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再见。”
  “明儿再来。”
  金玫瑰和王婆打完招呼后就走了，离开葱饼店，金玫瑰拿了一个葱油饼递给张凡道：“这是你的。”
  张凡伸手接过后打开纸袋咬了一口。
  入口香脆，里面的葱油馅非常香，葱没有辛辣味，而是微微回甜，然后还伴随着一点点馅汁水，吃起来香的同时又不是那么的干脆难咽。
  就这味道，就这手艺，难怪会有人宁愿排队等，也要吃上一个。
  他只记得自己吃第一个葱油饼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可能是从小生于有权有势的家族，山珍海味顿顿有，已经吃腻了，反倒是一些街边的小吃让他有着深刻的印象。
  “怎么样，王婆做的葱油饼好吃吧？”金玫瑰问道。
  “不错，非常好吃。”张凡又咬了一口，非常满足。
  对他来说，山珍海味都没这个葱油饼吃得香。
  金玫瑰忽然停下脚步，张凡也停了下来，只见金玫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巾，然后折叠在一起，接着伸向张凡的嘴，张凡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金玫瑰的手停在半空。
  张凡刚才咬了一口葱油饼，结果满嘴都是油和汁水，金玫瑰想帮他擦一擦嘴，到也没多想，可是当张凡后退一步的时候，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帮张凡擦嘴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她把纸巾递给张凡，说道：“你已经吃的满嘴流油了，擦一擦吧。”
  张凡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把嘴巴擦干净了。
  随后俩人边走边吃。
  张凡有意无意道：“你管理九街也不过才短短一年的时间而已，为何连一位卖饼的婆婆都很尊敬你？”
  金玫瑰轻轻一笑，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张凡问道：“你猜到我会问？”
  金玫瑰把最后一小口葱油饼送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下咽之后，擦了擦嘴上的油，这才回道张凡的问话：“正常人都会觉得好奇，你觉得好奇也不奇怪啊。”
  张凡点点头。
  正常来说，普通民众对在外混的，基本上都是表面战战兢兢，实际上心里却痛恨至极，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可是他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的，无论是路上遇到的一些小青年，亦或者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对金玫瑰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张凡敢肯定，那些人对金玫瑰的尊敬，绝对不是故意演出来的。
  “其实想要受人尊敬一点也不难，就拿王婆来说吧，以前火龙掌管九街的时候，每一家店每个月都要缴保护费，王婆一个月起早贪黑的卖葱油饼，家里有个小孙女刚上高中，儿媳和别的男人跑了，儿子又受伤待在家里不能干活，一个家的经济开支和生活压力全部压在她一个老人家身上，她一个人才卖多少钱？我调查过，每个月的纯利润大概有五千左右，本来这笔钱也够他们家的日常开销了，可是火龙却收王婆六千块每个月的保护费，辛苦一个月赚了五千，却要缴纳六千，这不是逼人跳楼吗？”
  顿了一下。
  金玫瑰继续道：“九街虽然繁华，可是像王婆一样的人不在少数，火龙已经把他们逼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前两年有一位七十二岁的老爷爷抱着小孙子从帝豪ktv五楼跳下来摔死了，就是因为火龙把他逼的无路可走了，所以我绊倒火龙后，第一时间就亲自挨家挨户的通知，凡月入低于一万元的，不但不需要缴纳一分钱的保护费，每个月我还会给他们每家补助三千块，收入一万到三万的，补助一千，不缴费，收入五万到十万块的，不缴费也不补助，超过十万块的，每个月上缴一千块，同时我会把上缴的钱统一管理，这笔资金将会用于每月分发给那些贫困的家庭。”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像那些大型的夜场，收的费就会比较多一些，要不然我手底下那么多人，他们跟着我，我总不能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吧？”
  “所以我不敢说我掌管九街以后人人都过上了舒适不挨饿的日子，但我敢保证，他们的生活绝对比火龙在位时安心多了，至少他们不用担心家里会遭小偷，至少他们不需要担忧每个月赚的还不够交保护费的。”
  “为此，我问心无愧。”
  金玫瑰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她既没有故意夸大自己所做的好事，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自己所做的坏事。
  在她管辖的九街，有钱人就该缴的多，如果不缴，也行，她不强迫，你把你的产业搬离九街就行。
  但那些ktv和酒吧的老板那里会因为那么一点钱就搬走？
  九街被称为金海市的不夜城之一，每天晚上到这里玩的本地人和外敌游客络绎不绝，客人多的夜夜爆满，他们宁愿多缴纳一些费用，也不愿意搬走。
  再说了，他们缴费以后，金玫瑰会保证场子的安稳和秩序，对于一个老板来说，场子有钱赚且几乎每天晚上都不会有什么人闹事，他们巴不得多开几家分店呢。
  张凡听完以后，脸上的惊讶已经掩盖不住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掩盖。
  金玫瑰所做之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之前选刀疤眼做自己的代言人，只是想禁止毒品在金海市流通，其他的并未多想，可是金玫瑰做的事情却比他想的更周到。
  “或许你会觉得我的做法很可笑，不符合一位老大应该做的事，可是我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我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和范畴内帮助一些应该被帮助的人，这既是我的想法，也算是完成我爸爸多年来都未曾实现的心愿。”金玫瑰见张凡久久不语，还以为张凡并不认同自己的做法，于是就解释了一句。
  说罢，金玫瑰眼珠子一转，说道：“你别嫌我贪心，我想再提一个条件。”
  张凡看着金玫瑰，他已经猜到她想提什么条件了，但还是点点头听她说。
  “我想等我成为你的代言人以后，你能让我继续做我现在做的这些事，虽然我不能帮助他们发家致富，但至少他们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完全没问题。”张凡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同意了。
  金玫瑰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还以为张凡不会认同自己的做法呢，毕竟那是把钱往外送，一般人还真的无法接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钱补助是好事，但也容易让一部分人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张凡指出其中的不足之处道。
  “你说的，正是我之后想实施的。”金玫瑰惊喜道。
  她没想到张凡不但认同了自己的做法，居然连想法都跟自己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