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拉着我做什么？”
  我心中暗骂，却还是没敢出去。
  因为死亡公交车的关系，我的生命几乎可以说都被江明抓在手里，在这个时候得罪他，无疑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江明没有管我的反应，已经开始审问了起来。
  说是审问，倒不如说是问询，因为他不但没有一点严厉的样子，似乎还非常关心铜像店老板。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就在一旁靠墙站着，想要看看他能问出什么名堂来。
  如果我没有跟着江明去别墅，没有看到铜像店老板扯动钢锯，并且无视警察的存在，疯狂行凶的一幕，或许我还会相信后者刚才所说的话。
  可是此刻，我心中是抱着怀疑的。
  电影、电视上不是常演吗？越是危险的杀人狂徒，越是会伪装！
  而且，现在的科学技术那么发达，谁知道铜像店老板是不是磕了药，用了什么诡异的手段制住了那个田径运动员？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
  铜像店老板哭着摇头，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的手竟然变了。
  就在我们的注视下，他的腿突然夹紧了一下，然后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江明并未喝止，只是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等铜像店老板哭累了，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总该知道自己是谁吧？”
  “啊……”
  铜像店老板似乎没想到江明竟然会问这个问题，等他再次问了一遍之后，才张了张嘴，说起他的情况来。
  铜像店老板叫张顺才，经营的就是祖传的产业。活了大半辈子，他虽然没有发大财，却也赚了不少。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将江明家的电影院烧掉以后，街上的商店重建，铜像店老板就咬牙把店铺迁到了现在的位置。
  这些年，铜像店老板结婚生子，日子几乎都是过得平平淡淡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交代的很慢，却很详细，让我们彻底地了解了他的背景。
  “现在我们来说说其他的，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看到铜像店老板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了下来，江明突然开口，再次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心中一跳，连忙竖起耳朵，想要看看铜像店老板这次怎么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
  铜像店老板一愣，再次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我愣住了，他这是伪装？还是真的不知道？
  当然，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武校学生，并不是专业的警察，这种事情还要看江明。所以，我立刻看向了他，想要知道他怎么判断。
  “不知道？”
  江明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沉吟了一句，皱起了眉头，好像在思索什么。
  “是不是有人拿我做什么实验？你们是警察吗？”
  突然，铜像店老板这样来了一句，把我都给吓了一跳。
  江明也显然是没有想到铜像店老板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就摇了摇头。
  “不是？”
  铜像店老板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道：“警察先生，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警察，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打伤我的人。我儿子明天就要开学了，能不能先让我回去，我要送他去学校！”
  说这话的时候，铜像店老板几乎是哀求的。
  我心中顿时一软，不管他是不是假装的，单单是他这个理由，就足以打动我了。
  也只有身为孤儿的我，才能够明白开学没有人去送的难受感觉。
  “开学？你说明天开学？”
  江明突然神色大变，直接站了起来。
  经他这么一问，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再次看向铜像店老板的时候，心底也涌出了浓浓的厌恶。
  他说的理由看似像一个关心孩子的好父亲，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虽然不是一个好学生，却也知道所有的学校都开学最少一个月了。他的儿子在什么地方读书，竟然明天才开学？
  “是啊？今天不是假期最后一天吗？我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临江大学，我这个做爹的怎么也要去送一下吧？”
  铜像店老板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哭着哀求道：“警察先生，如果你们觉得我犯了什么法，我愿意接受你们的调查，能不能让我明天送他一下？”
  “就算是你们要跟着我，我也没有意见！”
  “如果还不行的话，能不能让我给我儿子打个电话？哪怕让我找个理由，也不能不管不问啊！”
  铜像店老板越说越伤心，我心中却越来越震动。
  一旁，江明的反应也差不多，他定定地看着铜像店老板，那双眼睛里面竟然隐隐地开始有红芒闪烁！
  我虽然不知道铜像店老板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却明白江明的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被他看到，否则真的就要吓死人了。
  “注意点你的眼睛！”
  我连忙迈出两步，挡在了江明的身前，也幸亏铜像店老板正哭得厉害，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
  江明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突然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的声音不高，但对于我来说却如同惊雷一般可怕！
  如果铜像店老板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昨天晚上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还是说他只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精神病，再不然就是失忆了？
  我的心中闪过种种的猜测，此时已经不管自己是不是警察，是不是乱来了，当即就开口问道：“你怎么确定的？”
  问完这句话，我立刻就后悔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江明既然能够确认，那就确认了呗，反正查案是警察的本职工作，我一个学生搀和到里面，只会坏事。
  “我看出来的！”
  没想到，江明竟然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了我的问题。
  不过，他似乎知道我心中的疑惑，不等我再次开口，就接着说道：“我等下就会联系杨医生，让他来确认这人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
  江明的声音很小，并未引起铜像店老板的注意。在给我解释完以后，他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我很熟悉的电话。
  我没有吭声，在精神方面，杨医生的确是一个专家，如今也只有他才能解决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