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鸾轻笑出声，眼底尽是嘲弄讥讽。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谢虞欢死……”
  谢晴云沉声道。
  “呵呵……”
  上官鸾冷冷一笑，淡淡开口，“急什么。”
  “不急吗？难道我和宿尧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谢晴云面色微沉，急忙开口。
  “待在这里不好吗？”
  上官鸾扯了扯唇，“出去了反而会被追杀。你难道不知道吗？谢虞欢已经派人追杀你，还说要将你挫骨扬灰……你不怕吗？这么急着离开。
  在这里待着，本宫还能护着你们。”
  “……”
  听了上官鸾的话，谢晴云抿唇不语。
  挫骨扬灰……
  谢虞欢竟然这么狠。
  “上官鸾，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谢晴云一脸戒备的看着上官鸾，厉声道。
  “为什么帮你们？？”
  上官鸾眯了眯眼眸，淡淡开口，“因为……我们是……”
  她上前一步，凑到谢晴云耳边低声开口。
  “一条船上的啊。”
  她勾唇冷笑，退后一步，笑吟吟的看着宿尧和谢晴云。
  “放心吧，很快就好了。很快，你们就能出去了，你也能好好见见谢虞欢，跟她说说话。”
  上官鸾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道。
  “……”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上官鸾勾唇。
  “本宫先回去了，等着看好戏吧。”
  “……”
  谢晴云抿唇不语，情绪复杂的看着她离开。
  她拧眉。
  ……
  “欢儿。”
  谢虞欢正准备将云岚下葬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老太太沧桑沉重的声音。
  谢虞欢身子僵了僵，面色发白。
  她没有告诉祖母，她只是让人告诉祖母……云岚跟着父亲他们去了边疆。
  她怕祖母受不住。
  可是祖母是怎么知道的？
  “祖母……”
  谢虞欢缓缓转身，却看到老太太被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
  老太太也穿了丧服，她深深的眼窝是藏不住的悲戚痛苦，面色惨白。
  “云岚啊。我这个老婆子竟然也没能送你最后一程。”
  老太太声音嘶哑，哭出声来。
  “祖母。”
  谢虞欢上前，“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
  “是孙女不肖。”
  谢虞欢眼眸赤红，看起来苍桑极了。
  “……”
  老太太摇摇头，微微弯腰想将她扶起来，谢虞欢抿唇，“祖母，我对不起岚姨。”
  谢虞欢咬紧牙关，涕泗横流。
  “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侯爷……我没有告诉您老人家，就是怕您听了后……受不住。请您原谅我。”
  谢虞欢声音沙哑，沉声道。
  “欢儿，不管你做什么，祖母都相信你。你从小就是祖母的好欢儿，现在是，以后也是。祖母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
  老太太伸出瘦弱的双手替她抿着眼泪。
  “欢儿永远都是祖母的好孙女。”
  谢虞欢跪着上前，一把抱住了老太太。
  “祖母，岚姨死前都在恨我，恨我流放了父亲和大哥，我愧对岚姨，愧对父亲……父亲他们离开了皇城，根本不知道岚姨的事……”
  谢虞欢就像找到了一个倚靠，心里的弦绷不住了。
  “祖母……”
  “祖母……”
  谢虞欢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哭出声，紧紧抱着老太太。
  老太太也哭了，她的好外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欢儿，不哭了。”
  老太太就像她最开始蹒跚学步摔倒的时候哄着她，一直到她哭累了，哭不出声了，老太太站在云岚的棺材前才又说了许多话。
  “欢儿，谢家欠了云岚太多了，云岚从小就跟着云舒，是我看着她们俩长大的，云岚虽然是云舒的丫鬟，可在我心里，她们俩都是我的女儿……可是最后……我这个老太婆竟然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我的俩个孩子。”
  “欢儿，你要记住云岚对咱们家的好，为她积福，让她下辈子不要在过得这么辛苦了。”
  “欢儿，祖母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做你觉得是对的事情就好。”
  “你永远都是祖母的好孙女……”
  ……
  “夫人，咱们也该离开了。”
  将云岚下葬后，老太太离开了，谢虞欢又待了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平复过来。
  谢虞欢看了一眼秦良和宸宸，嗓子痛的不行了，她声音嘶哑，“秦伯，宸宸。我就不随你们回去了，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宫了，我要直接回去了。
  虽然之前我爹给你们留了钱财，但宸宸毕竟是是个孩子，秦伯你也有亲人要照顾，总归是不够的。我也给灵越说过了，一会儿将我在宫里的首饰去兑换成银票存到钱庄里，余生够用了。
  宸宸虽然小，也算是我的弟弟，也是我赐过姓的，吃的穿的也都要用最好的。秦伯，以后就麻烦您照顾好宸宸了。宸宸，以后你也要好好照顾秦伯，知道了吗？”
  谢虞欢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脸，低低道。
  “姐姐，我想陪着你，保护你。”
  “不用担心我。你灵越哥哥会保护好我的。”
  谢虞欢扯了扯唇。
  “可是……”
  谢虞欢摇摇头，抱了抱他，柔声道，“宸宸要听秦伯的话。以后好好照顾秦伯，然后和秦伯多去陪陪老太太，老太太年纪大了，需要有人陪着她说说话。”
  “宸宸可以答应我吗？”
  谢虞欢勾唇，她伸出弯着的小指，想要和他拉勾。
  宸宸眼眶微涩，他努了努嘴。
  “我会照顾好管家和老夫人的，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宸宸吸了吸鼻子，和谢虞欢拉勾。
  “秦伯，麻烦您给宸宸找一个好的学堂。”
  “娘娘，我会的。”
  “宸宸，要乖乖的。”
  谢虞欢笑道。
  “嗯。”
  宸宸重重的点头，目光坚定。
  “灵越，我们回宫。”
  谢虞欢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
  “是。”
  ……
  凤栖宫。
  谢虞欢回宫的时候玄予还在凤栖宫里，他悠闲的坐在她的秋千上，深深的看着她。
  “我的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玄予勾唇，邪魅一笑。
  谢虞欢静静的看着秋千上那个俊美的男子，抿唇不语。
  原来丑陋面具，丑陋疤痕下是这样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