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院里的老头老太太们都聊困了，纷纷打道回府睡觉。
  俞知意领着陆岁去洗澡，福利院条件差，所有人共用一个卫生间，老人们用不好淋浴，一个简易的淋浴喷头便早已年久失修坏掉不能用了。
  俞知意给陆岁打了一盆水。
  陆岁一看见这盆水，就想起很久之前在那个山洞里，他一瓢一瓢给她浇水洗澡的画面，偏偏他这会儿还问了一句。
  “会不会洗？”
  “会了。”陆岁觉得丢人，连个澡都要别人帮忙洗，她今天铁定自己洗，还要洗的香喷喷。
  俞知意嗤笑了一声，给她把门关上，坐在门口台阶上等她洗澡。
  陆岁洗的很艰难，但勉强是洗好了，还用了肥皂，香香的。
  她洗完了又换俞知意，她也在门口等他，他洗的快，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出来，生怕她不见了似的，他在里头洗澡的时候，还要时不时叫她一声。
  陆岁都乖乖应了，洗完澡，两人往屋里走，她余光似乎看见一个人进了福利院，可再往那边看时，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只当自己眼花。
  两人进了房后，王婆婆房间里暗了的灯又亮了起来，随即便响起一个女人嘤嘤啜啜的哭声。
  陆岁和俞知意的房间隔的远，什么也没听见，房外还有颗栀子树，虽然花期已过，但香味留存。
  床就在窗边，陆岁一伸手，月光就透过她的指缝漏了下来。
  “你小时候就住这个房间吗？”她问。
  俞知意“嗯”了一声，他躺在床上有点热，像是害怕靠近她似的，一张小小的床，还隔了一条缝。
  他起来调试那个老旧的电风扇，一打开，就“吱呀吱呀”叫，烦的很。
  俞知意被热出了一层薄汗，他下意识想脱掉上衣，但一扭头，就见陆岁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他又放下了手。
  乡里的月光好像格外亮似的，明明屋子里漆黑一片，却又什么都看得清楚。
  “你要是热就把衣服脱了吧。”陆岁看他实在很热，本来男人就怕热一些。
  她就觉得还好，床上铺了一层凉席，虽然风扇叫的烦人，但那小风一吹还挺凉快。
  俞知意不知是心里躁，还是天气热，反正是真觉得热，他受不了，一把脱了上衣，扔在了椅子上。
  他再躺下来，直接挨着凉席，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
  陆岁忍不住看他，从上至下，一点也不避讳。
  俞知意被这眼神看的浑身发躁，他一把捂住她的眼。
  “再看就把你丢出去。”
  陆岁却拿下他的手，一点也不怕，还得寸进尺认真说道。
  “我想摸你的腹肌。”
  俞知意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可以把这么流氓的话，说的那么正义凛然，他必须拒绝，就不能惯她。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的爪子就摸了上来。
  “好舒服啊。”陆岁不光摸，还揉，还感叹。
  俞知意哪禁得住这个，顿时气血翻涌，翻过身压住她，咬牙切齿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陆岁全然未觉危险来临，还抱住他的腰。
  “你身材好好。”
  俞知意看着她这般模样，好生泄气，他瞪她。
  “别撩老子！”
  陆岁不懂，亲都亲了，撩一下为什么不行，而且这叫撩吗？
  她就是想摸他，这么想了，于是也这么做了。
  “我就摸你。”她觉得他不讲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陆岁点点头。
  直到半夜，小小房间才终于消停。
  翌日一早，俞知意就醒了过来，陆岁的胳膊，腿，全搭在他身上，他动了动，抱着她亲了好几口，才满足的起了身。
  给她盖上一层薄被，又把窗帘拉上挡住日光，才出了门洗漱。
  王婆婆给他们做好了早饭，叫他去吃。
  俞知意心情好，吃了一大碗面条，又吃了两个饼。
  “你媳妇儿还没醒吧。”王婆婆问。
  “嗯，睡着呢。”俞知意淡淡的笑。
  “知意。”王婆婆欲言又止，她看着他好半晌都开不了口，俞知意看出来这是有事要说，便连忙道。
  “您说，有什么事儿我给您办。”
  王婆婆忽然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你帮帮秦枝那孩子吧。”
  俞知意一顿。
  “秦枝她妈还在的时候，她还过了几年好日子，后来她妈一去世，她爸就开始喝酒打牌，每回一喝酒就打秦枝，找秦枝要钱，说她是个赔钱货。”王婆婆极其不忍。
  “秦枝她奶奶又得了病，需要人照顾，这孩子考了那么好的大学都没法去上，就留在了学校教书，她是真没办法呀，明明有大好前途，却被困在了这个小村子里。”
  俞知意神色淡淡。
  “她昨天来找您了？”
  王婆婆一愣，知道瞒不过他，便点了点头，她啜泣道。
  “秦枝那孩子也是我接生的，从小看着你俩一起长大，你是我孙子，我也拿她当孙女，婆婆知道你在外面干大事，有出息，就当是婆婆求你了，带她出去吧，帮她找个工作，什么都好，别让她待在安夏了。”
  昨天秦枝浑身是伤的跑来，王婆婆吓坏了，秦枝求她帮忙，她哪有能耐，思来想去，只有知意能帮她。
  可现在知意有老婆，到底是不方便，所以她真不好开口，可她一闭眼就是秦枝浑身是伤的样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