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莎的神情，比想象之中还要平静，反倒是宋渡的反应更大。
  “你是独立一个人，是你自己的。”
  “对不起。”蓝莎噙着泪水，没有哭出来，她是在害怕，害怕宋渡的选择吗？
  男人冷冷地道：“收起你那些无用的眼泪，放心吧，我对小孩儿不感兴趣。”
  蓝莎的面色僵了一下。
  宋渡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也没有继续吃的意思，没什么胃口。
  他又出去了一趟，蓝莎一个人坐在家里发呆。
  她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个人说话，想起父亲将自己抛弃，成为一个弃子，她就觉得难受。
  蓝莎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重视，没有姐姐蓝聆聪明，也不如大哥是蓝家未来的继承人。
  她被人包装成一个小公主，却只能活在自己的囚笼之中。
  ……
  晚上，宋渡带回一个盒饭，鸡腿和肥牛双拼。
  闻着那味道，蓝莎居然心头都软了。
  宋渡只是不爱表达，外表看着冷冷地，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蓝莎含泪吃下那个盒饭。
  男人眉头拧着，满是嫌弃：“很难吃吗？那下次还是吃泡面吧。”
  “不是，很好吃。”蓝莎忍着哭腔，“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
  “呵。”宋渡冷笑一声，“那你们蓝家的厨师还真是不合格。”
  这种盒饭满大街都是，居然是吃过最好吃的饭，果然是富贵小公主啊，一看就是没有体验过人世间的心酸苦楚。
  宋渡这么想着。
  可他根本不知道蓝莎话语之中的意思，不是做的好与坏，而是取决于跟谁一起吃。
  比如现在，跟宋渡一起，没有任何压力。
  ……
  宋渡又去找了张小瑜。
  “那个女人比想象之中还要狡诈，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渡。”张小瑜勾唇，在宋渡面前换衣服。
  她倒是毫不避讳，也表达出对宋渡这副身体的渴望。
  她走了过去。
  这些年来，张小瑜也不是没有男人，除了张家那个老不死的之外，她在外头也养了不少。
  可没有一个有宋渡这样的气场。
  “她到底是谁？”宋渡抬头，问道，“如果只是一个楚家被拐的女儿，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张小瑜也很好奇，就算是大设计师凰，也不至于有这样的威力。
  “我查过，没有结果。”
  张小瑜如实道。
  宋渡的眉头微微蹙着，连她都这么说，那楚安歌还真是惹不起的。
  “可能是沈碎的力量吧，那个男人也不容小觑，你最好离他远些，别看他只是启越一个总裁，但背地里的手段可不会少。”
  张小瑜在提醒宋渡，别掉以轻心。
  男人站在那儿，想起之前沈碎来找自己的时候，那副模样，一看就是惹不起的。
  自己在沈碎的跟前，就是一只蚂蚁，随时可以被捏死的那种。
  “你呢，你也对付不了沈碎？”宋渡突然开口，看着张小瑜，“珑城张家，连这么一个人都对付不了吗？”
  “呵。”张小瑜浅声一笑，“我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吧，不过要是渡你想解决什么麻烦，得看你给我什么筹码了。”
  张小瑜慢慢凑了过去。
  “只要你给我足够诱人的条件，就算是再难撬动的墙，我也给你挖了。”
  “你要什么？”宋渡也很直白，冷声道。
  “要你啊。”
  张小瑜几乎都快攀上宋渡的身子了，言语之中难掩那股子喜欢。
  男人绷着一张脸：“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知道的，我不愿意。”
  “用你一晚上，换一个沈碎，不值得吗？”
  这是血赚的买卖好吗？
  但是宋渡并没有同意。
  张小瑜也不着急，她悠悠地点了一支烟，笑着道：“你别对蓝家抱什么期望，那个蓝莎也只是一个废物罢了，你的未来应该在我身上，希望你早点想清楚。”
  “不用。”
  “你该学学楚家那位楚二爷，擅于利用女人，也不至于非得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没准什么时候小命就不保了。”
  张小瑜说了许多，但是宋渡并没有动摇。
  ……
  安歌这会儿在云城的风头无两，几乎没有人敢撼动她现在的地位。
  林小暖看了一眼身边人。
  “早知道胖胖这么给力，早该请过来了。”
  “她已经走了。”安歌揉了揉眉心，“连夜跑得，说是下次你结婚的时候，再来云城。”
  “……”林小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看我现在那样，结婚是不想了，只是想姜成快点从阴霾之中走出来。”
  姜成还在睡觉，两人也怕谈话声吵醒他，就在走廊上说了。
  安歌摇摇头，有些失落：“抱歉，这件事情比我想得要复杂，我明早要离开云城一趟。”
  林小暖一愣：“你要干什么，注意安全，别为了我们的事情……”
  “唉。”安歌靠在那儿，第一次觉得左右不了一个人，心里那么累，“我以为宋渡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我没想到他倒是很惜命啊。”
  惜命到不敢踏出那一步。
  不过说白了，宋渡并不相信自己。
  要是换做安歌在那个位子上，也宁愿黑，不愿意铤而走险。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安歌，这件事情跟你无关的。”林小暖叹了口气，“千万千万小心。”
  “暖暖，看着你面对自己的心，其实我很开心的。”安歌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陪着姜成吧，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林小暖很是感动，她感动有安歌这样的好朋友，也感动自己从一开始就选择对了。
  选择了这个小姑娘，当初在旁人眼中就是个笑话的安歌。
  林小暖抱着安歌的肩膀，抵在那儿：“我好幸福，安歌，真的，我太爱你们了。”
  “好了，别这么腻歪。”安歌一把将她拽开，笑着道，“看好姜成这个傻孩子吧，别做什么以卵击石的事情。”
  “嗯。”
  安歌还是很了解她这些朋友的性格，姜成那孩子很单纯，但是会冲动。
  就好像交代完毕了一样，安歌没有见沈碎，第二天直接跟秦山河离开了云城。
  他们的行程全都是秘密进行的，就怕节外生枝。
  某人因为这个事情气了好久。
  可也明白安歌的良苦用心，便也没有再闹。
  秦山河没有看明白这一系列的操作，但知道安歌要回去找师父的时候，秦山河还是被吓了一跳。
  大概是这个女人对安歌来说很重要。
  “师姐。”
  秦山河路子野，开这种山路都是很讲究速度，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载了病人，还是因为安歌在车上，反倒是小心翼翼了。
  “嗯？”安歌靠在那儿，在盘算见着师父的时候，怎么要债。
  “她是谁，为什么因为她，你觉得去找师父了？”秦山河还是问了，路上一个颠簸，颠的人五味杂陈。
  翻江倒海。
  安歌摇头：“我不认得。”
  “？”秦山河这一下彻底被勾起好奇心了，不认得居然还为她破例了，这算什么说法，“那你跟师父之间？”
  “没事，去要点债罢了。”安歌慵懒的开口，“就怕那老头看到我会吓死，到时候我还得替他做急救。”
  这话说的。
  秦山河越发好奇，为什么偏偏要带这个女人回去见师父。
  “你不是要师父救人吗？”秦山河这一下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其实之前你送师父的礼物，师父很开心的，跟那些婶婶们炫耀了很多。”
  安歌没说话。
  “你们之间的恩怨，都不叫事情，师父说了他……”
  “闭嘴。”安歌觉得太聒噪了，就吼了秦山河一句，“你才多大，懂什么人情世故，我这口气，今晚就得出了。”
  “其实师父很想你的，你小时候做的那些泥人，师父都留着。”秦山河想着找个话题，缓解此刻的尴尬，比如说点师父的好话。
  起码在安歌这儿还能落个好，但是现在看起来，是他一厢情愿了。
  安歌冷冷地抬头：“是留着我的黑历史，打算嘲笑我吧？”
  “没那意思，师父还是很想你的。”秦山河尴尬的很，他扶额，“师姐，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想师父，毕竟除了钱，师父最关心的就是我们。”
  这话约等于没说。
  “给他一笔钱要他杀了你，他都愿意。”
  “唉。”秦山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那么贪财。”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想明白的事情，根本不缺钱，却还是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可能上辈子就是个钱罐子转世，这辈子才能丧尽天良。”安歌不再说话。
  车子开的很稳。
  秦山河也是因为安歌在，才开的这么稳，不然早早就到时分村，也不至于这大晚上的还要走夜路。
  车子还没进村，就看到樟树下一个抽烟袋的老头盘腿坐着。
  安歌他们也没通知这老头，可他能掐会算，早早就等着了。
  安歌从车上下来，眉头紧皱：“你跟他说了？”
  “没。”秦山河一怔，走近了才发现师父已经喝得醉醺醺了，还以为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原来是在这里醒酒。
  “哎呦喂，还真是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个疯丫头。”老头一溜烟站了起来，言语之中还有些许疯。
  安歌冷冷地道：“是醉了，跳河里冷静一下就清醒了。”
  “你这疯丫头，怎么在梦里也这么狠。”老头子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
  直到安歌伸手，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时，老头才彻底清醒过来。
  “你真的回来了？”
  “嗯，酒醒了吧？”安歌沉声，“那该办正事儿了，来搭把手。”
  宋渡的养母这会儿还在沉睡之中，之前稍微给用了一点儿药，就怕她万一醒了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因素。
  老头眉头紧紧皱着：“所以，你来我这里是为了找我看病？”
  “嗯。”
  老头这一下来劲了，笑了：“我诊金可不低。”
  “知道。”
  安歌依旧是冷冷地态度，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话而有所改变，也不会因为是来求师父帮忙治病而会软了口吻。
  老头只是简单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大概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这可不好治，但也不是没有结果。”老头轻声道，“把人留下来吧，三个月之后，保准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人。”
  “嗯。”
  安歌抬头看了一眼村子，依旧安静。
  她没有进村，把人交给老头之后，就跟秦山河开车离开了。
  此间，秦山河一句话都没有问，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回去的路上，秦山河才稳：“为什么不进村看看呢？”
  “不想进去。”安歌深呼吸一口气，神色有些飘忽，“别问了，再问你也下车吧。”
  “……”秦山河心里瞬间怂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深呼吸一口气，“其实师父看到你还挺感动，我都看到他眼底的泪花了。”
  安歌侧目，勾唇，这小孩儿话还真是不少呢。
  “他是怕我。”
  “师父也没问你那个女人是谁，就给你接收了，也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秦山河继续给师父说好话。
  可惜压根没用。
  “他是为了从我这儿拿钱，不然哪有那么好说话。”
  “那女人到底是谁啊？”秦山河好奇的很，关于安歌的所有事情，他都很好奇。
  安歌微微一愣，勾唇：“你下车去问他吧，他知道的。”
  “唔。”秦山河一僵，“这荒山野岭，你要是把我放在这儿，我明天怕是连尸骨都剩不下来一副。”
  “既然这样，那就闭嘴吧。”
  安歌冷声道。
  此时，时分村。
  老头刚把宋渡养母叫醒，那女人吓了一跳，但是看清楚这人模样的时候，还是僵了一下。
  “怎么会是您？”
  “唉。”老头叹了口气，“那丫头面冷心热，知道你看过我的门诊，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了。”
  女人微微一愣，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她应该没有发现吧？”
  “呵。”老头轻声一笑，“那疯丫头鬼灵精，只怕心里有数了，就是真的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那宋渡的事情？”
  “唉，你别担心了，养好这副身子吧。”老头叹了口气，“当初把宋渡交给你，也只是看在你亲生母亲的份上，那孩子打小受了不少苦，可没想到到底还是没走上正途。”
  老头又喝了一壶酒，神色清冷。
  “抱歉。”女人的眼底噙着泪水，“是我没有看好他，是我的错，他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我原以为他跟着你，起码不用再沾黑道的事情，可没想到为了你的病，铤而走险，叫什么名字都好，佛也渡不了他。”
  老头仰头，又喝了一口，脚步有些虚晃。
  月光映照在时分村村口那条路上。
  谁能想到一念之间，本以为是好心，却没想到还是办了这样的坏事。
  ……
  安歌把宋渡养母藏得更好了，宋渡根本发现不了。
  他几次三番想着去找安歌。
  可都被沈碎的人拦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渡看了一眼面前身高马大的保镖拦住去路，这一整天，沈碎的人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野。
  甚至几次三番拦下他。
  沈碎就坐在那儿，神色清冷：“喝杯咖啡而已，你似乎很紧张啊？”
  “你这摆明就是故意的。”
  “唔。”沈碎勾唇，挑眉，“是，我说过离我的女人远一些，但你似乎并不长记性，我不介意再替你记住这些事情。”
  沈碎放下手里咖啡，神色清冷的看了宋渡一眼。
  男人被迫走到这边来，哪怕知道沈碎是在耍他。
  可是此时的宋渡没有别的办法。
  没想到穷途末路，发生在这个时候，早前还以为毫无瓜葛的几个人，可是现在看起来，所有的命运，全部都纠缠在一起。
  宋渡深呼吸一口气：“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撒手！”
  “只要你不去找安歌。”沈碎要的不多，只需要这一点。
  其余的事情，沈碎不会去做。
  包括解决了宋渡。
  “是她逼我的，她把我的养母带走了，我需要知道我的养母到底安不安全。”宋渡情绪激动的很。“她是个疯子，你也是！”
  就这么一声，身后的人便将宋渡控制了。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沈碎都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
  人被带走了。
  宋渡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依旧是那个废弃的楼，沈碎坐在他的对面。
  “是需要我再重复几次吗？”男人笑了，一扬手，身旁的保镖便重重地打了过去。
  三两下，又是将宋渡收拾的服服帖帖。
  “只要把我养母还给我。”
  “安歌要你做的事情，很难。”沈碎淡淡的道，“我也知道，你这样的人很惜命，只要你动了出卖张小瑜的念头，你跟你养母同样活不下去。”
  宋渡抬头，眼神凶狠看着他，既然知道，那为什么又要逼着他去做呢。
  “姜家的案子，突破点不在我的身上。”宋渡以为沈碎是讲道理的。
  可没想到下一秒。
  沈碎却还是让人打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安歌这个办法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直接的。”沈碎笑着道，“她想这么做，那就一定要这么做。”
  “你也陪着她去疯是吧？”宋渡瞪着沈碎，“你明明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我管不着这些。”
  男人抿唇，勾起一抹冷笑。
  宋渡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根本没办法沟通。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愿意珍惜，你还敢刁难安歌，那么我便履行我的承诺。”
  沈碎蓦地站了起来，也不再跟他废话什么。
  也就是那么一瞬的功夫。
  听到沈碎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把他送给江警官，他应该很高兴招待他。”
  “沈碎，你这个栽种！”宋渡怒道，他以为这个男人多少是有些算盘的，可没想到，沈碎居然二话不说，真的把他送进局子里。
  根本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沈碎从楼上下来，走得很慢，不远处听着一辆迈巴赫，车窗摇下来。
  可以看到张小瑜那张脸。
  她知道沈碎带走了宋渡，但却没有直接过来。
  大概也是忌惮的。
  “帅哥。”张小瑜抬头，看着天边落下雨，“需要雨伞吗？”
  “管好你的人就好，免得让我麻烦。”沈碎冷声道，他径直往前，也不管雨水落在肩头。
  张小瑜没有去救宋渡，就看着警方的人把宋渡带走。
  这种穷凶恶极的人，一旦被抓住，那肯定就会受到重视。
  江仄言看着车里的人，似乎还在欣赏宋渡这副长相，的确跟传闻之中那般，很帅，很狠。
  “唉，追了你那么多年，总算是抓到了。”江仄言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了你，我们几个吃了多少苦吗？”
  因为宋渡的残忍和狡诈，警方那边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负责这个人。
  这次沈碎是给他送了个开门红。
  宋渡阴戾的一张脸，没有说话，他不屑跟这些人说话。
  江仄言见他没有任何要表达的意思，继续道：“你到底做过多少案，杀了多少人？”
  “跟你有关系吗？”
  宋渡有些狂傲，不管江仄言这群人用什么手段，不管问什么问题，他都是这种态度。
  根本就不带配合的。
  江仄言麻烦了，毕竟手里所能掌握的证据很少，他只能把宋渡当做一个怀疑对象来看待。
  男人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有证据直接抓人，没证据就赶紧放人。”宋渡冷冷地说道。
  江仄言愣了一下，还从未见过这样放肆孤傲的人。
  他沉声：“你别着急，我们有专门审问你，你的案子多的要命。”
  “最好是快点，我很忙。”宋渡满满都是不耐烦，整个人的情绪也很抵触，他根本就没有配合江仄言他们。
  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
  江仄言他们也没有撬开宋渡的嘴，连半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问出来。
  宋渡看了一眼，窗外慢慢升起的太阳，似乎想起什么，他被抓住已经很久了，要是没有及时回去，那小丫头只怕会饿着。
  “就不能配合一点吗？”江仄言快疯了，他揉了揉眉心，本以为抓到宋渡已经是解决了不少麻烦。
  谁知道完全是徒劳无功。
  “头，就拿最近姜家姜成被绑架的案子开始吧。”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那几起杀人案都太过久远。
  宋渡坐在那儿，神色清冷：“想让我配合，很简单。”
  “？”江仄言已经迫不及待了，自然是想听听宋渡的条件，“说吧，你的条件。”
  “我给你一个地址，送三顿饭过去，不要打搅住在里面的人，不然的话，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你想要的东西。”
  宋渡沉声。
  总不能饿死蓝莎，到时候又算一条命在他的身上。
  “你当我们送外卖的？头，他这摆明着耍我们。”那人有些不愉快，本就恼怒，听到宋渡提的这个要求，更是生气。
  宋渡勾唇：“你该知道，你们列举的这几起命案全都是在国外发生的，而且现场指纹跟凶器跟我毫无关系，至于姜家这个案子，你最多只能从监控里找到我进出姜家的证据。”
  宋渡将这一切完全拿捏地死死的。
  要不然他也不敢那么大胆地回来。
  “去送。”
  江仄言妥协了。
  “头！”
  “只要那人是无辜的，我们肯定不会伤害她。”江仄言这么说道，“不过万一是你的同伙。”
  宋渡的眉头一皱：“我说了，不要去打搅她，只要把东西放在门口就好。”
  宋渡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不想江仄言他们发现蓝莎。
  至于为什么，是不想被打搅，还是不想蓝莎回去蓝家，只有他心里清楚。
  “好，我答应你。”
  江仄言轻声道。
  他让人去出租屋送了几顿饭，这边审问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宋渡倒是难得，承认他绑架了姜成。
  也仅仅是这一条，算是对江仄言帮他送饭的报答，但是这样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