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打到你服
  第二天，山山先生在武学院的数术课程就开始了。讲堂却不是在军营，而是在宽敞明亮的一间大殿中。
  张山山发现，下面的几十个学生，尽管都是成年人，开始的表现却和太学勋贵班的那帮纨绔没什么区别。面对阿拉伯数字和算式，大多面露呆滞、表情痴呆；有几个在那里眯着眼摇头晃脑，若是有床铺，他们恐怕就要一头栽上去鼾声如雷了。
  也不能说全部痴呆，有几个虽然明显比较困难，还是在那里瞪着大眼坚持学习。
  “这东西有什么意思，听得人迷糊，还不如上阵厮杀一番来得爽快。”后面的一个黑粗大汉小声说道。所谓“小声”是对他自己而言，实际上整个讲堂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缺了半只耳的大汉接声了：“这么多年不会算数，老子也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不管什么黑面白面、金人蒙人，只管手起刀落便是。”说着看向讲台之上，一脸的挑衅之色。
  “是啊…”底下顿时乱了，一帮粗俗大汉哄闹起来。
  山山先生却没有太多的意外。他知道，这帮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杀人无数的骄兵悍将，信奉的是绝对的武力，想靠几两学问去让他们服从，几乎是不可能的。
  面对乱局，山山先生如何处理？
  只见他不慌不忙，慢慢喝了一口茶。然后拿根牙签剔牙，用过的牙签不丢掉，叼在嘴角。
  只见山山先生摇摇晃晃下了讲台，走到那缺耳大汉面前。“这位将军，看你威武雄壮、傲气冲天，想必有惊人艺业。不知敢不敢下场和我这个文弱道长对练几招？”
  “你？不好不好…”缺耳大汉哂笑着，敞开胸口，炫耀着他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和丛丛胸毛。“小可这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不慎伤了小道长，那玫瑰公主打上门来，却是不美。”
  旁边一帮恶趣味兵痞大笑、跺脚、拍桌子、吹口哨。
  “如此多兄弟在此作证，谁还能赖上你不成？你若怕了我，可以不应战，离开讲堂便是。”
  “怕了你？像你这样的**，老子一个手指头就能打倒十几个！只要你输了别哭就成。”缺耳大汉站起身来，和张山山一起走向练武场。
  练武场已经有不少人在练习，听说有个道士先生要和将军学生对练，顿时来了兴趣，围将上来。不过一看山山先生这个小身板，纷纷表示不看好。一个在场的教员马上跑向祭酒大帐去报告了。
  缺耳大汉活动了下筋骨，顿时一阵骨节乱响，周围竟然有人叫好。摆了几个姿势、秀了秀挺拔的身姿和健壮的肌肉，他撇着一张大嘴，伸出小指向张山山勾了勾。
  见他不用兵刃，张山山也解下佩剑丢在一旁。结起长袍，山山君迈步上前，起手致意之后，打出一套“八卦游龙掌”。
  这“八卦游龙掌”也是武林中有名的功夫，经过了全真教的改进，却是威力不小。
  只见山山道长围绕在缺耳大汉身侧三尺之地，忽进忽退、忽前忽后、步伐飘忽不定。缺耳大汉起先并不在意，只是随意一拳一腿的打去，却没有一下中的，这才稍稍收起骄狂之心，展开一套“伏虎拳”与张山山战做一处。
  这缺耳大汉力气果然很大，一拳一脚打出去竟有呼呼风声；拳法也颇为熟练，放在江湖上，虽算不得高手，也是个不错的武师了。可是他的拳脚却没有一下击中张山山，往往是对着身影稍前点一击（有个提前量），张山山步伐转动，身体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那一下就打在了空处。如此多次发力打在空处，缺耳大汉也是颇感不适。
  不多时玫瑰公主已经闻讯赶到，本以为山山道长武功很“菜”，她还面带忧色、颇为担心，一看张山山并未落入下风，反颇有游刃有余之意，便也放下心来。
  不多时，两人已经斗了两三百招，缺耳大汉仍然没有命中一招，反而是张山山开始反击，在闪转腾挪中寻找破绽，发现破绽便是一掌。可那大汉似练有“金钟罩”一类横练功夫，身中数掌只是身形踉跄，并未明显落败。
  众人却不知缺耳大汉也不好受，虽有一身横练功夫，可多次中掌也让他内腑翻腾，几欲吐血。
  两人打到将近五百招，张山山攻势渐缓、步伐也慢了不少。缺耳大汉以为张山山气力不足，心中暗喜，决定一招取胜。
  只见张山山一掌打来，这大汉却未闪避，而是迎着掌力而去，硬生生受了一掌。强忍着吐血的冲动，他奋起一拳直向对手胸前而去。因为出乎意外，张山山招式之中有些滞涩，只见他匆忙用一只手掌接住了当胸一拳，却是脚步踉跄，向后面倒退着。
  缺耳大汉看张山山脸色不佳、步伐散乱，以为得到了机会，于是强忍着喉中上冲的血气，上前几步，双手齐出全力一个“双炮捶”，急速向张山山击去。
  山山道长竭力后退，却因先机已失，难以闪躲。眼见两拳将要击中，只见山山道长突然动作敏捷如风，一个快步闪身让开了双拳，反在双拳上一带，顺手还在大汉后背印上一掌。
  只见那大汉收不住步伐，重重摔在了地上，地面竟然微微一震、飞起一大片尘土，竟似倒了一面墙。这大汉摔得头脑发晕、眼前星星乱走、鼻血长流。还要强自起身，只感觉喉中一热，“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竟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玫瑰公主领着几个人振臂叫好。山山道长收势站立，额头微微见汗。他没有得意忘形，却是立在当地，等待那缺耳大汉认输。
  过了一会儿那缺耳大汉稍稍恢复，勉强被人扶起，看着张山山却颇有不忿之色：“阁下先是一味闪躲，后又是使用诡计，算不得英雄好汉。”
  “闪躲如何，诡计又如何？若是在战场上或是江湖仇杀，暗算、用毒、放火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杀死对手、自己活下来就是胜利。像你这样的‘英雄好汉’，本道很怀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在战场活下来的？”张山山却也未留情面，几句正义的无赖话搞得那大汉又要吐血，旁边却是有人叫好。
  旁边有一中年人走出：“张凡，败了就是败了，不要丢了大家的脸。
  （在某人自认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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