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上前想要拉住她。
  刘长发猛地回过神，睚眦目裂，“你他妈玩我！”接着举起刀朝戚玥刺去，顾淮瞳孔一缩，猛地将戚玥拽过来，用胳膊挡住了刘长发的刺过来的刀。
  一刀刺偏，很快下一刀就紧跟而来，目标正是顾淮胸口，戚玥心中一颤，想也不想，一脚踹到了刘长发的手腕，这家伙人到中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刀子就这么被踢离了手，后面一个保安见机，一个飞扑，将刘长发摁住，接着几个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摁在地上。
  戚玥一身冷汗，扶着顾淮的手一片湿热，她茫然的低头一看，满手的鲜红，顿时吓得眼泪掉了下来，“血，血……”
  顾淮捂住她的眼，在她耳边轻轻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随后而来的警察带走了已经神经崩离的刘长发，人群被疏散问话，戚玥紧紧摁着顾淮的胳膊，血还是顺着指缝往外涌，她紧抿着唇，小脸一片苍白。
  顾阵这会儿才回过神，刚刚那一刀要不是戚玥一脚踹掉了刀，后果完全不敢想象，他站在离顾淮不远的地方，紧绷着脸，看着他，脚步在原地迟疑。
  顾淮压根就没看他，急救车已经到了，他拉起戚玥就这么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半点目光都没有留给他。
  顾阵抿紧唇，好半天才对季云书道，“你跟去挡一下记者，别让那女人对着媒体乱讲。”
  季云书顿了顿，看向顾阵，“董事长，您关心的只有这个吗？”
  顾阵神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季云书不卑不亢道，“太太要是想炒作什么，早几年就做了，您在乎的是公司声誉，她更在乎他的丈夫是否安好。”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么说话？”
  季云书冲顾阵鞠了一躬，转身前往医院。
  顾阵阴着脸站在原地，良久，弯腰将地上的合同捡起，下一秒，他神色变了变……
  直到上车，戚玥摁着顾淮伤口的手都没松，护士用止血带固定顾淮的上臂之后，示意戚玥可以松手了。
  戚玥恍若未闻，眼睛一直紧盯着伤口，似乎担心一旦自己松手，血就会重新流出来一样。
  她脖子上的血迹被衣领蹭开，这会儿已经干涸，暗红色的血迹在雪白的脖颈上显得触目惊心，顾淮眸色深了深，扭头对护士道，“先帮她处理一下吧。”
  “不用。”戚玥低声道，“我没事。”
  顾淮攥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听话。”
  护士想说她这伤口都结痂了，没什么事，但是对上顾淮的强硬的视线，瞬间讲话咽回了肚子里，拿着酒精先帮戚玥清洗伤口。
  到了医院，检查后，医生说，那一刀刺得有些深，但是伤口切面不大，而且没有伤到神经跟主要血管，缝合好就可以出院。
  伤口缝合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皮肉缝合，终归是有些骇人的，医生对戚玥说，如果害怕可以去外面等。
  戚玥摇头。
  尽管她这会儿脸色发白，却依旧倔强不肯离开。
  医生也不勉强，开始给顾淮打麻药，重新清洗伤口。
  旁边丢开的一个又一个止血棉，看得戚玥心中发颤，隔一会儿都要抬头问问顾淮，“疼不疼？”
  其实打了麻药，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是伤口粘合剂渗进皮肉的感觉还是让人有些不适应，不过戚玥的担心，足以让这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顾大总裁违心道，“疼。”
  戚玥抬头对医生道，“可以轻一点吗，他说疼。”
  医生嘴角抽了抽，打了麻药，而且还不是传统那种针线缝合，生物粘合剂缝合疼个毛线啊！
  但是戚玥眼神真诚，他只能点头，“我尽量。”
  于是整个缝合过程，戚玥都在不停的恳求医生轻一点，而顾淮的视线始终集中在戚玥脸上，在他看来，这一刀能得到戚玥这般关心，简直不能更值了。
  没一会儿，季云书打来电话，顾淮让戚玥帮忙摁了接听，“顾总，你们在几楼。”
  “三楼，五号手术室。”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伤口已经粘合好了。
  粘合好的伤口，只能看到一道深色的血印，半点没有刚开时候血肉外翻的痕迹，医生在皮肤外又包扎了一层，提醒他最近一周，伤口不要见水，也不能做出汗的运动，防止伤口黏连感染。
  从手术室出来，戚玥陪着顾淮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之前的紧张担忧散去，这会儿突然有点说不出的尴尬，戚玥攥着手指，咳了一声，扭头问顾淮，“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接杯水吧。”
  “不渴。”顾淮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戚玥的脸。
  “哦。”戚玥避开眼神，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饿吗？”
  “不饿。”依旧盯着她。
  戚玥暗里吐槽，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吗！
  “那你……”
  “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
  顾淮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我差点死了，你救了我。”
  这话听得戚玥骨头冒酥，这么肉麻，实在是不符合顾淮的人设。
  她干咳一声，凌然大义，“也……没什么，你不也想办法救我了。”
  顾淮垂下眼帘，戚玥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而后又见他抬眸，“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报答？”戚玥愣了愣，小心翼翼道，“什么都能答应吗？”
  “除了离婚，以及任何逃避现有夫妻义务的不合理要求。”
  戚玥……
  这不就等于没说！
  戚玥磨磨牙，老奸巨猾，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上了多少次当都不长记性！还报答，屁话！
  她心中突然冒起另一个想法，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问，“除了这些都可以吗？”
  顾淮想了想，只要不是跟他撇清关系之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于是点头，“是。”
  “那我要跟陆南一合作！”
  顾淮瞬间黑了脸，“不行！”
  戚玥……
  察觉自己打脸太快，顾淮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我是说，陆南一不一定有档期。”
  戚玥叹了口气，“也对，就算有以他的地位也不会听你安排吧。”
  顾淮沉下脸，“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怎么会，我就是怕难为你。”
  顾淮没说话，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南一吗？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戚玥立刻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