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影像检查室，曲言就看到了忙碌的小护士，她快步走到面前，一个巴掌就挥到了她脸上。
  “你怎么办的事？”
  小护士一下就认出她来，她一下惶恐不安，捂着疼痛脸道。
  “曲小姐。”
  “是、是陆小姐她本来就没病，我也没做什么。”小护士浑身直抖。
  “而且，您的钱，我拜托陈医生帮我送还给您了……”
  曲言一顿，立马想起前段时间，她办公桌上多出来的那笔钱，助理也没说是谁拿来的，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放在那的。
  “曲言！你在做什么！”曲母突然在她身后厉声发问。
  曲言身形一晃，她怎么忘了妈妈还在这里，她颇有些紧张地转过身去。
  “啪”地一声，一巴掌就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妈！”曲言长这么大，就没挨过打，妈妈这是怎么了！
  “你还有脸叫我妈！我教你做人，你就是这么对待医护人员的？给我道歉！”曲目痛心疾首，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儿像个陌生人。
  “我不道歉。”曲言固执地站在那里。
  “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曲言差点被扇倒。
  曲母用了十足的力气，就想打醒她。
  “道歉！”
  “不用了！”小护士吓坏了。
  曲母见曲言仍站着不动，她一狠心，抬脚踹上曲言的膝盖弯。
  曲言一下就跪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妈妈，结果却撞入一双痛心悔恨自责的双眸，她心头一颤，身子一软，跪坐在地。
  “你不道歉，我替你道歉！”曲母也要跪下来。
  曲言这下才真的吓坏了，她连忙跪好。
  “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小护士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整个人都是懵的状态，她听见医生在里头叫，连忙道。
  “我先进去工作了。”
  小护士进去以后。
  曲母冷着脸道。
  “曲言，过来。”
  曲言心尖又是一颤，她一想到刚刚妈妈的目光，就感到万分害怕。
  她拖着有些疼的膝盖，跟着妈妈到了静辟的楼梯拐角。
  这里空无一人，灯光也很昏暗。
  “曲言！”曲母本想狠狠骂她，可话一出口，已带了哭腔。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曲言想要抱住她，可却被她狠狠推开。
  “我总算知道俞知意为什么要执意退婚。”曲母抹了一把眼泪，亏她还说她女儿有什么配不上他俞知意的，她还想去俞家要个说法，
  现在看来，还好没去，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曲言慌张不已。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曲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女儿德行有失，都是她这个当妈的没教好。
  既然出了问题，她就有责任帮她解决问题。
  曲言忽然感到难以启齿，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说！”曲母严厉道。
  曲言难抵这般目光，终于难堪地道出了近来发生的一切。
  她和俞知意打算结婚本就不是真心相爱，而是口头协议，她帮俞知意拿到俞家继承权，而俞知意帮她拿到曲家继承权。
  她和母亲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父亲的二婚妻子和继女一直都对她虎视眈眈。
  可偏偏这个时候，陆岁又冒了出来。
  她抢走了俞知意，她当然不想让她好过。
  所以她在得知陆岁可能得了癌症之后，想要小护士帮忙把复查报告换成健康的报告。
  目的是让陆岁错过治疗，导致病情恶化。
  曲母震惊地听完这一切，手高高扬起，又颤颤巍巍地放了下去。
  “曲言，我这些年，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曲言心尖又是狠狠一颤，她不敢回答。
  妈妈向来教她可以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必须光明磊落，只要付出努力就不丢人。
  可她自己却陷入了一个怪圈。
  “你先是为了权利迷失自我，拿婚姻当儿戏，后是为了男人迷失自我，竟还想要一个人的命！”曲母深吸一口气，脚步一软，差点站不稳。
  曲言连忙扶住她。
  “我知道错了，妈，我知道错了！”
  “你真知道错了？”曲母看着她。
  曲言深吸一口气，看着妈妈眼里逐渐流失的光彩，她也忽然感到痛心。
  是啊，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放弃继承权，搬来跟我住。”曲母下了命令。
  曲言一愣。
  “不行啊妈妈，我好不容易……”
  “你答不答应！”曲母厉声质问，一副她如果不答应，今天就跟她死磕到底的架势。
  曲言吓坏了。
  “我答应！”
  “你再也不许干任何坏事儿，你该庆幸那个小护士没替你办坏事，俞知意和陆岁也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我非让你过去道歉不可。”曲母当真痛心，脚步又是一阵不稳，整个人都要往后倒。
  曲言吓的要命，连忙扶住她，大声道。
  “再也不干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错了，我这个当妈的也难辞其咎，言言，趁现在你还没酿成大错，妈妈陪你一起改正，你要知道，金钱和权利，都比不过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你我幸福的生活。”曲目握住她的手，忍不住潸然泪下。
  曲言看着痛苦的妈妈，心脏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外面被包裹的那层黑色灰飞烟灭，露出了里头那颗，柔软粉色的心脏。
  她和妈妈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检查完的陆岁和陆禾神清气爽地往外走，结果等电梯的人太多，陆岁提议。
  “我们走楼梯吧。”
  “我可不走，打死我也不走。”陆禾怎么肯干。
  “诶呀，下楼不比上楼，很轻松的，走走走。”陆岁拉着陆禾就进入了楼梯间。
  “你看，都没人，哪个傻子走楼梯！”陆禾憋闷极了。
  结果话音一落，就忽然听到了楼上汹涌的哭声。
  她呆了一呆，还真有人走楼梯。
  “我们去看看吧。”陆禾小声八卦道。
  “算了，来医院的，谁没个心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就让人家自己去面对，熬过去，就好了。”陆岁这些年也看开了很多，尤其是近日。
  陆禾撇撇嘴。
  “好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