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去西北的路上，有人正餐风露宿，在野外啃着干粮。
  “忍着点吧。”这一行人正是肃王等人，肃王看着走在轮椅上的何锡辰，他们这一路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也很努力地赶路了，“别嫌弃脏。”
  何锡辰有点小洁癖，特别是他双腿废了之后，更喜欢干净。他不喜欢身上的药味，也不喜欢关着窗子，那样气味过重。
  第31章 费钱
  肃王一行人到西北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底。京城距离这边有很长的距离，加上肃王在路上有意钓一些人，把那些行刺他的人灭的灭、活抓的活抓。
  肃王的能耐大着呢，不然,他又怎么可能成为老皇帝心里的太子人选。
  这一次西北的事情也是关系重大,皇帝有意让肃王来,也是想让肃王在民间的声望更进一步。肃王一路看到的都是普通的小麦，柳家大房又不在这边,其他地方的人哪里可能随意用那个培养液,那个培养液应当也没有传出来。
  徐家，肃王和何锡辰先到这边,徐夫人是何锡辰的姑母，跟肃王倒是没有血缘关系。因着肃王的母妃贵妃娘娘和成国公夫人是姐妹,所以肃王对成国公府出来的态度还算好，也想着来徐家不错。
  之前，便是徐将军上奏折给皇帝说柳家给的那些配方。
  徐将军本就不是那种贪功之人，他上奏,这本身也是一种功劳。要是他独占功劳,皇帝也不相信他能研究出来那些东西，他要说自己的儿女研究出那些东西，那皇帝让继续研究呢？
  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倒不如说实话,也卖柳家一个好。
  肃王来徐家也是想跟徐将军询问情况,问问柳家大房给的东西到底如何。
  “这培养液有通用版的，就是用在比较普遍的一些作物上，但不如那种针对性的培养液。”徐将军道，“目前,让人使用的就是通用版的，那些蔬菜长得确实比较快，长得也好。”
  徐将军去看过几次，下人们确实也没有骗他，那些东西用了培养液后确实长得好。徐将军打算在春小麦的时候就用上那些培养液，在外打仗，真怕粮草不够。
  朝廷确实会给他们粮草，但有时候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粮草，军队的人也得自己耕种一些田地。
  徐将军想着那些培养液可用，那就用上，到时候能多收一些小麦，那么士兵们也就能吃饱一点。
  “柳家种了不少小麦。”徐将军道，“听说最近还在卖草莓，还有人去买他们的草莓拿到府城卖。”
  “徐将军见过？”肃王问。
  “见倒是没有见过，又不是天天盯着他们的。”徐将军轻咳，“早前，有看一下小麦地，那边的小麦长得确实好。按理说，冬小麦没有这么快收获，但用了培养液的小麦，快收获了。王爷要是这几天去看，应当还能看到生长在田地里的小麦。”
  “明日去瞧瞧。”肃王道。
  肃王不知道柳家种的小麦到底如何，既然徐将军那么说，那么柳家种植的小麦应当不差。
  这世上总有一些天才，别人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他们的聪明劲儿。那个柳玉莲最好真是个天才，那么何锡元跟柳玉莲之间的婚约也就能稳。
  柳家大房不知道有人要来看他们的小麦地，柳父才跟一些人结了工钱。大房在镇子附近买的田地已经开垦出来，现在就是种一些作物。
  柳玉莲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树苗来，她拿的基本都是种子。她去店铺里买一些种子，再李代桃僵，用空间里更好的种子。这也就能省一下培育新品种的过程，能少耗费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
  “我看这天可能会下雨，明儿要是下雨，就不好做事。雨要是小点，那还可以。”柳父道，下雨天不适合干活，也不能让别人跑去田地里干活，要是生病了，那一点工钱还不够看病的。
  “明天看看，要是没下雨，有人来做事，那就做。下雨了，就别做了。”柳玉莲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天边的乌云，“别一直下雨就好。”
  要是一直下雨，他们也不好浇灌培养液。培养液是液体的，容易被雨水冲走，那就得做固体肥料。
  柳玉莲进屋，把她放在特殊药液里泡着的棉线拿出来。她还要给兄长做刀枪不入的护甲，好在她当时留着的棉花多，不然，总是失败，真难。
  那么多道工序，不是这一道工序失败，就是那一道工序失败。
  失败多了，也就麻木了。
  主要是游戏失败，还能摔键盘，现实中失败了，还得跟游戏那样继续做，直到成功为止。
  柳玉莲是先制作丝线，而不是先织好护甲，先全部织好，成功率依旧是看丝线的。别到时候护甲的一些丝线可以，一些丝线不可以，那就拦不住刀剑。
  柳玉莲没有那么愚蠢，游戏里曾经就有人那么做，一整件护甲丝线全部都成功的概率太低了。那样制作出来的护甲是残次品，从丝线开始那才是真正的刀枪不入的护甲。
  由于这样的丝线太难得，就有人夹着普通的丝线，两边这样夹着，间隔低，想着这样保护的概率也就高。
  游戏里那么做可以，反正可以无限制复活，耗费的成本也低。
  现实中就不成了，要是真出事，再后悔就来不及。
  因此，柳玉莲不敢用普通的丝线去做那样的护甲。从她开始弄那些丝线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还没有弄好所有的丝线，就只能好两小捆的丝线，还得再弄几捆。
  这种丝线织出来的护甲可以很单薄，但作用却非常强。
  柳父和柳母都知道柳玉莲在研究什么刀枪不入的丝线，那样的丝线不容易切断，韧性还很强，又很柔，能轻易弯曲成各种形状。
  若不是他们看到柳玉莲成功弄出两小捆那样的丝线，他们还不敢相信。
  “又失败了？”柳母看着柳玉莲正拿着细长的竹木棍在挑丝线，女儿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也耗费了不少药草，还有其他的一些植物。
  那些东西都要钱，柳母有些心疼。可得知这些丝线能刀枪不入，她就让女儿继续研究，要是真能成功，也能让儿子安全一些。
  “成功了一些，失败了一些。”柳玉莲道，“得一根根挑。”
  这游戏就是这样，一次下去的丝线，不是所有的丝线都失败，里面可能有小部分是成功的。得玩家一根根去挑出来，在游戏里是用鉴定术，鉴定高级物品还得消耗铜币元宝，变相消耗人民币。
  柳玉莲现在就是挑那些丝线，主要还是人工挑，这里又不是游戏，没有鉴定术。
  不在服务范围内……
  柳玉莲能有啥法子呢，就只能按照这种丝线的特性自己去辨别。她想到了当初玩游戏为了省着一点铜币，她不断地点击鼠标让游戏人物各种动作去鉴定东西，真真是太难了。
  “又得一根根挑啊。”柳母看着放在一旁的书，女儿以前看了很多书，女儿的记性也好。那些书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毕竟景宁侯府都被查抄了，便是真有孤本也可能被扔了被烧了。
  在柳母等人的眼里，柳玉莲就是依靠记忆默写下那些东西，有的东西有差入，成功概率太低。他们之前见女儿配制培养液的时候，培养液的成功概率就非常高，基本上都能成功。
  在游戏里，一些东西的合成概率就是百分百的成功率。
  柳玉莲配制的那些培养液成功概率也非常高，只要按照相关步骤，别随意调换步骤，成功率就高。
  “是得一根根挑。”柳玉莲点头，不一根根挑，能咋办呢。制作好的丝线不能一直泡在那些药水里面，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步，千万不要能在这个时候作死，还是得先把那些制作成功的丝线挑选出来。
  柳母不知道那一种丝线到底如何的，就怕挑选出不好的。她就只能给女儿搬一把椅子，让女儿慢慢挑丝线。那些丝线都非常细，都快跟头发丝那么细了。
  “这么盯着，眼睛都得花了。”柳母感慨。
  “眼睛花了也得挑。”柳玉莲开玩笑道，“等做好护甲之后，要是拿出去卖，绝对价钱高。”
  “还说价钱高呢，卖草莓的钱都被你贴在这里面了。”柳母道，“还有你做绣活的钱，贴在里面多少了？”
  柳玉莲看着盆子里的细线，“那也值得。”
  “是值得，能救命的，怎么不值得。”柳母不阻止柳玉莲，就是因为这些丝线织成的护甲能救命，还有就是那些钱本来就是柳玉莲赚的，“要是别人看你这么折腾……不过也好，只要能成功，不是你独独一家的，倒也谈不上怀璧其罪。”
  柳母想寻常人应该不可能去做这种丝线，就是那些权贵可能想法子去做丝线。这种丝线不容易做，柳母都看柳玉莲写废了好多张纸张，就是不断地纠正，现在勉强弄出一套还算可以的方法。
  可上面需要用到的药草等物，都有上百种了。更别说药物搭配比例问题，是用冷水浸泡、开水浸泡，又得泡多长的时间……
  柳母看着那些纸张都觉得头疼，她都不知道女儿是怎么记着那些东西的。
  “是。”柳玉莲点头，“我都誊抄了一遍，装订成册。”
  “可不就得装订成册，都有好几本书的厚度了。”柳母想着旁边放着的纸张只是其中一部分，那么多内容，也亏得是一天天写一天天改的。
  那些纸张上有的都被涂了好多地方，柳玉莲拿来的就是各种涂过的，她要不断改进。
  “要是印出去卖，能赚钱吗？”柳玉莲不禁如此想，要知道这些丝线太过耗费金钱了，就是吞金线。
  要不是柳玉莲以前在游戏里做过，系统又有给步骤给出材料的名字，估计柳玉莲的成功率还没有这么高。要是换成别人，别人可能要失败n多次，做这样的一件护甲下来，少说几千两银子，多则上万两银子。
  但这些银子对那些权贵人家，不算特别多，他们还是能做出一两件这样的护甲。
  “谁买这样的书啊，就是看看那些有钱人买不买，那才差不多。”柳母道，“就只是一本书，他们又不知道真假，买的人必定也少。”
  “……”柳玉莲默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她还是继续挑丝线，争取早点准备好要用的丝线。
  这些丝线可都不能浪费了，到时候也不是直接做成一大块布裁减，而是得把那些丝线都用在护甲上，都是按照一定的形状来的，就跟织毛衣差不多。
  柳玉莲把那些丝线挑选出来之后，就把那些丝线放在竹竿上，这些丝线还湿哒哒的，得晾干才行。那些丝线很轻，要是一阵风吹来，那些丝线就可能被吹走，还不能随意用火烤干，最好是通风晾干。
  “等你弄好所有的丝线，估计小麦都要全收割好了。”柳母道。
  “爹盯着。”柳玉莲继续低头跟那些丝线奋战，不能着急，得多瞧瞧，不能错过一根成功的丝线。
  柳玉莲最近去田地里的次数没有那么多，主要是柳父去。老姜驾着牛车带着柳父，柳父也懂得找张村长，问问张村长能不能帮着找一些人干活。
  如此一来，柳父也就能轻松一点，不至于那么劳累。
  古代的灯不是后世的灯，柳玉莲的生活技能满级，不代表她能制作灯，她也不能发电。
  柳玉莲只能赶紧挑线，要是让这些线放在药水里过夜，明天再来弄的话，可能有不少线就废了。
  一百根长丝线，有十几根成功，那就已经极为不容易。有的丝线半截可以，半截不成，还得截断。
  “大哥以后一定要多护着我。”柳玉莲撇嘴。
  “你这么用心，你大哥哪里会不护着你。”柳母笑着道，可惜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小柳佳瞧见自家姑姑坐在那边埋头挑丝线，她不敢走得太近。她之前还想帮着姑姑挑丝线，被姑姑阻止了，还被祖母跑到旁边玩耍，她不听，就被打了手心。
  这让小柳佳对那些丝线有了惧怕之意，不敢再随意上前。
  “来，祖母带你去找吃的。”柳母牵着孙女走，免得孙女打扰女儿挑丝线。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奋战，柳玉莲挑出一小撮可以用的丝线，其他的丝线都废了，只能当作普通的丝线用。第一道程序的时候，一大捆线，到最后一道程序，一大捆线变成一小捆娴，一小捆线里还有大半是失败品。
  就那么一点点，柳玉莲还不敢随意把竹竿放到外面，只能先放到屋子里的通风的地方，开点窗。避免那些丝线被风吹走，她真的是太难了。
  游戏开发商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就是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
  看上去药材都不是很名贵的药材，但是每一道程序都有失败的，有时候前面几道程序根本就看不出哪些丝线已经失败了，还得继续让那些失败的丝线泡药水。
  游戏开发商就是那样，你要想早知道，鉴定术啊。
  到最后，玩家都分不清是在鉴定术上耗费更多钱，还是让那些失败品继续走其他程序耗费的钱多。玩家顶多就是想等到最后都要鉴定，那就先鉴定？可是每一道程序都鉴定的话，那就是很大的工程，开发商是魔鬼！
  “整理好了。”柳母让姜婆子煮了鸡汤面，她把面放在柳玉莲的面前，“吃些。”
  女儿早早吃完晚饭之后就一直忙着挑选丝线，一定是饿了。
  柳母还是懂得让人给女儿做吃的，鸡汤面上还有一个荷包蛋。
  “还得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柳玉莲道，“好在这边的药草还比较多，能买到。”
  “还说呢，施大夫还说你买那么多药草，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是要做什么？”柳母笑着道，“镇子上的几家药铺，你都去过了。”
  “他们进货不多。”柳玉莲无奈耸肩，“就只能多看看，用来制作丝线，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玉莲去买药草的时候，有人问她，她就说，没有人问她，她就不说。
  新的一天开始，肃王和何锡辰没有直接去柳家，而是先去了石元村。他们到了村子里就让人问柳家大房的地在哪里，他们准备去买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