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您好了吗？”秦盛仰头看着她，问道。
  宋母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也冒着泪花。
  这段时间来，她一直在逃避，不想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她知道人该向前看，道理懂，但她做不到。
  没有女儿的前方，她心里跟空了一块似的。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她心里内疚，那时候她只想着逃避，把烦恼都扔给他们，他们及得既照顾她，还得要帮女儿讨公道。
  要不是小盛提供的那些证据，只怕还很难定他们的罪，但这些证据也不是轻轻松松得到的，每一条证据后面，都带着伤痛。
  弯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他明知道会受伤，还要继续上，原来，都是为了今天。
  没有伤，就拿不到伤情鉴定书，那样就没法严惩他们。
  不装傻子，就引不出来罗勇，找不到他害宋阿姨的证据。
  手指微动，她忍不住上前抱住他，“哥哥，你受苦了。”
  宋母看着他们，眼睛红了一圈，宋父上前扶住她，她扭头看着他，轻声道：“我们先回家一趟吧，去拿个东西，然后就去看珍珍。”
  宋父眨了眨眼，有些干涩，点头道：“好。”
  谢过帮他们打官司的温书沉，一行人才慢慢往宋家而去，宋母上楼拿了个东西下来，“走吧。”
  宋父低头看了眼，是之前秦盛给他的本子，珍珍的画本。
  想到了什么，他鼻子又开始酸了，“走吧。”
  推开儿子，他自己扶着老伴，两人搀扶着往前走去，背影看上去压得人心里难受。
  弯弯手按着心脏的位置，里面堵堵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
  车子走走停停，到陵园的时候太阳也没正午那么热，陵园四周种着树，小风一吹，带来阵阵凉意。
  宋母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往里走去。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
  宋志河偷偷来过，带着他们走到宋珍珍的墓碑前，看到她的照片，宋父宋母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出来。
  秦盛也跟着掉眼泪。
  许静拉着弯弯站在一旁，离他们有点远，把地方腾给他们一家人。
  宋父宋母泣不成声，多年来心里压抑的丧女之痛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弯弯也忍不住跟着哭，哭得最后都有点打嗝了。
  宋父宋母这才停了下来，宋母颤抖着手把她刚才拿来的画册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放在石碑前，拿东西压住。
  手轻轻抚摸着石碑上宋珍珍的照片，眼泪又掉了下来，快到傍晚的时候，她才哑声开口道：“走吧，回家。”
  “嗯。”宋父一言不发地把她扶了起来，蹲的时间有些长，起来的那下还踉跄了下，宋志河连忙上前帮忙扶着。
  秦盛也伸出手来，只是宋母一左一右都已经被人给占了，他没有地方。
  宋母朝他伸出手去，秦盛乖乖把手送到她手里，由她握着，“孩子，我们回家。”
  秦盛点了点头，临走之前，他扭头往后看了眼。
  曾经残缺的全家福，如今已经补全了。
  他眼睛一红，强忍着终是没掉下泪来。
  他该笑的，妈妈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回去的路上，宋母擦干眼泪，似乎就忘记了那些伤心事，她看向秦盛，问道：“小盛，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住？”
  秦家海和谢思雨都进去了，那房子就归他了。
  本来也就该是他的，那是宋珍珍名下的房子，现在也是把占了鹊巢的鸠给赶出去了。
  但他一个孩子住在那里，他们不放心。
  宋父也说道：“是啊，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来住吧，我们照顾你。”
  刚才哭得有点累，弯弯正靠在妈妈怀里恢复体力，忽然听到他们的话，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哥哥要是去跟宋爷爷他们住的话，那她岂不是就不能经常见他了吗？
  可是这么想好像也有点自私，哥哥也还是个孩子，要跟大人一块住才好。
  她不由得陷入纠结之中，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只好看着他，看他的决定是什么。
  秦盛余光悄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谢谢姥姥姥爷，我在那里住惯了，就先不搬家了吧。”
  宋父急了，“那你自己一个人怎么住啊，多危险。”
  宋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拦住还想继续说话的老伴，“那你先住着吧，一会儿让你舅舅跟你一块过去把人都换了，那些人用着我们也不放心。”
  这个可以有。
  哥哥不走了！
  弯弯强压下想要欢呼的冲动，拉着他的手，冲他咧了个大大的笑，“哥哥你放心，就算你一个人住也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的，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来我家住吧。”
  “好。”秦盛也跟着笑了起来。
  宋志河去秦家，把以前的人都解雇了，把他家的保姆和司机调给他，都是用了好些年的老人了，很放心，宋父则带着宋母去了趟医院，虽然她说她好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要再检查一下。
  “这装修不行，品味太差。”以前这房子可不是这样的，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两个人干的，宋志河看着布置得跟暴发户一样俗气的房间，满是嫌弃，“明天我就找人来把这里重新翻新一下。”
  秦盛也是这么想的，“好，那就麻烦舅舅了。”
  “没事，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宋志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有什么你直接说，舅舅都给你做到。”
  秦盛摇了摇头，眼里盛出些温情与感动来，“谢谢舅舅，有什么我会跟您说的，不会跟您客气的。”
  “这就对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也累了，洗完赶紧睡。”
  “嗯。”把他送到大门口，看着他开车离开，秦盛才重新折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空气都比以前好。
  终于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了。
  洗完澡，把自己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明明身体累得不行，脑子却兴奋得睡不着觉。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笑了下， 坐了起来，托腮看着门的方向。
  不多时，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正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下，随即笑呵呵朝他走了过来。
  宋奶奶这块好像交代得不是很清楚，有点突兀，突然好了的那种，没处理好，想一天了，没想好怎么改，前面打官司那块写着急了，每次一遇到这种类似权谋动脑子的就有点写不转，头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