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我们卖的是青菜。”林微晴笑着指了指窗外空地上停着的卡车，“方叔，具体的，你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这孩子，大冬天的青菜多金贵，你可别闹了。”方大成显然不相信林微晴的话。
  可看到这四个人都往外走，他到底没抵得住好奇心，也跟着下了楼。
  当林微晴从车厢里拿出一个通红的柿子送到自己面前时，方大成突然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冬日里的鲜菜，他不是没见过，只是那东西价格不菲，即便是在饮料厂最辉煌的时候，他也才不过陪着领导们吃饭的时候尝过那么一两口。
  “这，这……”方大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方叔，我们先去忙了，等忙完了再来找你啊！”林微晴也不多浪费时间，上了车，让老成将车开到钢铁厂门口。
  钢铁厂现在是热门的工厂之一，能在这里上班的工人们，不仅地位比一般人高，收入也比一般人都高。
  如果说有谁家的两口子都在钢铁厂上班，那收入简直可以说是富裕人家。
  也不用林微晴吩咐，叶弘毅扯下了两大块干草垫子。
  每样菜都不多拿，就堆那么一小堆儿，能让人看清楚是什么就成。
  另外一块垫子则是铺在了摊位后的空地上，由这三个人踩着隔凉。
  狄小秋人小，力气却不小，便让在车厢里捡菜。
  狄子林在车下面接菜，而林微晴和叶弘毅则是负责卖菜。
  摆摊卖东西，林微晴和叶弘毅都有经验，加上林微晴的嗓音高，又会吆喝，真忙活起来可要比狄子林父子俩一起还有效率。
  东西刚刚都摆好，钢铁厂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钢铁厂福利好，工资高，但工作强度也大。
  别的工厂都是十一点半下班，他们却要十二点才能下班。
  午休时间比一般的工厂长一些，下午两点才上班。
  中间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只要住得不是十分远的工人都会选择回家吃饭。
  所以大门一开，还真有不少工人往外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微晴吆喝起来。
  少女的嗓音清脆，高，却不刺耳，当即有人注意到了这里。
  等到听清吆喝声，又看到地上铺着的那些东西后，发现这些的人们瞬间沸腾了。
  新鲜的青菜！
  真的是新鲜的青菜！
  除了最初的几声吆喝外，林微晴就没再吆喝，更多的反倒是报价、收钱、找钱。
  摆在地上的那一堆堆青菜早就被人买走了，林微晴和叶弘毅被人群包围，叽叽喳喳的问价、要量。
  叶弘毅见林微晴被人挤得快要站不稳了，一时情急，当即大吼道：“排队！不排队就不卖了！”
  突然的一嗓子还真把周围的人都吓住了，就连林微晴也是被吓了一跳。
  回头看向叶弘毅，却见叶弘毅正黑着脸对着众人再次呵斥道：“排队，有秩序，卖得快，要不然乱糟糟的，更浪费时间！”
  能在钢铁厂上班的人，多少都有点儿高高在上的感觉。
  如果换做别的时候被人这么呵斥，肯定会不高兴。
  不过现在看着那一卡车的新鲜蔬菜，他们都忍住了不高兴，甚至还有人主动招呼起大家排队之类的话。
  林微晴没有准备兜子袋子之类的玩意儿，如果买菜的人也没有能装菜的东西，叶弘毅就扯下一块草垫子来，包吧包吧，勉强能让人带走。
  钢铁厂的工人不少，即便不能大家都相互认识，可一看工作服，也都知道是一个厂子的，所以连插队的人都少了。
  没有称，索性就按把卖，林微晴手一圈，就是一把。
  不管是什么菜，只要是能论把算的，清一色一块五一把。
  像是柿子、黄瓜、辣椒之类的，就按个卖。
  空间出品，个头相差无几，这么卖，反对的声音也小。
  再加上品相都很好，所以就连林微晴提出来的不让自己挑选，就是按照摆放的顺序直接拿货的要求，这些工人们竟然都接受了。
  叶弘毅担心林微晴再被人冲撞到，索性扶着林微晴也上了车，他和狄子林守在车下面看着，免得出现拿了东西不给钱的。
  这一忙，就忙了将近一个小时。
  卡车的存货剩下能有一半左右，对于这样的结果，林微晴表示非常满意。
  终于结束了排长队买菜的工作，林微晴也不顾干净与否，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干草垫子上，“艾玛，累死我了，收钱收到胳膊疼，也是没谁了。”
  “是啊！晴晴姐，这么卖菜实在是太过瘾了！”
  狄小秋也是一脸兴奋。
  他是负责挑拣菜的，别看弯腰起来的来回折腾，可他只顾着兴奋了，根本没感觉到累。
  一直都没挤进来看热闹的老成这会儿终于得了机会，站在卡车车斗后面，仰着头看着林微晴，一脸的佩服，“林姑娘，你这也太厉害了！这么多的新鲜菜，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稀罕。”
  “这些玩意儿运输起来特别麻烦，要不是为了多赚点儿辛苦钱，我才费这心呢！”林微晴笑了笑，没多说旁的。
  老成倒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一听林微晴的话就知道对方不想多提关于这些青菜来源的事，便忙改了话头，“那个，林姑娘，你这些菜，能不能给我留点儿？我，我现在没钱，不过等我回家找我媳妇儿要了钱，我就把菜钱给你，绝对不带欠你的。”
  “行啊！”林微晴倒是没拒绝，甚至连犹豫都没犹豫下，招呼了狄小秋，“小秋，去把每样菜抓些，给成师傅装着。”
  “不，不要那么多。”老成赶忙摆手，“我就买几个柿子就行。”
  老成看着那些新鲜菜，心里也馋，可他却不敢买那么多。
  买几个柿子，那也是给自家媳妇儿准备的。
  才怀了老二，媳妇儿的嘴巴正是挑的时候，要是有这么几个柿子给她解解馋，她肯定高兴。
  林微晴不知道老成的想法，只当是对方要过节改善伙食用，坚持让狄小秋各自装了些，再让叶弘毅送到了驾驶室。
  “这，这么多，我，我买不起啊！”老成急得都快哭了。
  他刚刚可都听到了，青菜一把就是一块五，柿子黄瓜啥的更是按个卖，这根本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玩意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