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心有家国唯真英雄
作者:晶晶亮      更新:2021-09-11 03:04      字数:2301
  这是一个家大于国的时代。
  这是一个民族是非观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时代。
  这是一个汉胡矛盾冲突日渐加剧,汉人被杀得十不存一的时代。
  这是一个大汉军威受到诸胡质疑,必须重新施威于四方的时代。
  这也是一个良将能臣匮乏,急需要英雄站出来振臂一呼的时代。
  赵广穿越来此,不管是老天的安排,还是汉国皇帝的身份,他首要做的事情,就是扫荡胡尘,让幽州的百姓不再为胡虏所杀、所掠。
  至于统一的大业,身后瑟瑟发抖拖后腿的晋、吴残余势力,赵广表示还没有功夫理会他们。
  在事关民族存亡的大局面前,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先安定幽州,御敌于国门之外,等到幽州这道北方边境的门关上了,再痛打贾南风和司马家那些不识大局的落水狗。
  地域不同,风土人情也不同。
  在推行和实施汉国政策方面,大的原则要坚持,因地制宜的落实也同样需要。
  对于赵广来说,张家虽然是滑头,但这个年头,哪个大家族不一样,比如被后人津津乐道的诸葛家,魏蜀吴三国都有人出仕,颇有一家控制天下的雄心壮志。
  幽州地广人稀,蓟城是唯一大城,拿下此城,汉军此次北伐的目的就完成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当然是拎了石勒的人头回转洛阳。
  如果能够合而为一,既取蓟城,又擒石勒,那就更完美了。
  赵广在涿县张华的老家谋划着具体的方案,张宾和马融在旁补充,要取蓟城,没有张家的配合是不可能成的,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蓟城,制造内乱,伺机夺城。
  按张和所说,王浚本身没什么实力,靠的是段氏鲜卑的支持,这种建立在浮丘之上的权力架构,很不牢靠,在历史上王浚就是因为段氏的叛变,最终兵败被杀。
  只不知,这一次段务目尘还会不会依旧选择背叛的道路。
  汉大业二年,元月。
  天气越发的寒冷,汉胡两军在易水交战,影响面也越来越大,幽州的野外,冻死饿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为了生存下去,有相当多的人开始拖家带口的向蓟城涌来。
  城外,施舍义粥的棚子跟前,每日里围着的流民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还未成年的汉家少儿,在张家的粥棚跟前,祖逖和刘琨也混在排队等候施舍的队伍里,他们在等着张和派来的人将自己接进城内。
  从流民少儿中挑选合适的人,充入家中为奴,这是汉家大族每遇灾荒之年的救济招数,既救了人得了名声,又给家族增添了人丁,要是少儿中出现一、二个有能力的人,那就是意外之喜。
  张家的做法很平常,蓟城的其他大族也在这么做,包括了王浚的府上,还有刘渊死后,又被晋廷和徐州诸司马王爷排挤到幽州的司马颙。
  这些日子,司马诸王,谁最倒霉?
  非河间王司马颙莫属。
  在刘渊守雍丘时,司马颙跑到了开封和徐州,本想着能得到优待和收留,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贾南风对这个司马家的长辈没有好感,朝堂上贾家的势力正在替代司马家,这时多一个人出来指手划脚,贾家如何能顺心。
  至于说徐州方面,司马亮、司马骏、司马越等人表示,他们和司马颙虽然都姓司马,但往上数的话,不是一脉,所以,司马颙回转河间封地是最好的选择。
  回河间?
  司马颙一听这个答复,就气急了,河间已经被汉国占领,他回去的话,好一点是做俘虏,差一点就是要被杀头?
  没地方可去的司马颙思来想去,最后终于决定投奔到幽州,河间虽然隶属于冀州,但位置离蓟城很近,司马颙和王浚的关系处得不错,跑到蓟城不管怎么样,总还有口饭吃。
  然而,世事难料,等司马颙到了蓟城之后,才发现赵广这阎王又来打幽州了,这让司马颙经常惊醒,生怕一睁眼,汉军的刀就砍落下来。
  且说祖逖、刘琨各领少儿营一部在张家的帮助下,潜入蓟城,这些少儿也不用掩饰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冀州、幽州一带的人,口音也一样,张家以做善事为名,收留百余个少儿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祖逖的个头已和成年人没有什么两样,在常山营为将的这段日子,也让他眼眸中更多了几分杀气,这是一个普通少年身上不可能有的。
  所以,潜入蓟城,抛头露面的活计,祖逖已经无法胜任,相比而言,刘琨身上淡淡的世家子弟风范更让人相信,这又是一个被胡虏祸害的可怜汉家士子。
  少儿营要实现里应外合,拿下蓟城的任务,相比在常山郡真定的那一次,祖逖、刘琨这一回的困难更多,也更加的凶险,赵广为了尽快的平定幽州,一下将二个得意弟子派了出去。
  人的名,树的影。
  历史上,祖逖和刘琨虽然齐名,但一南一北,一直没有并肩作战的机会,这一次,赵广也是豁出去了。
  ——
  赵广和石勒在幽州大战,据说在易水畔死伤的双方将卒已经达到了数万人,这可是幽州一带自白马将军公孙瓒与诸侯盟主袁绍争霸以来的难得大战。
  按理说,作为幽州名义上的实际统治者,王浚这个幽州刺史总要好好打探一下具体的经过,看看双方折损究竟如何,但实际上王浚对此也不在意。
  这极度严寒的天气,根本不适合野外作战。况且,城中有段氏鲜卑胡骑的支持,又有蓟城这座坚城在手,王浚觉得他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王浚这段时间和石勒的长史程遐打得火热,噢,不对,严格来说,王浚是和程芙这十二岁的小娘战得火热。
  十二岁,在后世妥妥的犯罪行为,在这个胡虏乱华的时代,竟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程芙对此也没什么抗拒,王浚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太原王氏的子弟,还是晋国的幽州刺史,她一个乡野小娘幸运的攀上王浚的高枝,高兴还来不及,对于王浚晚上的一些恶趣味,程芙也是来者不拒。
  程遐顺利卖妹,心中万分高兴,若是能够趁此机会,攀上王浚这条线,那他就草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至于石勒要率军入蓟城这件事,程遐觉得先放一放再说,毕竟,王浚最器重的段务目尘还在城中,要是两股胡虏为了争权冲突起来,那他程遐小命不保。
  程遐等得起,石勒却是等不起了,这天气太冷了,就算是适应北地气候的胡虏,也无法长期在野外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