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拿着手机，眉头皱起：“出什么事了？”
  曹睿的电话里隐约还能听到汽车的轰鸣咆哮，他单手开车说道：“那小子进了他妈传销！我马上到你店里了，一会儿细说！”
  李尧：“好，开车小心点。”
  曹睿：“得！”
  放下手机，李尧抿了抿嘴唇，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大学城距离鼓楼路这里其实有点距离，曹睿到这里应该还有点距离。李尧看了看手机，想给陈涛打个电话，可他忍住了。
  李尧决定曹睿到了之后再说。
  十几分钟后，曹睿风风火火闯进迷途酒馆：“草他妈的！”
  李尧给他推了一杯水过去：“喝点水冷静下。”
  曹睿拿起杯子就喝却“噗”的一声吐了出来：“这他妈是伏特加！”
  李尧点点头：“冷静了？”
  曹睿咬咬牙，一拳捶在桌面上：“那小子半个月前说和女朋友一起去玩，却不料他们一起进了传销窝，几天前打电话跟我七拐八拐的瞎扯，说什么玩没钱了，找我救济点。我就给他打了五千块钱。可后来我寻思着不对劲。”
  李尧点点头。
  陈涛家不算有钱，但也算富裕。
  父母都是教职工，陈涛虽然和曹睿一起随了二哈本性，可实际上陈涛比曹睿成熟。
  和女朋友出去玩断然不会玩到没钱找舍友借的地步。
  那次打电话应该就是一个信号。
  曹睿继续道：“没几天他把钱还给我，然后又找我借两万块钱，我突然就警觉了！这不对劲啊……后来我旁敲侧击，给我问出来了，他特么是进了传销！”
  李尧问：“你知道他在哪？”
  曹睿：“只知道在鲁地。”
  李尧拿出手机给陈涛打电话，示意曹睿不要出声。
  很快，
  电话接通，陈涛语气轻松的说道：“大尧什么事啊？”
  李尧：“你在哪呢？有空来我酒馆聚聚呗。”
  陈涛顿了下，说道：“大尧，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跟你拐弯子了，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我有把握的。再过几天我就回去，相信我。”
  曹睿急了！
  特么传销的就是这尿性！
  当年他们家有个亲戚就这鸟样子，说什么有个好项目，有政府背景，不愁赚钱，最后把家底都供进去连个响都没有！
  关键是，
  他被洗脑到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家里人阻止就要离婚，甚至要烧房子！
  也因此，曹睿对传销恨之入骨。
  都他妈一群该剐的王八蛋。
  李尧按住曹睿，平静问道：“你确定？”
  陈涛：“确定。”
  李尧：“那就好。我备好酒，等你回来喝。”
  陈涛：“嗯。”
  等到电话挂断，曹睿急赤白咧的吼道：“你干啥啊？他说你就信啊！他被洗脑了！”
  曹睿和陈涛玩得最近，
  感情也更深。
  可曹睿这人脑子直，容不下弯弯绕绕。
  李尧给曹睿分析道：“是这样。打电话的时候，陈涛语气很正常，思路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偏执。我觉得你对他有误解。他确实是在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可是什么，我不知道。而且，陈涛也确实冒险了。”
  “屁！”
  曹睿转身就要走：“我用家里关系查，我他妈还就不信了，一个搞传销的能上了天！老子弄不死他们算我输！”
  李尧拦住曹睿：“一起睡了三年，你信陈涛一次。”
  曹睿咬着牙，眼神仿佛要喷火：“你怎么肯定？”
  李尧：“如果陈涛真被洗脑想要赚钱，为什么刚刚不找我要钱？或者让我过去？他不想把我们牵扯进去，一方面，说明他还有理智，另外一方面也说明他有把握。”
  曹睿是关心则乱。
  听李尧分析完，他梗着脖子又问：“那他为什么又找我借钱？”
  李尧想了想，说道：“这我不懂，可能是为了麻痹传销组织，也可能是他在做局，到底怎样得问陈涛。”
  这意思很明白，
  陈涛是一定会回来的。
  曹睿重新坐下：“行，宿舍里从来都是你主意正，我信你。给我上酒。”
  李尧给陈曦使了个眼色。
  陈曦很快拿着最烈的酒上来了。
  这天曹睿喝得烂醉，李尧把他放到楼上空房间休息，照顾了一晚上。等到曹睿平稳睡下才在他房间修炼冥想术。半夜曹睿好几次吵吵着要喝水，李尧都从冥想中醒来给他倒水。
  还好这货酒品不差，
  喝醉了没闹事，也没吐，就是在安安静静的睡觉。
  第二天，
  曹睿拍着脑袋醒来，表情有些痛苦。
  看到旁边的李尧他愣了下，问道：“你搁这一晚上？”
  李尧点点头。
  曹睿喘了口粗气，无精打采道：“对不住啊，麻烦你了。”
  李尧起身仍他给一条用热水打湿的毛巾：“别他妈废话，回去该干嘛干嘛去，陈涛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带他过来。”
  曹睿挣扎起身：“行。”
  其后几天，曹睿压根坐不住，每天都到迷途酒馆来。
  等到第四天，他带着陈涛一起走进了迷途酒馆。
  陈涛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带着笑，气质变得沉稳许多。
  李尧有些恍惚，
  当初和曹睿一起没心没肺胡闹的陈涛似乎一下子不见了，李尧笑了笑，给他们清出一张桌子，拿了些零食酒水摆在桌上问道：“说说呗，怎么回事？”
  陈涛笑道：“都是小事。”
  原来真正进了传销窝点的不是陈涛，而是陈涛的女朋友。
  她被高中时候的一位同学洗脑，说要一起赚大钱，后来和陈涛在一起就是想着拉陈涛一起。
  按常理来说，陈涛应该一早就给她踹开，可陈涛是真的喜欢上那姑娘了，于是假意和那姑娘一起畅想着赚大钱的场景，暗地里却在进行各种洗脑和反洗脑方面知识的学习和训练，这也是那段时间陈涛心事重重的原因。
  后来，
  陈涛假意被蛊惑到传销窝点，利用自己所学，先是假意配合，后来坐到主管的位子，在窝点里逐步发展亲信，到最后干脆控制了那个窝点里大部分的受害者。
  最终，
  他绑住最开始的传销头目，并报了警！
  说到这里，
  陈涛苦笑道：“后来那些人都还相信我能带他们赚钱，相信我是有本事的。非要跟着我干，这你怎么说理。”
  李尧当时就惊了！
  陈涛同学，
  你特么有当教主的潜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