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晴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气呼呼地朝她们道：“你们还有完没完啊？别以为你们穿着这身制服就可以随便擅闯民宅，胡作非为？你们……你们再不走，我也要打电话报警了！”
  顾心阳在杂物间里找了，地下室找了，连楼上和后院都找了一遍，却连小离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她急得几欲崩溃，冲上来道：“警察同志，你们不要相信她们，小离不是顾夫人生的，小离也没有死，小离只是被她们藏起来了，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小离。”
  姚雪兰指住她：“顾心阳她就是个疯子，她前几天刚刚流产受到打击，所以才会跑回这里来胡言乱语，把小离假想成她的孩子的。”
  “我没有！”顾心阳拉住警员大姐的袖子，摇头：“你们不要信她，一个字都不能信她。”
  警员大姐看着同样哭得悲恸不已的姚雪兰和顾心阳，一时间有些迷惑了。
  她望着顾心阳问：“你刚流产了？”
  “是，但我没有疯，我也没有把谁假想成我的孩子，小离就是我生的。”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小离是你生的吗？”
  “我……”顾心阳哑言，道：“只要你们把小离找出来验一下就知道了啊！”
  “可顾夫人说小离已经过世了。”
  “没有，小离没有过世！”
  “顾心阳，你确定小离没有过世吗？”顾美晴突然语气阴冷地朝她问了一句。
  “……”顾心阳愣住了，怔怔地盯着她摇头：“你说什么？小离他……小离他过世了？不，小离没有过世，没有的！”
  “警察同志，你们这下看清楚了吧？她连自己都不确定小离到底还有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不会的……”顾心阳真的快要疯了。
  小离到底在哪里，到底还有没有活着，她现在居然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警员大姐又问了一句：“如果小离还活着的话，为什么户口还在？”
  “呜呜……因为我舍不得我的孩子啊，我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我只要能在户口本上看着他的名字就满足了。”姚雪兰又演上了，哭得惊天动地。
  “妈，你别哭了。”顾美晴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又对几位警察道：“抱歉，反正小离已经死了，我们会尽快去把他的户口消掉的。”
  “没有！小离没有死！”顾心阳激动地冲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使劲地摇晃着：“你说谎，小离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顾美晴任由着她发泄，在背对着警察的当儿朝她勾唇冷笑：“顾心阳，小离会不会死，你还不清楚吗？”
  “你还我小离！还我小离！”顾心阳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又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往墙上撞，嘴里仍旧崩溃地喊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当着警察的面，顾美晴自然不会还手。
  反倒是那位警员大姐看不过眼了，将她拉了回来：“顾小姐，你冷静点。”
  顾心阳大哭着再次抓住她：“姐姐，你要帮我啊，你一定要帮我把小离抢回来了，我的小离不会死的。”
  警员大姐虽然很同情她，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顾小姐，我也很想帮你，可是现在孩子没有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孩子是你生的。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太好处理，所以，真是抱歉。”
  顾心阳僵住了。
  唯一的希望也随着这位好心姐姐的摇头破灭了。
  “顾小姐，你在哪个医院？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医院休息吧。”警员大姐关切道。
  “不，我还没有找到我儿子，我不去！”
  “可是你刚刚已经找过了呀，这里没有你的儿子。”
  “她们把我儿子藏起来了！你们帮我一起找好不好？拜托你们了！”
  警察们又是面面相视一番，又同时摇了摇头。
  那位好心大姐抬手在顾心阳的肩膀上拍了拍，叮嘱她：“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先回去了。”
  “你们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
  “顾小姐，我们还得回去处理工作呢，真是对不住了。”
  “不要走……”顾心阳伸手去拉她们，却拉了个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去。
  警察们一走，顾美晴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用手捋了捋刚刚被顾心阳抓乱的头发一边朝她走来。
  然后抡起手掌给了顾心阳一巴掌，又用双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朝墙上撞去。
  刚刚顾心阳是怎么打的她，她决定三陪奉还给她。
  顾心阳被她摔得惨叫连连，头破血流。
  看着蜷在墙脚一动不动的她，顾美晴咬牙冷笑：“顾心阳，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动手动脚了，刚刚打我打得爽吧？”
  顾心阳顾不得疼，挣扎着抱住她的一条腿：“美晴……我错了，我刚刚真的只是一时冲动。你告诉我小离到底在哪里好不好？求你了。”
  “不是跟你说了么？小野种已经死掉了。”
  顾美晴嫌弃地甩开她的双手，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在知道你欺骗了我，并没有离开江城后，我就已经把他打死了。”
  “不会的。”顾心阳摇头：“不会的……我认识的美晴不会那么狠心的，美晴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告诉你，捏死小野种对我来说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美晴，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顾心阳脸上的血水和泪水和在一起，沾满了整张小脸。
  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大概是……心里的疼早已经盖过头上了伤了吧。
  她不是不相信顾美晴会对小离下手，而是不愿相信。
  她宁愿小离是被顾美晴藏起来的，而不是被她害死了。
  顾美晴还要再说什么，早已经擦干泪水停止演戏的姚雪兰突然开口：“好了，别再吓唬她了，有什么用？”
  听到姚雪兰的话，顾心阳心头立马闪过一喜，手脚并用地朝姚雪兰爬了过来。
  “小离没有死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把小离弄死的，我就知道……”她又是哭又是笑。
  此时的她，已经卑微到只求小离活着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