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秦殊关上车门，开车送南溪去酒厂。
  他以为自己当初遇见的是个来江城打工的北方土妞，没想到都是伪装的。她就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土妞。
  秦殊以为这就是她的本质了。
  没想到，她还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还不是普通的公司，而是最少钱的科技公司。秦殊自己的森林高科有多烧钱，又有多赚钱，没人比他更清楚。南溪的公司从时间和底蕴上来说，都处在初级阶段，比较烧钱的时候，甚至还没开始正式盈利。
  那要多么雄厚的背景支持呢？
  她随手就拿出五十亿流动资金。
  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不到的。
  秦殊以为这是极限了，结果她是南氏集团的继承人。南氏集团在江城，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谁能想到，南氏集团继承人，也是目前的掌舵人，竟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三千万的车而已，算什么？
  他老婆有钱。
  拿出五十亿都不眨眼。
  三千万，五千万，上亿的车子，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代步工具。
  酒厂位于城郊，占地面积不小，厂子里十分萧条。
  门口的保安很尽职尽责，看到车子过来，立刻拦住。并没有因为南溪开着价值几万块的小车就歧视，而是态度很好。
  “请问您有事吗？”
  南溪从车上下来，问道：“这里是四喜酒厂吗？”
  “是，这是里四喜酒厂。您找谁？”保安态度很好，看清南溪的样子，也只是惊讶一下，并不敢多看。
  “我找乌总。”
  “啊？你找我们厂长啊，那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保安见南溪点头，立刻跑着走进保安室，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他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南溪，眼神也渐渐变了。
  “您等等，乌总马上就出来了。”
  “不急。”
  南溪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厂子几乎没有什么人，很萧条，也可以说成是安静。即便如此，保安也很认真在做好本职工作。
  忽然，她的头被人扣住，被迫看向某个方向。
  她对上秦殊幽怨的眼神，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你是在吃醋吗？”南溪对此非常惊讶。
  秦殊拧着眉，“你是老板，看一个保安，像什么话，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这是早考察。”
  南溪见他不承认，也没追问，只用戏虐的眼神看着他。
  秦殊叹气，“看我，我帮你看。”
  “啧。”
  还承认是自己吃醋了。
  南溪没有去看保安，而是面对着秦殊，和他站在一起，时不时和他说几句话。秦殊虽然都是一个字一个音的回，南溪仍然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南总，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到三分钟，乌云气喘吁吁的从厂子里面跑出来，站在南溪面前气都没喘匀。
  “不急，我就是过来看看。”南溪给他介绍，“这是我先生，姓叶。叫他叶总就好。”
  乌云只看了一眼秦殊，就被秦殊的气场吓住了。他能看得出，这位不是普通人。立刻恭恭敬敬打招呼。
  “叶总，您好。我是乌云，四喜酒厂的厂长。”
  “你好。”
  秦殊惜字如金，态度也很冷漠。
  南溪知道他对外人就是个性格，为了不让乌云感到尴尬，把话题接过来。
  “厂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乌云说：“厂里现在算上我和保安等，一共还有三十八个人。这些人都是酒厂里的老人，家都住在附近。上下班做个公交车，最远的半小时也就到了。近的走路，五分钟就能赶过来。”
  “先进去看看。”
  “应该的，应该的。”
  乌云在前面领路，带着南溪和秦殊往里走。保安乌云的态度，又瞅了瞅门口停着的小粉红，心想，他们厂长怕不是被坏人给骗了吧？
  开着几万块钱的车，买下一个酒厂，那不是开玩笑吗？
  保安心里担忧，想提醒厂长一声，于是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四喜最火的一款酒，名字叫大香槟，有人告我们侵权，就换了名字。酒厂从此一落千丈。这几年，陆陆续续出了不少酒，开始还行，后来就都卖不出去了。”
  “酒厂是租赁的，眼看着要到期，任何要是再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倒闭了。”
  乌云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跑，不停的找关系，到处求人，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如果不是今天遇见南溪，他今天就开始准备卖厂子，给工人发工资了。
  乌云也想把话说的漂亮点，实在是四喜没有值得炫耀的资本。酒厂唯一出名的酒大香槟，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被改了名字。
  酒厂这么多年坚持下来，早就从曾经的庞然大物，变成濒临破产的小酒厂了。
  香槟，是一种气泡的白葡萄酒。
  大四喜以前拥有高超的酿酒技术，后来大香槟的名字被剥夺，这种酒换了名字就卖不掉了。再后来，这项技术也没了。
  大四喜为了能吸引老客户，还固执的沿用那种绿色瓶子的包装。
  酒的味道也变了样。
  “现在厂里产出的八喜，就是当年的大香槟。味道也是经过改良的。”
  南溪想起之前喝过的味道，皱了皱眉，“以前就是这个味道吗？”
  “啊？不是，这是改良后的第十个版本。”
  乌云一怔，他们酒厂的八喜基本上两年就要换个新配方。可惜，一直都没有起色，也越来越……
  说话间，来到厂房。
  “这就是我们的生产线了。”乌云神色尴尬，“早些年，我们有十条生产线，现在就剩下最古老的两条了。其中一条，还没办法运转。”
  光是一条声线生产的产品，都没不出去，更不要说再来一条生产线。
  工人也从早年的几百人，变成现在连行政保安食堂等所有人加一起才三十八人的惨状。
  厂房面积不小，大概有一千平米。
  现代化机器在运转，小绿瓶子一个接着一个。
  乌云还在介绍，“这边是消毒室，这是化验室，还有……”
  总的来说，功能齐全，面临破产。
  “好的，我知道了。”
  南溪低头看了眼时间，没注意到乌云脸上的失落。南溪发现时间不早了，对秦殊说：“我们该回去了。”
  晚上出来，孩子们都不知道。
  还是要早点回去的好，明天一早还要送孩子们去幼儿园上课。
  “嗯。”
  南溪和秦殊并肩往外走，走出厂房，南溪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她回头对上面色灰败的乌云，乌云这会儿刚鼓足勇气，想着为工人们争取一个好的利益。
  厂子没了，工人们也没了没工作，他们都要重新开始。
  “南总，工人们是和厂子签了合同的，能不能给他们发三个月的工资再辞退他们？”乌云说完都不敢看南溪，他害怕从南溪眼里看到冷漠的情绪。
  南溪意识到乌云似乎误会了什么。
  “为什么要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