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什么？”
  “我们能先不说这个吗？”沈岁和总不能告诉他们，因为他根本不是书中的原主，所以对什么抱错的剧情他特别无感。
  乔瑾舟以为他是还不想面对，便识趣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沈岁和却问：“那个谁……哦，就是周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周幸雨不是乔家的私生子吗？
  可他看乔华健对陆长妍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背叛老婆的男人。
  乔瑾舟看沈岁和的眼神有些意外，没想到比起自己的身世，他对周幸雨更好奇。其实说不在乎也是假的吧，毕竟是他的父母，他还是想知道他们这个家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周幸雨。
  沈岁和一定是不好意思问乔华健夫妇，这才专程来问他。
  乔瑾舟开口道：“当年我爸妈……你爸妈毕业后曾经在云城工作过几年，就是和燕叔叔一起创业。”
  在乔瑾舟把“我爸妈”改成了“你爸妈”时，燕帆诧异从后视镜看过来。
  不过乔瑾舟没在意，继续说：“不过半年后，燕叔叔迫于家里的压力，从他们几个创立的公司退出，回到了燕京集团，也跟商阿姨结了婚，没多久就有了燕帧哥。不过你爸妈开始还想以事业为主，所以两个人好几年也就没有结婚生子。”
  “三年后因为全国金融危机，你爸妈创业的公司遭遇了危机。那时乔家那边的长辈也一直希望你爸爸早点回去继承家业，几乎三天两头逼他回去，再加上公司的危机，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紧张。当时商阿姨和燕叔叔刚离婚，你妈妈有点受商阿姨的影响，终于在一次争吵后，你妈妈提出了分手。”
  “其实两人只是吵了一架，心里都还是有彼此的，但是因为在赌气，两个人就谁也没理谁。你妈妈就和商阿姨两个人出去旅游散心了。你爸爸没那么潇洒，去燕公馆找燕叔叔喝酒，那时周幸雨的妈妈在燕公馆当阿姨，就是那次喝醉了酒之后……”
  燕帆不耐烦道：“谁都知道是周雪娟勾引了乔叔叔，当时事情闹了出来，我哥他妈要赶走他们母子时，周雪娟亲口说的，说她和乔叔叔其实在燕公馆之前就见过。那时她还在酒吧工作，她说她和乔叔叔是一见钟情。放屁，乔叔叔根本对她没印象！那天乔叔叔喝醉酒也是她主动的，就她那点心思！”
  乔瑾舟沉着脸：“说的好像谁不知道是她一眼看上了我爸……你爸似的！”
  燕帆终于受不了了：“小舟，什么‘我爸’、‘你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沈岁和道：“这些不重要。”
  燕帆梗着脖子想反驳他怎么不重要，就见沈岁和又看向乔瑾舟，“那个周阿姨一开始没说自己怀孕的事？”
  乔瑾舟冷笑：“她敢说吗？你爸根本就对那晚上的事没印象，而且，没多久，你爸妈就复合了。她……”
  “吱——”
  燕帆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乔瑾舟和沈岁和两个人直接扑到了前座的椅背上。
  乔瑾舟捂着额头：“燕帆哥，你干什么？”
  燕帆后知后觉回头看着他：“你爸妈……不对，沈岁和真是乔叔叔和陆阿姨的儿子？！”
  乔瑾舟对着沈岁和一口一个“你爸妈”，燕帆终于想起之前在山坡上，乔瑾舟说他不是乔家的儿子，沈岁和才是的事来。
  沈岁和刚扶着后座坐好，车门“哗”地被人拉开。
  燕帧弯腰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车跟在后面，突然就见前车靠边来了个急刹，吓得他也赶紧靠边停了。
  沈岁和忙说：“没事，就……”
  “什么没事？”燕帆的脸色难看，他朝燕帧道，“小舟不是乔叔叔的儿子？”
  燕帧蹙眉。
  乔瑾舟有些心痛：“燕帆哥，我已经知道了，拜托你不要一遍一遍地提醒我了，好吗？”
  燕帆顿时想到乔瑾舟因为这件事想跳崖自杀的事，握着方向盘的指腹紧了紧，忙识趣地闭了嘴。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细细看了眼沈岁和，他和乔叔叔是长得很像，但是，长得像就一定是儿子吗？
  燕帆的眼前又闪过和乔华健长得很像的周幸雨。
  燕帆：“……”
  不对，乔叔叔不是说过小舟跟他们夫妇不像是因为他小时候因为车祸做过整形手术啊！
  怎么会……
  这张不像乔叔叔的脸分明是做了整形手术啊。
  -
  后来，燕帆的车继续往前行驶。
  沈岁和半晌才想起来：“刚才说到哪儿了？”
  乔瑾舟想了想：“哦，对，你爸妈复合后，觉得两个人都事业心太重会很影响感情。于是，他们听从乔家长辈的话，把这边的公司卖了之后回了北城。”
  “周幸雨他妈得知自己怀孕也没有伸张，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她就骗商阿姨说是她被酒吧认识的男的给骗了。商阿姨当时还很同情她，给她加工资呢！”
  “她是知道商阿姨和你妈妈的关系的，要是被商阿姨知道，周幸雨有没有命来这世上都不知道。她这么处心积虑把周幸雨生下来，还藏着掖着不让他见商阿姨，说她单纯，谁他妈信！”
  乔瑾舟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很气愤。
  沈岁和悄然看了眼前面的燕帆，算算时间，那时候燕世杰应该已经和梁翠清结婚了，他们搬出了燕公馆，只要周雪娟有心，自然连燕世杰也见不到周幸雨。
  而当年的燕帧还是个孩子，连自己都整不明白，更别提会知道周雪娟的那些心思。
  周雪娟把周幸雨一直藏到了六岁才把他带去乔华健面前，要说她没计划，那绝对不可能。
  原来如此。
  怪不得商晚和燕帆都那么讨厌周雪娟母子。
  而燕帧从三岁开始就是由周雪娟带大的，他还和周幸雨一起长大，他对周雪娟母子有滤镜沈岁和很理解。
  但从什么时候开始，燕帧对周幸雨的态度变了呢？
  沈岁和能确定的是，至少不是因为知道了周幸雨的身世。
  是从见到他之后吗？
  沈岁和不太确定。
  乔瑾舟推了推沈岁和：“你不会同情他们吧？”
  沈岁和回过神来：“没有。”他只是想了点别的事情。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在了乔瑾舟住的楼下。
  燕帆看乔瑾舟在车边上站了片刻才抬步朝楼道走去，走了几步，乔瑾舟又回头，发现沈岁和没跟过来。
  “岁岁？”
  沈岁和冷得双手抄兜：“我不上去。”
  “为什么？”乔瑾舟回身，“他们一直都在找你。”
  “唔……我觉得应该让你好好和他们谈谈。”
  燕帧的车停了下来，沈岁和转身朝燕帧的车走去，摆摆手：“我们先回去了，回头再联系。”他拉开车门，又回头，“小舟！”
  “什么？”乔瑾舟往前走了一步。
  沈岁和道：“我们是朋友吧？”
  乔瑾舟怔住。
  沈岁和又道：“我今天去找你，不是因为你爸妈跑来说我是他们的儿子，是因为你是我朋友。”
  乔瑾舟的眼眶发热：“……哦。”
  沈岁和坐进副驾驶座，拢了拢外套：“好冷，走吧。”
  “嗯。”燕帧径直调头出了小区。
  “哥。”
  “嗯？”
  “你当初知道了周先生的身世后，也没有疏远他吧？”
  “没有。”
  “上次我和你说我不喜欢他，让你别把他带燕公馆来，你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那么顺着我，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吗？”
  “不是。”
  沈岁和诧异扭头：“那是为什么？”
  因为燕帧知道未来的一些事，知道周幸雨只是想利用他进乔家，但这些他不能解释。
  燕帧道：“因为真的喜欢你，所以你对我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就都会去做。”
  沈岁和：“……”为什么突然这样表白。
  他咬着唇：“你别以为说些好话我就原谅你骗了我这么久的事了！”
  燕帧失笑，傻子，他早就不生气了，燕帧知道。
  “对了。”燕帧转口道，“告诉陆阿姨说是你把小舟从坡上推下来的人是谢航远。”
  沈岁和有些意外，他差点没反应过来谁是谢航远。
  燕帧继续道：“一开始电话打过去还有人接听，现在关机了。关停打听过，他人已经不在云城了，说是回老家去了，我已经派人去他老家了。”
  他一开始听关停说找到人时，问了关停是不是周幸雨，在听到说是谢航远时，燕帧也很意外。
  沈岁和很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当时他被剧组开除也不是因为我啊，而且我和他好像连话都没说过吧？还有，他怎么会有小舟妈妈的电话号码？”
  燕帧没说话，所以得先找到人，总觉得这件事还有的查。
  -
  乔瑾舟进门就被陆长妍一把抱住了。
  “你去哪了？你跑去哪了？”陆长妍哽咽地哭，“手机也关机，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
  陆长妍哭得不行，整个人也在不停地颤抖，但是她说话条理清楚，没有歇斯底里，她的精神状态居然是正常的。
  是因为找到了她的亲生儿子吗？
  乔瑾舟迟疑了下才徐徐抬手抱住了陆长妍。
  陆长妍突然“哇”地哭出来：“我以为你不要妈妈了……你不能不要妈妈呀，小舟……”
  乔瑾舟的鼻子酸得视线模糊成片。
  乔华健低头擦了擦眼泪道：“好了，别站在门口了，让小舟先坐，他身上还有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