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摔在台面上的电话吓了一跳。
  刚刚还十分嘈杂的精神病院，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电话的话筒里，嘟嘟的响着，格外的刺耳。
  素素紧张的问道。
  “老板，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见过各种各样诡异的情况，但几十上百号人忽然消失，却是第一次见。
  等一等！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之前在安德中学废弃宿舍楼中的场景。
  “素素，我们被拖入结界了！”
  素素小心戒备起来。
  “老板，你的意思是，这家精神病医院，有夜叉？”
  我有些怀疑，任梅梅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说明黑鸦组织的复活试验再一次失败。
  复活失败，魂魄将会魂飞魄散，没有了任梅梅，黑鸦组织难不成还有第二只可以使用结界的夜叉。
  总不能是那些弱鸡鬼纹夜叉吧？
  不一定是夜叉，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能够张开结界的，不一定是鬼。
  我和素素戒备了好一阵，什么都没发生。
  “老板，黑鸦的人呢？”
  是啊，黑鸦的人呢？
  以黑鸦的作风，我三番五次的破坏他们的好事，见到我肯定是想杀之而后快。
  到现在却没有行动，只有一个可能。
  这个结界，不是为我们而开的。
  我和素素，很有可能是被意外卷进来的。
  黑鸦组织压根就不知道我们在精神病院里。
  这结界，只有阴人可以进入。
  我神情一凛，心中微沉，如果结界是针对阴人的，那宁楠楠肯定也在结界里！
  “素素，我们去找楠楠！”
  “好！”
  精神病医院很大，想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还好，我把素素带来了。
  素素不是人，是千年僵尸，她的五感，比人类敏感几十倍。
  如果鬼距离我两三米我能感受到，那鬼在离着素素百米的时候，她就能发现了。
  阴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阴气，凭借这个，素素能找到宁楠楠！
  除此之外，我还尝试召唤了鬼兵。
  与在废弃宿舍楼那次不同，这个结界，并不能限制我打开地狱之门。
  我召唤了十几只最普通的鬼兵，去搜索宁楠楠的踪迹。
  一层，二层，三层！
  我和素素一层的往上找。
  四层，五层，六层！
  没有收获。
  七层，八层，九层！
  我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结界内，所有的东西好似时间暂停了一般，电梯不能用了。
  怎么还没找到！
  忽然间，我的身体深处，感受到一丝异样。
  我召唤出的鬼兵，消失了一只。
  被什么东西，给消灭了！
  我急忙专注精神，寻找消失鬼兵的方位。
  在下方！
  准确来说，是在地下！
  精神病院的下方，有地下停车场！
  “素素，在地下停车场，我们走！”
  我喊着素素离开，却被素素一把抓住了手腕。
  “老板，小心！有东西来了！”
  此刻，我也感受到了！
  精神病院九层走廊的两侧，出现了许多恶鬼！
  这些恶鬼看起来精神恍惚，似乎是被操纵的。
  我和素素，被人发现了。
  我在心中忍不住冷笑，又不是第一次交手了，拿这些恶鬼来对付我和素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我当即将其他鬼兵召唤回来，我一声令下，鬼兵们立即扑了上去！
  别看这只是最普通的鬼兵，在恶鬼面前，它们都是大煞星！
  刀起刀落，恶鬼就会灰飞烟灭！
  仅仅过了不到十五秒钟，素素没有出手，恶鬼就被屠杀一空！
  “走！”
  我和素素顺着消防楼梯往下跑，谁知刚刚走下两层，又有东西出现了。
  这次不是恶鬼，而是……僵尸。
  说僵尸有些不准确，这些人面容恐怖，走路一摇一晃，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腐败恶臭。
  这些人的身上，还有土。
  这不是僵尸，而是死尸。
  从坟墓中爬出不久的死尸。
  “湘西纵尸术！”
  我认得这手段，茶馆里举行茶会时，冯伟曾经跟我讲过。
  在湘西一带，有阴人懂得纵尸之术。
  他们能操纵尸体，被称之为赶尸人。
  赶尸人操纵死在异乡的人，回家乡入葬。
  赶尸人是一种古老的职业，但在现代，已经非常少见了。
  究其原因，还是社会的发展。
  一来是交通的进步，古代赶尸，是因为山多林密，靠人搬运尸体不现实。
  而现在，柏油路已经修进了大山里，汽车能畅快的跑起来，不比赶尸快捷。
  二来，现在国家推行火化，尸体要烧成灰，尽量少占土地。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赶尸人发挥的场景。
  也不知道，这些尸体，赶尸人是从哪里挖出来的。
  素素提醒我。
  “老板，你站在我后面，这些死尸有毒，不要伤到你。”
  尸毒还是很要命的，我很自觉的站在了素素的身后。
  素素攥拳双拳，纵身一跃，从楼梯上直接跳了下去，杀入尸群。
  素素一拳挥出，以她的力气，最前面的死尸，直接被捶爆了脑袋！鲜血混着脑浆，一同爆了出！
  顿时间，楼梯间里的腐败气味，更浓烈了。
  我忍不住捂住鼻子，胃里翻江倒海。
  非要形容一下味道的话……算了，还是不形容了。
  素素犹如杀神，一直不停的向下杀，我踩着尸山血骨往下走。
  脚底下传来的黏糊糊的感觉，让我心中针刺般的难受。
  死尸用牙攻击素素，奈何素素铜皮铁骨，刀剑都伤不了，更何况它们的腐牙。
  这些死尸，看起来可怕，其实还不如最普通的僵尸。
  杀了大概三四十只死尸，我们见到了一个活人。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他明明是活人，身上却同样散发着浓烈的腐败味道。
  赶尸人！
  他抬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我们，准确来说，是看着素素。
  他帽檐下的眼睛，流露出如同发现瑰宝一般的光彩。
  惊叹，还有贪婪！
  赶尸人张开了嘴巴，声音像锯刀切木，沙哑刺耳。
  “好完美的尸体……归我了……”
  素素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记鞭腿。
  “啪！”
  令我没想到的是，赶尸人竟然伸手挡住了素素的攻击。
  他这一抬手，让我看到了他裸露出的脖子。
  密布绿色的蛛网状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