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作者:
小锦鲤呀 更新:2021-10-14 02:05 字数:4733
那你等我会!我去换衣服!
谭米雪就是这样,有什么烦恼快就会忘记,是个彻头彻尾的乐天派。
瑾等她换好衣服,和她一块下了楼,因为要过年了,公司都放了假,谭震和陈安娜都在家,坐在客厅里商量事,见她们俩下来,陈安娜便笑着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瑾道,米雪最近状态好,计划内的课程都学完了,所以我们打算一块出去玩。
陈安娜闻言,心情大好,扭过头看了眼谭震,谭震心领神会,拿起桌子上的一封红包递给瑾,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工资,还有压岁钱,虽然不多,但也是叔叔的一番心意,图个好彩头。
即便瑾心里清楚这对夫妇眼高顶,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把表面功夫做的极好,挑不出丝毫的瑕疵。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不用谢,那你们去玩吧,外边好像下雪了,我叫司机送你们一下。
这一年是冷冬,白城也少见的下起雪来,下着下着又变成了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起了一层冰冷冷、白茫茫的雾气。
谭米雪颇为兴奋的说,我出生那年也下雪了,我爸爸说那雪就像米粒一样,所以才给我取名字叫米雪。
像米粒一样?那是冰雹吧,你应该谭冰雹!
你才冰雹!
谭米雪气鼓鼓的看向窗外,见到金源广场的标志又笑了起来,到啦!
瑾拿起事先放在座椅下的伞,对她说道,外面冷,你把帽子带上吧。
不带。谭米雪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语气坚决道,会破坏我发型的。
可下了车,冷空气残酷无情的侵袭过来,直接将她的头发吹的一团乱,谭米雪不由发出惨叫,啊
瑾一手撑着伞一手把她背上的帽子掀过来,当心感冒,你总不想流着鼻涕去京城吧。
谭米雪是听劝的,二话不说就把拉链一下拉到顶。
瑾怔住,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你好像豌豆射手。
谭米雪今天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羽绒服,帽子大,还有前檐,商家为了保暖,特意给帽子的前檐做了缩口的设计,从侧面看,真的像豌豆射手。
谭米雪整张脸都藏在帽子里,自然是看不到,也不能理解她的笑点,你神经病啊。
你等一下,我拍张照片给你。
我不要!
就拍一张。
谭米雪多少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又傻又丑,怎么可能让她留在相机里,见她把手机拿出来了,撒腿就往商场里面跑,连冰凉凉的冬雨都顾不上。
瑾难得涌上玩心,在后面一路追。
谭米雪那小短腿,哪里能跑的过她,还是被一把揪住了后脖颈,拍下丑照。
快看,像不像?
我才不看。
谭米雪紧闭双眼,就是不顺她的意。
瑾是多么记仇的人啊,快就找到机会报复回来。
谭米雪在穿着打扮上是有一番独到见解的,认为瑾明明长得挺洋气,却总是那么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不太时髦,因此在给她选衣服这件事上可谓煞费苦心。
这件大衣怎么样?排排扣的,穿起来就像好学生,适合你!
是不错,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
当然是橘色的啦!过年穿多喜气!
瑾依然点头,然后对导购道,麻烦您帮我拿一件深蓝色的。
谭米雪就是反射弧再慢,这会也能听得出来她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对,气的瞪圆了眼睛,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喜欢深蓝色,不行吗?
好!你不买我买!我要深蓝色!
瑾忍不住笑道,你要什么色?
谭米雪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懊恼的皱起眉,我都让你给气迷糊啦!我要橘色!紧接着她又思考起来,不过要配什么鞋呢我应该再买一双卡其色的靴子,你这个就不行,你得买黑色的皮鞋才好看!你要是敢买运动鞋我就跟你拼了!拼了知道吗!
真奇怪啊。
瑾想,她明明大难在即,明明一肚子气,还能这样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好像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模样。
知道,你要我买什么鞋,我就买什么鞋,可以吧。
谭米雪这种时候可神气极了,可以,听我的准没错!
听谭米雪的确实没错,也确实贵,她选的衣服就没一件便宜货,从头到脚一身下来花了瑾小两千块。
当然,她自己也刷了三千的信用卡。
心满意足的打车回家。这时雨已经停了,却比去时更冷,谭米雪没戴帽子,鼻尖和脸颊被冻得红通通的,眼睛里也仿佛结了一层冰晶,是那样的漆黑明亮,她扯着瑾的袖口,有点可怜巴巴的说,我在爷爷家无聊的。
嗯,我知道。
那我给你发消息,你一定要回啊。
虽然谭米雪只是舍不得自己的玩伴,但这难舍难分的场景,倒真有些像别离前的爱侣,思及此处,瑾忽然急切的想要脱身,我一定回,冷,你赶快进去吧。
谭米雪不信任她,抓着她的袖口轻晃了两下,你保证,不,你发誓。
行,我发誓,我要是不回你消息就天打雷劈。
你少来这套,这种话哄哄小孩还差不多。谭米雪想了想说,你要是不回我消息,高考那天就被车撞。
瑾心说,小朋友长进了,这誓言还真够毒的,行。
见她答应了,谭米雪才满意,笑眯眯的朝她挥了挥手,明年见!
瑾也道,明年见。
转身坐进车里,司机立刻掉头,把还站在原地的谭米雪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车里温暖,安静,司机师傅大概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沉默的开着车,甚至没有主动开口问乘客要去哪里。
这是瑾最习惯的状态,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她看着车窗外不断流动的景象,觉得有些安静过头了。
外面又飘飘摇摇的下起雪来,一眨眼就黏满了雨水未干的车窗,确实是米粒一样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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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临要过年的那两天, 伊红梅的日常除了买东西,就是大扫除了。
上有老下有小的女人不容易,打扫完自己家, 她还要去打扫娘家和婆家, 工作量可以说是巨大。
闲散无事的梁曼宁和于瑾被抓了壮丁, 从早到晚让伊红梅支使的团团转。
曼宁去把玻璃擦了!小瑾, 过来帮我晾一下窗帘!你们俩拖地的时候就不能挪一挪沙发!那角落里的灰能擦到吗!
于瑾是个极其不爱做家务的人,爷爷家房子大,东西又多, 一样一样擦过去很快让她身心俱惫了,偏偏谭米雪还时不时的发来消息。
为了高考那天不惨遭车祸, 于瑾必须要回复。
谭小狗:京城也下雪了!好大的!
谭小狗:[图片]
苹果树:在擦柜子
苹果树:[图片]
谭小狗:十五斤的哈根达斯!草莓味!巨好吃!
谭小狗:[图片]
苹果树:在擦玻璃
苹果树:[图片]
谭小狗:你怎么一直在干活啊, 哎我去吃冰淇淋了,拜拜~
谭米雪不辜负这备注, 是真的狗, 于瑾发誓,她拿到谭家家产的第一件事就要买一百份哈根达斯。
活埋谭米雪。
一直到腊月二十九, 春节的筹备事宜才步入尾声,吃过晚饭,于瑾终于得空去探望夏蓉。
夏蓉如今算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也不管什么过不过年的, 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简直要学疯了,就连于瑾足够勤奋刻苦的人看她都自愧不如。
你这几天一直吃泡面?
自己做菜太麻烦了。
于瑾虽说很欣赏她这种态度, 但并不赞同废寝忘食的做法, 这样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身体坏了就什么都完了,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吃。
夏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刚吃完,不是很饿。
于瑾皱眉,用命令的口吻道,听我的,吃完饭正好再买些年货回来。
按理说于瑾对夏蓉各方面都很好,夏蓉在她跟前该是很自在的,可莫名的,对她夏蓉总有些畏惧,就不敢在推脱了。
两人出门,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吃饭,火锅热气腾腾、咕嘟咕嘟冒泡,显出几分喧嚣的热闹。
于瑾刚吃过晚饭,这会没什么胃口,只偶尔夹一筷子菜放到碗里,其余时间便拿着手机摆弄,她不看,夏蓉反而吃的自在,狠狠的解了一把馋,等吃饱喝足了才问,你在和谭米雪聊天呢?
嗯。
到了晚上,尤其是吃完晚饭的这个时间,谭米雪的话总是格外多,一会抱怨饭桌上婶婶又怎么挤兑她妈妈,一会抱怨爷爷又怎么说她不如堂姐,几乎是实时转播,于瑾没办法,就隔着网线给她出谋划策,教她怎么应付,她很会鹦鹉学舌,倒真的打了几次胜仗。
这让谭米雪更乐此不疲的把在爷爷家发生的事都告诉于瑾。
于瑾能理解她的心思,这种事情其实挺丢脸的,她不会同田佳刘思雨等人提及,更没法向陈安娜倾诉,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情绪的宣泄口,当然要吐吐苦水。
夏蓉看着释怀,可对于瑾仍有念想,一张口还是有些拈酸,她现在不吵着和你谈恋爱了?
于瑾听了这话,眼皮也不抬一下的盯着手机,淡淡的说,这阵子不了。
夏蓉感觉到于瑾不太想和她说起谭米雪,便将话题挪到别的事上面,其实她们俩能聊的话题不多,要么是学习,要么是家庭,就算于瑾心不在焉,也能把她敷衍的很满意。
倒是谭米雪,思维跳跃的让人跟不上,前脚才高高兴兴的说完自己成功挤兑了堂姐,后脚就发来好几个哭脸。
苹果树:又怎么了?
谭小狗:堂姐她们非拉着我打牌,要输好多钱了
苹果树:不玩呗
谭小狗:不玩不行的,我们家的人都要会打牌,爷爷说连牌桌都不敢上的人一辈子没出息
通过谭米雪的只言片语,于瑾多少能推断出老爷子的性格,说他传统吧,他还很看重家里的女孩子,说他开明吧,他却是一副旧社会的作风,刻薄又独断,总体来说是个人物,难怪能在这万象更新的时代浪潮中将祖宗留下的基业发扬光大。
想讨他欢心,应该不容易,也绝非什么难事。
于瑾略为一思忖,用指尖轻敲了几下键盘,这样回复。
苹果树:那就痛痛快快的玩,输得越多越好,然后在你爷爷面前大大方方的说自己输了多少,到时候他会给你报账的
谭小狗:真的?不报怎么办?去年就我一个人输,输了五万多,妈妈都不高兴了
于瑾心说,傻子,五万块钱在那种家庭算得了什么,陈安娜分明是为只有你一个人输钱而觉得失了颜面,你再把什么心思都摆脸上,老爷子一准嫌你上不得台面,再迁怒陈安娜管教的不好,造成了恶性循环。
苹果树:信我的,去玩吧,记住,天塌下来也不能在牌桌上生气
谭米雪看到这条消息,心中安定了不少,正巧堂姐又招呼她,她便收起手机起身走了过去。
谭家是大户人家,早些年天天有客上门,日夜不休的吃饭打牌,老人家嫌吵闹,特意在主宅旁边另辟了一栋牌室,上下两层,摆了七八台麻将桌,还有专门的会客厅和茶厅。
现如今是没那种宾客满门的大排场了,但过年的时候,自家人也习惯在这里玩个通宵。
长辈们在楼上战况激烈,小辈们在楼下也凑了两桌。
谭米雪脑袋一根筋,认准一个胡法就不改了,总是一气胡打乱打,明明起手很好的一副牌,愣是让她打的七零八碎,旁边的佣人看着心里直着急,又不敢开口说话,谭家规矩可是大得很。
三万。
哈哈,多谢米雪了,这把你是庄,点炮、穷胡,一个大,四番,一千二。
谭米雪不会算番,输赢都听别人的,人家说多少她就扔过去多少筹码,给。
谭梦云和谭谷枫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讶异谭米雪这回怎么不哭丧脸了?
他们俩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在这个家的所有小辈当中是最聪明拔尖的,也是最现在受老爷子看重的。
但小时候他们在谭家地位不高,因谭家人大多模样漂亮,就他俩长的不尽人意,倒是谭米雪,从小白净可爱,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娃娃,让老爷子极为疼爱。
谭米雪那会就是坏脾气,动辄哭闹咬人,总追着他们俩欺负,有老爷子护着,他们俩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就这么结下了仇,等稍微长大一点,谭米雪愈发蠢笨,成了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花瓶小姐,他们俩却逐渐崭露头角,被老爷子看做是未来的接班人,从此局势彻底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