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给绮岁跪下都行
作者:
阿银姐姐 更新:2021-11-29 05:14 字数:2272
镜面中的女人犹如恶鬼爬出地狱。
梁涉川不疾不徐,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动了动手肘,调整坐姿,闲散道:“那你怎么还没死?”
话筒中的声音几乎截断了江且愿最后一口气。
她双眼赤红,艰涩的眨动,控制住情绪,“我真的没有买凶杀人。”
“没有几个月了。”
“什么没有几个月了?”
相比于江且愿的激动,梁涉川更轻描淡写,他抬抬眉眼,觉得疲累,“不是判了六个月吗?现在只有五个月了。”
五个月。
在他们眼中仿佛只是白驹过隙的时间。
可在狱中的生活远比想象中的煎熬。
和那群穷凶极恶的犯人关在一起,没有很会管她在外面是什么样的身份。
在铁牢中,她们都是低等下贱的。
过去的一个月,江且愿就已经受不了,再来五个月,她真的会死。
想到这些,她卸下伪装,两行眼泪汹涌而下,拿出了渴求的姿态,“我错了,我不该异想天开,那些事是我做错了,只要你现在能放我出去,我给绮岁跪下都行,求求你了。”
话筒里还有哭声。
很重,又凄厉。
梁涉川不动声色地将话筒拿远,哭声薄弱了些,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玻璃那面的江且愿,“为什么要给她跪下?”
“因为我害了她的孩子。”
梁涉川有了些愠怒,“那我给你跪下,你能把孩子还给我吗?”
这是他一生的遗憾。
也是绮岁一生的痛。
如果可以。
他恨不得杀了江且愿,坐六个月的牢,真是太便宜她了。
不再说废话。
放下话筒。
电话被挂断,梁涉川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江且愿。
她疯了似的用手砸着玻璃,身后的警员想将她拉开,她扒在上面,腕部的伤痕入眼,太过丑陋。
玻璃隔绝了声音。
梁涉川转过身,任身后的人如何嘶叫,拍打,他都没有回头。
走出监狱。
雨水纷纷洒落,冰凉感落在脸上,丝丝凉凉。
他没有撑伞。
头发很快便落了点潮湿感。
肩膀也有些湿了,夏季的雨水过于闷热,像是游走在雾水密布的蒸笼中。
在回京都前。
梁涉川见了赵怀律一面。
他坐在车里,将收音机关闭,车厢寂静,雨声沉闷而压抑,“你在陵洲,帮我看着点江且愿,她有什么动作,都要及时告诉我。”
“哥。”赵怀律懒懒散散的,丝毫不把这当做一回事,往座椅中一倒,“她在监狱,能有什么事。”
“她自杀了。”
“惯用手段。”
“是,所以你多派些人,将她看的严一些,我最近不想听到她的任何事情。”
这是梁涉川最绝情的一面。
让赵怀律都不禁冷颤,“我明白了,不会让她扰了你跟小嫂子甜甜蜜蜜的。”
他说话向来不正经。
梁涉川兀自轻笑,仿佛是在自嘲。
他跟绮岁,不拼个你死我活就算好的了。
“对了。”赵怀律坐起来一些,侧着肩膀看向梁涉川,他撇撇嘴,有些不悦,“哥,我帮你看着江且愿,你要帮我看着江封吧?”
“他又怎么了?”
“烦啊,天天缠着念念,以前我跟念念没结婚就算了,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他这样,不是明摆着要给我难堪,把绿帽子往我头上戴吗?”
江封近来的一些举动实在匪夷所思。
工作不顾。
整天风花雪月。
之前认识了薛稚,还以为他会收心,没想到也只是玩玩而已。
梁涉川从不爱管别人的闲事,他自己的感情还是一团遭,“你要是受不了,就亲手教训他一顿,不用给我面子。”
“真的?”赵怀律将信将疑。
“真的。”
“那我就打他了?”
陵洲谁不知道赵怀律只有嘴皮子厉害,身体弱不禁风,梁涉川不为江封担心,为他担心,“你打的过就随你。”
陵洲的事处理干净。
梁涉川开车回京都。
这一来一回很耗时间,绮岁就是再能逛,也不可能在外面这么久。
没有停留。
他直接开车回了台城府。
院子内有车停下,房子里的人能看到,斐姐走到长廊口给梁涉川拿鞋,他还没换好,斐姐便看了看他身后,疑惑道:“岁岁呢?”
梁涉川停下动作,“绮岁还没回来?”
“没有啊,她不是跟你出去的吗?”
早上便出去了。
如今已经到了傍晚。
一整天的时间,买条项链而已,实在用不了这么久。
没有打电话。
梁涉川直奔早上去的银楼,那里灯火通明,景观璀璨,到了晚上,人流量更广。
那么多的陌生人里。
他一眼便能看到绮岁。
绮岁坐在一家咖啡店内,脊背挺的笔直。
手机就放在桌面上。
铃声响起。
她低垂眼睑看去,面无表情地接起来,放在耳边,一连串的动作没有半点犹疑,“怎么了?”
“还没回来?”梁涉川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隔着流动的人影,看向店内,“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嗯,还在银楼。”
“没买到喜欢的?”
“太多了,挑花眼了,我再看看,你过来吧。”
她的语气很自然,透着点疲惫的懒散,倒真像是逛了一天,很累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梁涉川不会相信,绮岁这么能撒谎。
广场到了晚上是最热闹的时候。
热恋中的情侣手牵着手满是甜蜜,一家三口走过,留下一片欢声笑语,这里盛放着人间百态。
梁涉川站在中央,不远处的喷泉开放,水声在他耳中是一首凄凉的奏章。
他看着咖啡店内,绮岁将手机放进包里,不慌不忙地对关山月说:“我要走了。”
关山月冲她笑,笑容复杂,“你手上的伤,不会是梁涉川弄的吧?”
接电话的时候。
她看到了绮岁肿胀的关节,还上了药,伤势很重,连接电话都困难。
绮岁避而不谈,这伤再牵强,也实在怪不到梁涉川头上。
“怎么不说话了?”关山月睁大眼睛,似嘲非嘲,“是不是那天顾也看到你跟谢顷河私会,回去告诉梁涉川,他一气之下,把你弄伤了?”
“那天,不是你骗顾也过去的吗?”
绮岁站了起来。
关山月拖着下巴,仰头看着她笑,人畜无害的,“是,我就是想让你看清楚,梁涉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