她是真的没劲了，生理上痛经，心理上也很难接受这出闹剧。
  走廊的窗户没关，秋风夹杂着黄叶吹散进来，落叶无声，轻轻的飘在大理石地面上，阵阵秋风，吹得它晃动了几下。
  两个背影，掺扶着走到了长廊尽头。
  ……
  乐珊珊回到慕严凡别墅的时候，屋内漆黑一片。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打开。
  男人坐在沙发沙发上，一身黑色西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向她的眼神凌冽薄凉。
  乐珊珊，心脏暮然一缩。
  “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慕严凡冷然启唇。
  乐珊珊嘴唇抿成一条线。忍着生理疼痛，坐到慕严凡对面。
  “我没有怀孕，我们离婚吧。抱歉。”
  男人像可以压制怒火，俯身，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了一根，点上。
  吸了一口之后，将烟夹在手间，薄唇轻轻吐出一圈圈青烟。
  白皙的脸庞在客厅筒灯发散出来的暖黄色光线映射下，每一寸肌肤尽显光滑剔透，晶莹白皙。
  乐珊珊坐在沙发上，额头不断冒出层层细汗。双手撑在沙发边缘，耗尽全身的力气挺起略微弯曲的后背。
  她在等，等慕严凡开口。
  她不知道慕严凡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撤回在乐氏的投资。
  烟雾缭绕，迷糊了男人深邃凌厉的轮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慕严凡坐在坐在哪里许久之后，冷然开口
  “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我要是没发现你要瞒多久？”慕严凡弹了弹烟灰，倚在沙发上，凌冽的目光像是要把乐珊珊看透。
  “什么意思？”乐珊珊目光直视着慕严凡。
  她还没有那么卑鄙，用假孕来骗婚。
  “乐小姐不亏是演员，这幅憔悴无助又虚弱的表情甚是符合你现在处境下的反应。”声音深沉如水，言语中带着无限讽刺。
  “我计划过什么？怀孕鉴定出了差错我就好过了是吗？”乐珊珊每说一句话，身上的力气就减弱几分。
  “欲擒故纵，玩的一手好把戏，你不得影后真是可惜了。”慕严凡冷嗤一声，目光如钩，深邃的眼眸底下怒色满满。
  乐珊珊还没开口，慕严凡接着道：“在我办公室故意晕倒，去医院之后假装怀孕，之后你怕岑放不会告诉我你怀孕，在碰到我之后欲擒故纵告诉我。”
  欲擒故纵，乐珊珊唇齿之间慢慢摩挲着这四个字。
  “慕总奥斯卡都欠你一个最佳编剧奖。”
  论冷嘲热讽，乐珊珊丝毫不让。
  “伶牙俐齿，呈口舌之快，还是想想你接下来的处境吧，这几天离婚协议就会给你寄给你，现在马上搬出去。”
  “别以为谁都稀罕慕太太这个位置。”乐珊珊语气轻轻淡淡。
  “不稀罕当初还一个劲儿的往上爬？”慕严凡摁灭了烟蒂，饶有趣味的在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那么滑稽。
  上位者是不是都有臆想症。
  乐雅觉得口舌干燥，嘴角泛起一层干皮。她也不想再说什么，从进来到现在每一秒她都觉得是煎熬，不管她怎么解释既无力又无用，最初就给她打上了欺骗者的标签，说再多也是徒劳。
  这场婚姻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名利双收，当然她也没那大高大上，也是为了救乐家。
  慕严凡认为一切都是她的预谋，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开始她就运筹帷幄，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幕。事情到了现在，也算是她自食恶果。
  以后，随便吧，怎么样都好，千万别和他再有牵扯。
  乐珊珊说完就要起身，回房间收拾行李，再留在这里既膈应了别人，也恶心了自己。
  起身的那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一切事物离她渐行渐远，暖黄的灯光越来越弱，自己正在慢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痛经，加上之前身体透支导致的晕倒，输液之后应该很快就醒来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完之后就走在了出去。
  慕严凡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表情晦暗不明，眉宇间愈发的深刻，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房间站了一会儿之后，轻声走了出去。
  “慕总，你也在这里？”
  楼道里，男人的声线温润，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不远处站立。幽黑的眼眸看着慕严凡颀长的身影。
  “乐珊珊晕倒了。”微弱的灯光下，映出男人修长的身形，慕严凡语气略淡，探不出真实情绪。
  程烨闻言，向前走了两步，在病房门口处站立。
  “我进去看看她，慕总慢走。”说完之后，便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
  病房里，乐珊珊平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脖颈处都沾染了一层细汗。
  短短几个小时，唇角干裂，睡梦中的女人眉头紧皱，精致苍白的脸颊上，隐约间还透着不安和慌张。
  乐珊珊觉得自己身处沙漠中央，一望无际，黄沙堆积，一片干涸。
  “水。。。”
  “珊珊，你说什么？”程烨俯身，听着乐珊珊喃喃自语。
  “珊珊，张开嘴。”男人声线比以往更加温润了几分，听了几遍之后才知道乐珊珊想喝水，程烨单臂将乐珊珊扶起来。
  坐在病床边，将水杯里的水，慢慢灌喂给她。
  站在门外的男人眼神冷冽的旁观着这一幕，一半的脸映射在灯光下，脸上的表情忽暗忽明，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