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
  弯弯正在想这件事，忽然听到有人叫她，下意识扭头看去，愣住，“叶老师？”
  他似乎是跑过来的，气息有些不稳。
  叶鸣走了过来，“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哦，好的。”
  哈罗德手摸着下巴，视线在他们之间巡视片刻，眯了眯眼，忽然开口道：“叶，她是你什么人？”
  弯弯脚刚挪动了一下，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地抬头朝叶鸣看去。
  叶鸣脸色不变，淡淡道：“学生。”
  哈罗德忽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听得有有些瘆得慌。
  叶鸣微微侧过身子，“回教室去。”
  “嗯，叶老师再见。”
  确实快上课了，她得赶紧回去才行。
  目送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叶鸣才扭头看向哈罗德，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要是敢对我的学生出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好好，放心，她现在虽然厉害，但是还没到能让我感兴趣的时候，相比跟她打架，我更好奇你们的关系。”
  顿了下，他手背在身后，轻飘飘一句话瞬间让叶鸣戒备起来，“叶，你露馅了哦。”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敌人。
  而最了解他的人，哈罗德算是其一。
  他说：“要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关系的话，你不会过来，刚才，也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叶鸣是谁，怎么会理会这种问题，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追着他要打架，他可从没答应过。
  叶鸣并不否认，因为他知道否认了也没用，“我怎么不知道你除了打架之外，还喜欢八卦。”
  哈罗德一下子笑出声来，“好，我不问了，叶，记住你的承诺，每周陪我打一次架，你要是不陪我，那我也不介意当一次免费教练，你也知道，武功这东西，只有在实战中进步才是最快的，不用谢我，怎么说我也是她的老师，都是我应该做的。”
  叶鸣眼睛一眯，“周六，武林馆见。”
  说完，他抬步离开，眼神阴郁。
  他不该答应的。
  贺天宁也在说这件事，他眉头紧皱，“二伯，你怎么会让哈罗德进你们学校，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外国人啊。”贺校长理所当然地说道，“人家来求职，走的是正规的应聘渠道，要的工资还低，我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呢。”
  正规个屁，给同来的应聘者一笔钱，让他们放弃应聘机会，只有他一个人，不招他招谁，哪里正规了。
  贺校长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但并没有计较，清了清嗓子，他正色道：“哈罗德在国内的话乱跑，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既然他是奔着叶鸣来的，那就把他放在叶鸣眼皮子底下不好吗？再说了，他也不做什么，就是一心想打架而已。”
  而已？那疯子哪次打架是要命留后手的，跟他打架老大身上的伤还有好的时候吗？
  他眉头皱得更紧，想要反驳他的话，下一刻，蓦地沉默下来。
  贺二伯说；“也不能让叶鸣一直这样啊，不管如何，有个人拉着他总是好的。”
  贺天宁不说话了。
  据他所知，老大已经开始准备遗嘱了，也开始安排其他事。
  他没有求生欲。
  也不是没有，准确地说，是变淡了，他似乎是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生命倒计时，做好该做的事就要离开了。
  想到弯弯的身份，他使劲捏了捏眉心，连她也留不住老大了吗？
  二伯的法子，他不知道靠不靠谱，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算了，试一试吧。
  “那二伯你得看好他，要是觉得把控不了就找老大。”
  “放心吧，会的。”
  弯弯踩着下课铃声回到教室，温雅见她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有些疑惑，“不是说要拿资料吗？”
  弯弯随意找了个借口，“他说他记错了，没资料。”
  “嗯？”这么不靠谱的吗？
  看了她一眼，弯弯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一直到放学的时候才把她拉到一边，说道：“雅雅，离那个哈罗德远一点。”
  她第一次跟她说要远离某个人，还是这么严肃地表情，温雅觉出些不对劲来，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他是坏人吗？”
  “嗯。”
  在弯弯看来，他确实是坏人。
  只是叶老师既然答应把他放进来，那就应该是不怕他伤害他们的，可是鉴于之前的事，她还是放心不下，还是谨慎些的好。
  “哦，好。”温雅乖乖点头，这下子轮到弯弯愣住了，“你不问问他怎么坏吗？”
  “不问呀。”温雅笑眯眯挽住她的胳膊，“你想说肯定会告诉我的，不跟我说必然是不太方便，我就不问了，你说什么我听着就好了，弯弯，那你也离他远一点。”
  想起他刚才还把她叫出去了，她又紧张了起来，“那你没事吧，他刚才是不是故意把你叫出去的？是不是想伤害你？”
  弯弯安抚地拉住她的手，“没事，放心，他不敢乱来的。”
  “呼，那就好。”温雅松了口气，“那你也离他远一点啊，下次他要是再叫你，我陪着你一起去吧。”
  “好。”弯弯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她一块往门外走去，找了个别的话题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她没把哈罗德在他们学校当老师的事告诉柳荣和许静，怕爸爸妈妈知道了会担心。
  反正有叶老师在呢。
  下次见了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手机响了，正是叶鸣打来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弯弯接通，“叶老师？”
  “嗯，是我。”
  叶鸣走到阳台边，空气中送来习习凉风，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说道：“弯弯，别怕哈罗德，有我在，他不会做什么的。”
  “嗯，我不怕。”这是实话，他都说了有他在了。
  闻言，叶鸣愣了下，随机低低笑了两声，眉宇间的郁气也散开了些，他还是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他这个人唯一的爱好只是打架而已，他手底下的人都打不过他，所以他只能缠着我。”
  所以只要他肯陪他打架，他就不会闹事。
  弯弯这才明白哈罗德说的为了他而来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为了离得近点方便打架呀。
  跨过大洋彼岸专门找人来打架也是少见，他干脆改名叫独孤求败好了。
  哦，不用求，他本来就打不过叶老师。
  那就叫独孤求挨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