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瞬间麻木了。
  她盯着那个男人看，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江川。
  这个本不该出现的男人，却又讨人厌的出现了。
  “很巧啊。”江川勾唇，那般邪魅，过去多少年了，这个男人依旧这副样子啊。
  长得很帅，是个做诱饵的好苗子，还记得当初所里经常用江川去钩那些失足的女子。
  一钩一个准。
  毕竟是个女人都拒绝不了江川这种邪魅帅哥。
  安歌就不一样了，初次见面差点把这个男人废了。
  安歌不以为意，懒得搭理。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啊。”江川攥着手里的档案，看着安歌，“依旧是劣迹斑斑。”
  “你说什么废话。”沈碎走到安歌的面前，挡在了前面。
  将女人护在身后，他抬头。
  视线跟江川撞了一下，四目相对，都是火花，谁也不肯服软。
  江川现在是主审，手里拥有绝对的权力，但是这个人，臭毛病很多，以权谋私更是时常的事情。
  他跟前面那一位马啸天，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太过古板，一个太过滑头。
  “忘了，今天要问话的人不是你啊，小安歌。”江川嗤地一笑，当初安歌才多大啊，就将江川治得服服帖帖。
  安歌蓦地抬头：“我本不想理你，奈何你太吵了。”
  安歌眼神之中满是狂傲。
  “我的底子怎么样，你应该摸清楚了吧，要是我真有问题，依照你那得意的性子，早该把我抓了吧？”
  安歌盯着他看。
  沈碎轻声道：“不必理会他。”
  江川这是着实被人狠狠打了脸，但也说不出什么来。
  安歌盯着他看：“我当初可以把你揍一顿，现在也可以，你只要敢试试看，就行。”
  江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为了避免尴尬，他咳嗽了一声，看着沈碎：“来吧，有些程序该走还是要走的，三爷，这边请。”
  江川这种人，性格就是很欠，看着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其实骨子里就是个败类。
  安歌是没想到，这个人，还能在这个里头混那么久。
  甚至于没有半点要被调走的意思。
  这也算是刷新了下限了。
  沈碎跟着江川进去，安歌就在门外等着，有一些记忆浮现，但却并不重要，因为对于江川这个人，安歌的脑子里，就只剩下那几个字。
  不堪一击的，根本算不上对手的存在。
  门内。
  江川盯着沈碎看，从知道沈碎跟安歌在一起之后，他依旧觉得大跌眼镜。
  那时候，年少嘛，对于安歌这种烈性子，还是很感兴趣的，那个时候，江川就想着，这辈子哪个男人能驯服安歌。
  嗯，他用的就是驯服。
  江川打量沈碎的眼神，都是充斥着崇拜。
  “说说吧，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川看着沈碎，轻声道，“我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说。”
  沈碎的表情很不屑，他对于江川这个人，也不是很耐烦。
  甚至于，不是很好脸色。
  “呵。”沈碎轻声道，“我是被掳走的那一个，失去意识被掳走，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
  沈碎看着江川，正色道，根本也没有想要好好说的意思。
  本来他也不知道什么。
  现在看着江川，更是没什么心情说了。
  江川拧着眉头：“在失去意识之前呢，还有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你都跟我说清楚。”
  江川在仔细听。
  他抬头，看了沈碎一眼，知道自己在这两个人的心目中，其实也算讨厌了。
  “怎么，不想说啊？这边对你的怀疑，基于之前被黑掉的程序，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你是谁。”
  江川正色道。
  “之前没有感觉出什么来，之后呢。”沈碎轻声道，“就被捆在椅子上了，被百般虐待，我要是策划这些事情，何必用这种手段。”
  苦肉计？
  沈碎根本不需要这种手段好吗？
  江川怔了一下：“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沈碎描述了一下当时地情况，以及他被折磨的有多惨，那种惨烈的程度，一般人很难忍受。
  奈何沈碎还描述的格外清晰，连带着江川这样的人，听了都觉得寒毛竖了起来。
  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快要疯了的那种地步。
  “嘶。”江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盯着沈碎看，“继续吧，谁，救了你。”
  “安歌。”沈碎轻声道，“要不是她，我大概也已经死了吧。”
  沈碎又将安歌怎么救了自己的，说了，江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现在听起来，也是阵阵后怕，看来浮释这个人，真的很扭曲，心里十足是个变态啊。
  “那我应该去问小安歌才是。”江川推了推镜框，“好像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沈碎靠在那边：“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知道。”
  沈碎没什么耐心。
  反正对于江川这样的人，沈碎的眼神之中有的只是威胁，还是敌意。
  那种敌意，是从一开始就写在眼眶里的。
  江川心头一颤，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双眼睛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咳咳。”江川轻声道，“那好吧，你先出去。”
  沈碎没有逗留，直接出去了，他走到安歌的身边，轻声道：“有些废话，少跟他掰扯。”
  他这会儿一来二去，就已经知道，江川这个男人，废话太多了，多说两句话，都是浪费时间。
  安歌点点头：“我知道的。”
  安歌清楚明白江川这种人，就是个十足的麻烦，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在这里碰见。
  她是要好好招呼招呼这个男人。
  屋内的人，在看案宗，神色稍稍变得冷了不少，其实江川并不怀疑沈碎，他跟马啸天不一样。
  他有自己的思维，哪有这样明目张胆黑进程序的。
  这是不要命了吧。
  但是江川的行事风格，素来都是不打草惊蛇，比如现在，江川只是轻声一笑。
  “小安歌，许久未见，你倒是变得越发好看了。”江川抿唇，这该死的容貌诱惑。
  要是换个人，怕是都把持不住，但他的对面，坐着的是安歌。
  安歌冷哼一声：“不跟你见面，不是代表我遵纪守法吗？我这些年，活得很好，不需要你操心。”
  “……”
  男人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他咳咳两下：“也不是操心你啊。就是叙旧，懂吗？”
  江川在转动手里的笔。
  很轻快。
  “按照沈碎的话，是你救了他，当时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吧？”
  江川轻声道，这般口吻，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安歌打量着江川，似乎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男人。
  “呵，你这样问话的？”安歌轻声道，“我到的时候，就去救沈碎了，受了一身伤，进去那个迷宫之后，我用脑子破了迷宫。”
  安歌简短的话，描述了里头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将那些图纸，交给江江的事情。
  没有过多的话，就这些。
  江川将其记录在案，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所以不愚蠢的人，应该不会怀疑沈碎吧？”安歌盯着他看，应该不至于怀疑吧。
  江川盯着安歌看：“那你觉得，我是该怀疑呢，还是不该怀疑啊？在你地眼里，我是个聪明人，还是个不聪明的？”
  这个男人，真是啰嗦死了。
  安歌揉了揉眉心，并不想继续跟他掰扯这个事情。
  “是不是很重要吗？”安歌笑了，“所以我可以走了啊？”
  江川挥挥手，没有挽留安歌的意思。
  反正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得好好消化消化才知道。
  江川看着安歌远去地2背影，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浮释这个人，本就很神秘，但在沈碎和安歌的跟前，浮释根本算不了什么。
  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江川其实挺意外的，为什么安歌跟沈碎这一次，伤的那么重。
  就单纯因为一个浮释吗？
  江川叹了口气，在他的眼中，安歌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
  安歌从里面出来，整个人的情绪还是很高涨的。
  “走吧。”安歌轻声道，“该回去了。”
  安歌伸手，揉了揉沈碎的脑袋。
  看到沈碎在那边发呆，觉得好笑的很，这栋楼内，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在那边走动。
  安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唔。”安歌轻声道，“想起当初被抓过来，差点被打死了。”
  “嗯？”
  沈碎刚才还在发呆这一下，情绪彻底被调动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碎并不知道这段过往，应该太过久远，要不是看到江川，安歌自己都要忘记这些记忆。
  反正是很久很久之前。
  那个时候，白洛还在，他们被抓进来，说是秘密局里面的调查。
  但其实，那时候的江川，也是初出茅庐。
  很多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那个时候，他要跟我打。”安歌勾勾手指，指着不远处，“我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了。”
  安歌不屑跟江川打架，但是那个男人非要凑上来，她也没有办法。
  “我跟他打了一架，彻底让他在这一代出名了，他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安歌说那是不好的名声。
  自此江川就恨上她了，但凡安歌去地地方，总会见着江川在蹲守。
  “他想要抓我现行。”安歌想起来，也觉得好笑的很，“没抓到，气急败坏，又是蹲守了好一阵子，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
  猫跟老鼠的故事，江川以为安歌就是那一只老鼠。
  结果什么都没有。
  安歌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什么污点，反正不是他们想象之中那样。
  两人从这边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去了，沈碎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结痂。
  但是江川的调查，才刚刚开始。
  他去了一趟那个被毁掉的地宫，没有找到很多有用的线索，在其中也只是看到一些打斗的痕迹。
  马啸天死亡现场，也是在家里，是被毒杀的，手段极其惨烈。
  江川回去之后，就开了个会，将所有怀疑的点，全部都列了出来。
  但是江川唯独没有怀疑沈碎。
  这是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生气。
  江警官怔了一下：“三爷那边，你为什么不去说清楚？”
  “有什么可说的。”江川盯着他看，“你跟他关系好，不代表我跟他关系好。”
  这是涉案人员，太多私人的话，是不可以说的。
  江警官怔了一下：“你不要用那样的口吻说我，我又不是涉案人员，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安歌？”
  他们是兄弟。
  江江却鲜少提及，他们两个人相差的太远了，江警官很低调，一直都尽心尽力在办自己的事情。
  但是江川不是，他足够高调，也很聪明，才得了那么多的器重。
  “嗯。”江川轻声道，眼神之中淡淡的忧伤。
  江江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之中全然都是威胁。
  “我告诉你，很多事情，你都不能做，她跟沈碎是一对，你要是敢。”
  江川看着他这么紧张，还以为他们才是兄弟呢。
  “怎么，这么维护你的三爷？”
  江川勾唇，笑得那般轻蔑。
  他也没说要干什么啊，也没说要去跟沈碎抢安歌，一切的事情，都还在观察阶段。
  而且当年的热血，也在慢慢散去，留在心里的却也只有哪一些不甘而已。
  又不是旁的什么，江川并不是要跟安歌发生什么感情纠葛。
  “呵，我怕你脑子不清楚，做出那些让你悔恨莫及的事情。”
  江江怒斥一声。
  他真的很怕江川，会破坏这里的平衡。
  “你就这么看我？”江川外头，盯着他看，“你是觉得我道德败坏到这种程度了，需要从别人手里去抢女人？”
  这可真是亲兄弟啊。
  这么看待自己，根本就是不自信嘛。
  江川盯着他看：“难怪母亲说了，你不适合做这一行，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
  江警官拧着眉头，其实并不愿意跟江川吵。
  但这件事情，他必须跟江川说的清楚明白，别到时候惹出那么大的麻烦，还需要自己去善后。
  “你别岔开那些话题，你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这些话，在云城，你别给我惹事。”
  男人呵斥一声。
  是要疯了。
  案子没查清楚，这会儿就要担心这些有的没的，江警官觉得自己好累啊。
  虽然江川是顶头上司，但是作为兄长的他，还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自己这个弟弟。
  免得再出什么事情。
  “你放心好了，我对安歌的感情，又不是男女之情，我只是想打败她而已。”
  江川这样说道。
  那是猫和老鼠的故事，他的哥哥根本不会明白，就是在这栋楼内，江川被人嗤笑，是个不会抓老鼠的猫。
  现在啊。
  江川勾唇，露出一丝邪魅的笑，他要让当年那些人看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到底有没有能耐，去做那些事情。
  “你想干什么？”
  “亲手把她抓捕归案。”江川勾唇，“老鼠就该有老鼠的样子，而不是妄图成为猫。”
  江川眼神之中露出一丝丝的不屑，带着浓烈的恨意，当初亲手错失的，现在就要全部拿回来。
  亲手拿回这一切。
  江警官看着江川眼神之中，那些光芒，顿觉事情不简单。
  “安歌是自己人，你不要胡闹。”
  江警官劝说道。
  “自己人？”江川看着他，“有出身组织的自己人，又在l集团内做总裁的自己人？”
  这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谬了。
  但是安歌真的就是自己人。
  江川不屑，他肯定是要抓到安歌，他绝对不允许安歌逍遥法外，从前做的那些错事，也要付出代价。
  江川这段时间，已经尽可能的搜集了安歌那些档案。
  要一件件的找出来，然后一件件分析那些事情的性质。
  江警官看着江川，他怒斥一声：“我看你是疯魔了，当初就不该推荐你过来。”
  “现在也是迟了。”江川沉声，“我原来并不是为了安歌过来的。”
  江川这样说道，在这里遇见安歌也是阴差阳错，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江警官看着他，神色彻底变了。
  “你就可劲作吧，到时候作死了，我不会替你兜着。”
  他愤愤，率先离开。
  江川就站在那边，在这栋楼内失去的东西，他会亲自拿回来，哪怕现在的安歌，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他也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
  安歌根本不知道，当初那些仇怨，结的那么深。
  江川居然记得那么清晰。
  这简直是恐怖了。
  安歌回到住处之后，就开始寻找浮释的资料了。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关心江川怎么样，而是要去寻找浮释的下落。
  那个男人做的一切，都是不容被原谅的。
  “休息一下吧。”沈碎端着一碗粥过来，“先喝一点。”
  安歌伸了伸懒腰，她深呼吸一口气，情绪稍稍好了一些，也没有之前那么烦躁了。
  “唔。”安歌轻哼一声。
  男人已经绕到了后面，开始给她捏肩膀，每一下，都捏的恰到好处，舒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