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不欠几万啊？”姜小山关切地问。
  “还欠……”红姨眼珠子转转，“九万。”
  差一点儿不到两位数，这已经是几的最大整数了。
  “这样啊，我有一个好法子，可以帮你弟弟还了这笔钱，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姜小山目光灼灼地看过去。
  红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可能往后退了：“你说吧，啥法子，只要你能给出这笔钱，我都愿意试试。”
  她也是相当精明的，没有说不行，也没有说肯定行，是啥情况都得你把钱掏出来，她再看情况。
  “你家里有套院子对吧？”姜小山继续嗑着瓜子，“可以把这个院子抵压了贷款，这样就能先把这个钱还上了，你弟弟就有时间缓过这一段，到时候他东山再起，把钱还给银行，房子还是你的，你看咋样？”
  红姨差点儿没骂娘。
  让你借钱出来，你特么让老娘去抵押房子。
  这房子是她的命根，能抵押给别人？
  但这话没法说啊，亲弟弟要用钱，让你把房子抵押一下，还不是卖，这都不乐意的话，凭啥别人要借给你钱呢？
  “那个……也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就我们家那个破房子，就算是抵出去，银行人家都不会批贷款的，咱们一个穷老百姓，哪儿能办得了这个啊，所以才想到了往你这儿先借点应应急，”红姨顺势就过来将了一军，“小山你生意做得恁大，不会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借给我吧？”
  “看来红姨你还是不了解啊，”姜小山笑笑，“现在做生意谁用自己的钱啊，你听说我生意做了这么大，你猜用的谁的钱，当然是贷款啊，用借来的钱生钱，这才是正道。”
  红姨有些要恼了：“可我现在贷不来款，你就不能……”
  “诶，这就是关键了，你贷不来，我可以帮你啊，你没熟人，我有！”姜小山一拍胸膛，把这活儿给揽了下来，“而且我保证，这贷款下来，利息还低，贷出来的额度还高，起码能出来二十万。”
  红姨有点儿慌：“这……这你得往里面搭着人情吧？我咋能让你舍这个面子呢？你就……”
  “说这个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姜小山呵呵乐道，“再说我也不算是白帮，你弟弟不是就用九万就还上债吗？我要是能贷出来二十万，你把剩下的那十万，借我用一用，我也不白用，到时候给你的利息肯定比贷款利息要高一倍，这样一来，别人是贷款花钱，你这贷款不花钱还能赚钱，你说是不是很好？”
  “呃……”红姨有点没了方寸，“这事儿我也作不了主，得回去跟老头子商量商量。”
  “这有啥可商量的？那你自己家弟弟有了难处，你老公还能不帮？”姜小山很是不解，“再说又不是卖房子，就是抵押一下，只有还不上钱的时候房子才会被银行给收走，但是怎么可能呢？你弟肯定很快就能把钱还上，对不？”
  “是这么个理，可是……”红姨突然发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明明是她来借钱，怎么搞的变成了她要抵押房子贷款了？
  “可是啥，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跟他离婚，反了他了，连你亲弟有难处了都不管，这种男人能要？”姜小山比她还要更生气。
  红姨叹了口气：“都是老夫老妻了，咋能说离就离呢，我说的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说要借十万，这有点难办……”
  “嘿，红姨，咱做人可得凭良心吧？”姜小山看上去很气愤，就差拍桌子骂人了，“你弟有难处我可以帮你搞到钱，我又不从里面抽啥好处，用你一部分钱也是会给打借条，还能给你两三倍的利息，不但让你能过了这个难关，还能有钱可赚，咋着，到头儿了成我不是？”
  “合着我一门心思帮你，给着你高利息你都不肯给我用一点，你当我是啥？”
  “就这你还口口声声说啥是乡亲，还看着我长大的，你可拉倒吧，算了，你这种人我只当不认识你！你走吧！”
  红姨被骂得一愣一愣。
  这套路，好眼熟！
  对啊，这明明是她之前打算好的，只要姜小山说不借，她就在这儿撒泼打滚，骂这个没良心的。
  可是这货竟然先发制人，还说得有理有据，让她一点儿都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再张张嘴，啥话也说不出来。
  你都跟人家闹翻脸了，还是被人骂不仗义的那个，那还有什么脸面去跟人家借钱？
  红姨跟翠花姨对视一眼，都默默地往后退了退。
  “梅姨也有事儿？”姜小山看着最后一个没退的，似笑非笑，“是家里人身上不舒坦，还是哪个表亲做生意赔了啊？”
  梅姨略犹豫了下，突然脖子一梗：“都没，我就是过来想借个钱，我觉得吧，小山你不能太没良心了，你赚了恁多钱，就不能给咱们使点儿？又不是说不还你，搞得扯恁多的，好像咱亏欠你似的。”
  “哎哟，哎哟哟，啧啧啧，”姜小山站起来看着梅姨，转着她转了个两圈，“梅姨，看不出来哈，人不胖，脸不小啊。”
  “咋着，我说的不对？”梅姨也是豁出去了，指着身后那两个道，“不信你问问大家伙儿，都是咋着说你的，抠的跟铁公鸡一样，你这可不行啊，不是梅姨说你，在这个世道上活着，你再有钱，也得懂得跟大家处好关系，要不然你有了事情，谁帮衬你？”
  姜小山更乐了：“那你说说，我要是给了你钱，你能帮衬我啥？”
  “至少给你说媒说个好看的小婆娘没问题吧？”梅姨眉眼抬高，“连这点儿眼力劲都没有，真不知道你是咋个发的财，这么着明说吧，你得罪了咱们三个，就请等着打打光棍儿吧。”
  “就这啊？”姜小山摇了摇头，“那你还是走吧，我还真用不着你帮衬。”
  “你……姜小山你个没良心的狼崽子，你就是个没爹娘养的小崽子，忘记是谁把你给养活了的？”梅姨拉开架势，但等对方一动，她立刻就可以撒泼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