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睿抬起头，有些不舍，“去新家了，我还能看它吗？”
  戚玥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待会儿你自己问人家的新主人。”
  戚玥带着戚睿拎着猫笼子出现在茶馆的时候，苏暖已经到了，小小坐在二楼的窗户边，对着楼下，东张西望，连进门的声音都没惊扰到她，直到苏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猫”来了，小姑娘才转过头。
  先是看见了被戚玥牵在手里的戚睿，眼睛一下变得晶亮，等再看到戚玥另一只手里的小猫，嘴角的小酒窝都泛了起来。
  戚睿也没想到要领养小橘猫的居然是陆子妍同学，一下欣喜起来，但依然懂事的规规矩矩站在戚玥旁边，非常礼貌的跟苏暖问好，“阿姨好。”
  “嗳，你好。”说着拍了拍小小，“跟阿姨还有小睿问好。”
  小小咬着唇，却没有张嘴，苏暖面色有些尴尬，刚想说两句缓解一下气氛，小小弱弱地喊了一声，“阿姨……”
  戚玥立刻眉开眼笑，“你好呀，小小。”
  苏暖怔了怔，眼中有泪光闪过，然后低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闷声道，“坐吧，先喝口茶暖暖。”
  戚玥松开戚睿，低声道，“你带陆子妍同学先看看小猫。”
  戚睿乖巧的应了一声，拉着陆子妍，蹲在笼子边看小猫，小橘猫这会儿吃得饱饱，懒洋洋的摊开身体，半阖着眸子，享受着小孩儿的逗弄。
  戚玥回过头，低声道，“我就说特别乖，是吧。”
  苏暖点头，“你在哪儿买的。”
  “楼下拐回家的。”
  苏暖目露惊讶。
  戚玥以为她担心猫猫身上有细菌，急忙介绍道，“我做过体检了，很健康的，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不是，”苏暖笑道，“野猫不都挺怕人吗？你怎么捉到的？”
  戚玥不好说是顾淮帮着捉的，含糊道，“其实还好，贪吃的小猫都比较呆，给点好吃的，就上套了。”
  苏暖也笑了。
  “我把它的饭碗跟猫砂盆都带来了，我还带了一些它爱吃的零食，都在我车上，待会儿走的时候你记得拿。”
  “那些东西我自己买吧，领养还拿你的东西。”
  “没事，我本来就买了两套，它一走，那一套就没用了，还不如你直接带走。”
  “好吧，谢谢。”苏暖瞥了一眼两个小家伙，回头道，“戚睿……是不是顾淮的孩子？”
  戚玥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就是觉得睿睿跟顾淮挺像的。”
  “哪里像，睿睿那张包子脸，你说他跟岳云鹏像还差不多。”
  苏暖也笑了，“睿睿眼睛大着呢。”顿了顿，又问，“真的不是顾大哥的孩子？”
  “不是，”戚玥垂眸道，“我做过亲子鉴定。”
  这回轮到苏暖愣了，“你……你都不知道他父亲是谁？”
  戚玥摇头，“我之前出过车祸，醒了之后，记忆就一直有点乱七八糟，有关戚睿的来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暖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戚玥想不起来，身边的人总会知道吧，可是身边的人若是也不知道，这孩子来历就变得微妙了，要么是一个没有公开的恋人，要么就是被人给……
  苏暖不敢往下想，因为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只是感慨道，“其实有时候能够遗忘也是一种幸福。”
  “我不这么想，”戚玥垂眸笑了下，“好的坏的，都是人生的一部分，如果记忆都不完整，那用什么来证明自己活过？”
  苏暖怔了一下，没说话。
  陆子妍同学跟小猫相处的十分愉快，这会儿已经抱着小猫不撒手了。
  “小小，给小猫起个名字吧。”
  小小眼神茫然，戚睿在旁边解释，“陆子妍是个名字，戚睿也是个名字，”然后指着小猫道，“它也得有名字，你起一个。”
  小小轻轻抚着小橘猫的脑袋，眼神熠熠。
  戚睿跟苏暖都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小小加重了抚、摸的动作，眼神透出一些着急，戚睿突然道，“你是说，叫它小乖吗？”
  小小眼睛瞬间亮堂起来，重重点着头。
  戚玥……
  苏暖……
  “儿砸，你到底怎么看出来陆子妍同学说的是小乖的。”
  戚睿摸了摸小橘猫的脑袋，“阿姨夸暖暖乖的时候，就喜欢摸她的头。”所以陆子妍同学摸小猫的脑袋就是在说它乖。
  小孩子的世界，果然只有小孩子最理解，哪怕是最了解自己女儿的苏暖，也没有一下子猜出来。
  “睿睿真的很聪明。”苏暖感慨。
  “鬼主意多，随我。”戚玥自豪加脸大，厚脸皮的将戚睿的优秀基因全都归功在自己身上。
  苏暖也笑起来。
  戚睿摸了摸小乖的头，唤了一声“小乖。”
  小乖“喵”了一声，奶声奶气，可爱的不行，小小瞪大眼睛，特别稀罕。
  戚睿小声道，“你叫它。”
  陆子妍咬着嘴唇，连憋得通红，吐出一个字，“乖~”
  “小……乖……”
  “乖……”
  “小，你的名字。”
  “xi……小……”
  “小乖……”
  “小……乖……”陆子妍说得很慢，但是当这两个字连贯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苏暖手指一颤，杯中的茶洒了一手。
  戚玥吓了一跳，赶紧递给她纸巾，“你没事吧？”
  苏暖摇头，笑容比之前戚玥见过的，多了几分温暖，她压着声音，轻声道，“小小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两岁的时候还不会说话，我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给的结果是，先天性自闭症，让我及早给孩子训练治疗，三岁的时候，她终于第一个字，我以为训练有了成效，但是往后的两年，她的语言水平一直停留在这个阶段，不愿意开口，就算开口，也是一个字，看见陌生人的时候，这种现象更明显，医生一直让我多鼓励她说话，越不愿开口，以后长大，越开不了口，但是无论我怎么训练，她始终拒绝进步，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说连词……”
  戚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同为母亲，她能深切体会到苏暖的心情，戚睿食物过敏她都记得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恨不得替孩子承担，陆子妍患病这么多年，苏暖能坚持道现在，有多不容易，可想而知。
  “你有带她再换过医院跟训练师吗？”
  “换过，但是她特别抗拒陌生人的接近……”苏暖顿了顿，没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