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第250节
作者:
漫漫步归 更新:2021-08-20 00:13 字数:4195
乔苒见状好笑的摇了摇头,忙拉住愤怒的红豆,道:“此行危险,她同我一道去是为了我。”
毕竟看着可爱的裴卿卿可不是寻常普通的女孩子,武力值惊人。
“还有,她娘……”乔苒说到这里,忽地顿了一顿,而后兀自摇头笑了,“我虽然没有确认过,却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这话说的,难道裴卿卿的娘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吗?红豆惊讶不已,上回只听小姐说过裴卿卿那个她口中“靠美色吃软饭”的爹长的惊为天人,可没听她说过裴卿卿的娘是哪个啊!
这么一听,红豆忙急急问:“她娘是谁?”
乔苒笑了笑,正要说话,忽听不远处坐在马上的白郅钧喊了一声“乔大人”,乔苒回头,见众人已整装待发,便回头对她道:“待回来时再同你说吧!”
红豆连忙点头应是,而后又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了过来,道:“乔书功课紧,没来得及回来,不过却托人带了本记载了关于山西路地形图的书回来,叫小姐路上看呢!”
乔苒笑着接了过去道了声好,而后郑重的叮嘱红豆:“你且看紧了乔书,让他好好读书,我不在京中时莫要想别的事。”
红豆闻言连忙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小姐放心,我隔几日便会去送饭呢,定会看紧了乔书那小兔崽子的。”毕竟小姐说过乔书心思重,可要看好他了。
乔苒这才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转身向马车走去。
纵使在同龄的女孩子里小姐身形已经算是高挑了,可在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面前还是显得格外的娇小,看着女孩子离去的背影,红豆不知怎的,眼眶忽地一热,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我家小姐还没离开过我呢……”她看着女孩子的背影喃喃。
一旁被擦了一身鼻涕眼泪,神情木然的方秀婷闻言不由白了她一眼,道:“是你没离开过你家小姐吧!”
这话说的红豆一怒,而后就听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放心,此行我会随行。”
说话之人高冠而起,衣袍翩翩,绣着经文的飘带随风而动,真是好一副出世天师的模样。
不过,在此时的红豆眼里,这不是什么天师,她抓住那人的袖子,含泪叮嘱他:“姑爷,你好好照顾我家小姐!”还好这一次,姑爷也要一起去,她也能放心了。
“分内之事。”那位被唤作姑爷的天师笑着,转身向马车走去。
方秀婷瞪大了眼睛:还真是一个敢喊,一个敢应啊!
第460章 刺客
红豆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姑爷照顾小姐,天经地义的事啊!
大抵是因为有了张解这一声承诺,红豆也轻松了不少,看着被精兵簇拥其中的马车缓缓而行,捂着脸又哭又笑,悲喜交加。
自己不能去是哭是悲,姑爷还在是喜是笑。
直到一行人渐行渐远化成一个黑点彻底消失在眼前,她才收回了目光,而后感慨万千:“还好东西备足了,不然真叫我不放心的。”
“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不容易挣脱开红豆的方秀婷冷哼道,“你那个姑爷都不自矜身份答应的那么高兴,哪还会不照顾好她?只可怜黎三公子了。”
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也变得幽幽的。想当年黎三公子在金陵城里可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现在倒是好,居然搭上了那个比扫把星还邪门的原小姐。说扫把星邪门吧,至少对自己人是好的,而且只要不惹她,她都是极好说话的。可那个原小姐倒好,比扫把星还扫把星,害的黎三公子现在连个人都找不到,真是怪可怜的。
红豆斜了她一眼:“你倒是挺懂啊!”
方秀婷哼道:“你那姑爷的心思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红豆瞥了她一眼,突然警醒了起来,郑重呵斥她道:“那是我家小姐的姑爷啊,你少往跟前凑!”
这话说的方秀婷直翻白眼:“你那姑爷见了你家小姐哪还看得见别人?”再者说扫把星那相貌生的是真的好,她拿什么往前凑。
红豆哼哼了两声“这还差不多”才反手拉上了宅门。
小姐不在,这家里除了唐中元要每日去大理寺衙门当差之外就没有什么人要出门了。至于唐中元,反正他自己会爬墙,留不留门一个样。
小姐和裴卿卿这一走,总觉得家里少了什么似的。
……
城外的官道上车队正缓缓而行,裴卿卿趴在车窗口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兴奋不已:“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山西路?”
这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惹得不远处的白郅钧回头望了过来,而后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个憋久了好不容易出门的孩子!
乔苒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眼下才出长安,走不快的。”
“上一次我是自己跑出来的,”时过境迁,说起自己上一回离家出走的经验,裴卿卿毫不脸红,得意道,“是偷偷藏在拉货的马车里跑出来的,险些就被我爹抓到了呢!”
说起她那个惊为天人却脾气古怪的爹,乔苒也忍不住笑了,她顺口问道:“你爹不让吗?”
裴卿卿摇了摇头,忽地抿唇得意的笑了:“我偷了他的私房钱出来的。”
原来是偷了钱跑出来的,乔苒回忆了一番她那个脾气古怪的爹,只觉这倒是像他那个爹干出的事情。
不过虽然没有忘记带钱,可头一回离开长安的裴卿卿有些兴奋的过头了,看到好些没看过的好吃的,一路吃吃喝喝的,到余杭时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还好张解在余杭,她才没有被留在酒楼里刷碗。
大抵也是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裴卿卿时的情形,乔苒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有些冷了。”朝马车外正往车里望来的张解扮了个鬼脸,裴卿卿拉下车帘,不让他看乔苒,而后坐回椅子上,开始看书打发起了时间。
旅途没有想象的无聊,却也远没有以为的那么有意思。
一连行了几日,裴卿卿开始拖着腮帮子看着车外的风景发呆了。
“这雪什么时候停?”她问。
乔苒看了眼窗外纷扬的雪花摇头:“不知道。”
“那我可不可以去骑马,让张解来马车里陪你?”女孩子又问。
总能控着马不急不缓的走在他们身边的张解瞥了眼他们的马车,道:“你的腿太短,够不到足蹬。”
因为腿短被迫放弃的裴卿卿面如土色,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我以后会长高的。”只是现在有一点点短罢了。
张解笑着不以为意,只是越过车窗看向马车内的乔苒,柔声道:“怎么样?需要歇息吗?”
乔苒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可在这一行将士组成的队伍之中,作为唯二的两个女子,另外一个就是体格异于常人的裴卿卿了。作为“最瘦弱”的那一个,乔苒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好。”
是真的还好,先前从金陵出发来长安时她就发现了这具身体并不抗拒远行,水路摇晃也不觉得如何,只是有些乏闷而已。当然,这对于大家而言是一件好事,毕竟带着一个身体娇弱的女子前行会耽搁很多事情。
“已经行了两日了,”最前头的白郅钧听到了他们的话却回过头来,说道,“前头分道口就有驿站,我等去那里吃顿热饭休息一晚再走吧!”
这话一出随即便响起了一阵欢呼,将士虽然不辞劳苦,可也是需要休息的。有了这句话,众人仿佛疲惫顿消,很快便走到了驿站口。
早在看到那么多随行的士兵时,驿站的驿臣便知道来人不简单,待到他们亮出身份更是惊呼连连,忙引着人往里去。
“有几个是昨日到的驿站还未走,”驿臣边走边道,“不过得知将士一路前行辛苦,还是将原本多要的房间也让出来了,已安排人去打扫了。”
白郅钧点头嗯了一声,回头看牵着裴卿卿的乔苒,问道:“乔大人,你看如何?”
行军途中一路从简,不过女子身体与男子不同,总要更讲究一些的。
乔苒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道:“有劳了。”
这座驿站不小,虽说比不得长安城、金陵城外驿站的繁华,却也收拾的很干净,更重要的是休息,一路行进的众人需要休息。
裴卿卿自然被安排到了与乔苒一起,也是有意照料她们,安排给她们的这一间屋子很是宽敞。
驿站的厨房里烧了热汤热饭送了过来,一连吃了几日干粮的裴卿卿吃的很是尽兴,连呼好吃。
吃饱了饭,两人便在房间里走动走动,准备驿臣送来的热水好洗漱一番。
便在此时,张解过来了。
“怎么样?”他从门外迈进来问道。
“很好,吃好,喝好。”裴卿卿拍打着被褥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而后又道,“希望还能睡好。”
张解笑着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一包干果一包酥糖放在了桌上。
裴卿卿看的眼睛一亮,当即跳下床朝这边奔了过来,抱住酥糖便往怀里揣,而后直嘀咕:“在哪里买的,我怎的没看到?”
“同先前住在这里的行人换的,”张解说着将那包干果递给乔苒,道,“你喜欢的。”
乔苒嗯了一声,笑着接了过去,而后看向张解:“你去同那几个先时住进来的行人说话了?”
张解点头:“统共三拨人,同我们换吃的这一路就是普通的进货商贩,没什么特别的。他们经过这里也只是途径而已,原本今日就要走的,结果孩子发了热便耽搁了。”
“那剩余两拨呢?”乔苒问道。
张解笑了笑,道:“剩余两拨不曾露面,不过听闻一拨是茶商,另一拨是镖局押镖的。”
“押镖的啊!”乔苒听的怔了怔,道,“那还是练家子呢!”
张解笑着正想说话,敲门声响了,白郅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乔大人、张天师。”
有了先前张解带着吃的上门的经验,裴卿卿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当即便跑过去开门,要看看这个白将军带来什么好吃的。
不过叫她失望了,白郅钧并没有带着吃的上门,他手里卷着的是一幅舆图。
“我方才见到张天师在同那些先前住进来的行人说话,便想着你会来找乔大人,”他解释着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而后开口道,“如何?”
如何?张解笑道:“一拨没有问题,还有两拨没见到人。”
“确实要小心。”白郅钧说着把带来的舆图在桌上展开,指向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道,“古将军他们途中遇袭三次,第一次就是在这个驿站。”
这倒是乔苒先前不知道的事。她有些惊讶,顿了顿,忽地笑了:“难怪要在这里休息。”
麻烦其实还未入山西路便开始了,既然是要解决这个麻烦的,自然不能过门而不入了。
“古将军他们遇袭三次,却还是到了山西路,”白郅钧顿了顿,又道,“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折损在了山西路。”
最后一句似有感慨。
这一行从一开始就不太平。
“所以,”白郅钧看着摊开的舆图,抬头看向面前的人道,“我来问问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走。”
……
不管接下来怎么走,今晚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乔苒帮裴卿卿穿好衣服,又将她兜里的酥糖没收了,这才让人爬上床睡觉。
夜幕降临,路边的驿站里灯火惶惶,只有值夜的驿臣趴在大堂正中的桌子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驿站当然容纳不了五千精兵,多数将士是搭了营帐在驿站外歇息的。
虽说天冷,但因添足了被褥与火盆之流的,所以将士们睡得也算舒适,这等环境比起真正的战场已好上太多了。
驿站门前挑着的大旗被夜风吹的卷成了一团,大旗上有黑影一闪而过,一枚石子越过一扇未补好的窗户投入堂内,而后准确的熄灭了驿站内仅剩的一盏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