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作者:招财的猞猁      更新:2022-01-19 23:00      字数:3940
  没有听到对方回复,夏青树扭过脸,疑惑地看向陈志宇。
  陈志宇直直地对上那双泛红的泪眼。
  眼波流转间,藏着款款深情......
  小家伙真情流露的样子,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排山倒海的冲击迎面而来......
  一个人如此漂亮乖巧,还深深地爱慕着自己的小男生......
  陈志宇骤然失神,他转过头,闭上眼睛,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可是一呼一吸之间,夏青树哭泣的样子如走马灯似得在眼底循环播放。
  他咬着牙,再次捏上了伤腿。
  旁边的小护士看得暗暗咂舌,想不到仪表堂堂的华国首富暗地里是个老M,腿都被砸裂了还不能满足,自个儿悄悄也要掐几把。
  ~
  终于,夏青树的眼泪止住了,颤颤巍巍地问道,志宇哥,您好些了吗?
  恨心掐了好几把,陈志宇沉了下心,无暇他顾。
  旧伤未愈,又添新患。
  他悠然自若道,我心里有数,应该是骨裂。
  骨裂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剪个指甲那么简单。
  他可是陈志宇,他从出生的一刻,就注定要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骨裂算什么,就算是截肢,也就是抽根烟的事儿。
  他说话的时候,偏着头,尽量避开夏青树的眼神。
  骨头都裂了,还没事儿?夏青树绷着小粉脸,眼睛睁得大大的。
  怎么像个小孩儿,一哭就停不下来。陈志宇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凳子上的纸巾,以证明自己非但没事儿,还游刃有余。
  唉,您别动,我自己来。夏青树哪里能让伤员动手,连忙拿起纸巾,将脸上的泪水抹了。
  抹干净之后,再次强调,我没哭。
  陈志宇重新躺回去,怎么还说上敬语了?
  就觉得要对您尊敬一点。
  想起以前在志宇哥面前装傻充愣,夏青树不由一阵脸红,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夏青树原本想说,救命之恩必定涌泉相报,以后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两人只差6岁,把他当父母长辈不大说得过去。
  撇开第一次见面当晚发生的事,夏青树觉得,陈志宇这人还挺不错的。
  就把他当成一个非常尊敬的大哥哥吧。
  所以就改口叫我......志宇哥了?
  嗯嗯。夏青树点头。
  叫一声来听听。陈志宇低声道。
  他的嗓音带着三分哑,故意控制了音量,只让夏青树听见,离他们很近的护士也没有察觉。
  在狭小的救护车车厢里,有种背着旁人说悄悄话的隐秘感,好似二人有着亲密无间的关系。
  夏青树:............
  漂亮的眼珠转了转,往陈志宇头上瞄了一圈。
  确定对方没有砸到头。
  志宇哥的眼神怎么有些奇怪?
  难道输的液体有致幻的作用?
  不过对方是病患,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夏青树没有迟疑,乖乖地喊道,志宇哥。
  与以往演的不同,夏青树真正乖起来,像只温驯的小绵羊。
  他长得漂亮,低头看人的时候,眉眼里盛满了星星。
  态度认真又虔诚。
  近看他雪白的肌肤,更像奶糖。
  一只奶白色,还爱撒娇的小绵羊。
  陈志宇藏在被单里的手捏了捏,志宇哥让你先回家,真的关心我,明天再来。
  这个小孩对待感情执拗,一根筋,认定了的事就算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腿上的伤肯定是要做手术的,夏青树在医院也是干等,什么也做不了。
  他以往对待追求者,从始至终皆保持着冷静的态度,甚至刻意回避。
  唯独夏青树。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能容忍夏青树的喜欢,甚至有时候想起夏青树的喜欢,还有一些心安。
  陈志宇侧着脸,淡淡地看了夏青树一眼。
  夏青树的眼里藏不住事,急切地表示出要和他在一起,打死也不肯走的决心。
  知道夏青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但也别表现得这么明显。
  啧,小孩儿。
  我不走。夏青树说道,万一你晚上想喝水起夜什么的,我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医院有护工。
  护工不仔细,怕把你摔了。
  他从小在医院长大,妈妈拍戏的时候,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爸爸把他带到医院,有时候手术多了也没有时间管他,他无聊了就往病房里跑,见识过很多病人,护工总是没有亲人照顾得周到。而且有的护工晚上睡得死,喊半天喊不醒,有些病人脸皮薄,忍痛一晚上。
  在原书中,原身的死和陈志宇脱不了干系,但现实却是,陈志宇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也许是因为吊桥效应,夏青树此刻的心情有些激荡,但他心中报恩的心很坚定。
  陈志宇全然不知道夏青树的想法,只觉得这个小孩儿固执起来连他的话也不听。马上快到医院,液体输了大半,他腿上几乎没痛感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那与生俱来傲人的自制力也恢复了过来。
  眼下一个乖巧的小朋友泪眼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守着自己,陈志宇不免起了逗弄之心,病房没床,到时候你睡哪里?
  夏青树立刻回道,病房有折叠床,到时候我就睡您旁边,您一低头就能看见我,一喊我就能醒。
  哟,现在就惦记着挨着他睡觉了。
  陈志宇严肃问道,看来你经验挺丰富,以前没少□□吧?
  夏青树赶紧摇头,没陪别人睡过。
  陈志宇扫过护士,快到医院了,护士正在和同事联系。
  他勾着唇角,问道,那今晚是你的第一次?
  嗯嗯,是的,夏青树点头。
  他直觉志宇哥有些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最后得出结论,男德班奖学金获得者找个陪床护工都必须是第一次陪床的。
  嗯,就很符合人设。
  夏青树赶紧解释,上次住院的时候,看到隔壁有陪床的我才知道的。那种折叠小床,白天收起来,晚上摆出来放病床旁边,照看病人的时候特别方便。我没陪过别人,您是第一个。
  万一您半夜要喝水什么的,只管叫我。
  陈志宇第一次见到他那么乖顺,那我晚上想上厕所,也叫你?
  夏青树坚定地点头,叫我!
  28. 他很爱我 让他放肆一回【一更】
  半个小时不到, 救护车打着鸣开进都市最豪华的私立医院。
  车还没停稳,李秘书就带着七八个人等在医院大门口。陈志宇睡在病床上被抬出来,推到放射科照片。
  夏青树跟着他, 一路小跑。
  李秘书带着人,跑在另一侧,像是一群追着鸭妈妈的小鸭仔。
  陈志宇眯着眼,盯着李秘书身后跟着的一串人,问道, 干什么的?
  李秘书回道,老板,临时找的护工。
  我是要瘫痪了?陈志宇的口气带着嘲讽。
  李秘书一愣, 落后一步。
  他在老板身边工作多年,深谙老板脾性。
  老板这人洁癖、挑剔、一言不合就开除、扣奖金,而且他还讲究排场,他找这些人, 最后留几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对服务老板的渴望,以及老板选人的这个过程的气派。
  护工越是表现出对这份工作的渴望, 越是代表他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难道是嫌人少了?还是嫌人不够热情?
  李秘书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串, 纳闷道, 不该啊,来之前他还专门嘱咐过, 让人见到老板时热情一点。
  这几个人追床的时候,挺卖力的,脸上表情也很到位,比死了亲爹还悲怆。
  李秘书快速分析一通,没有理出头绪。
  他站定之后, 看到守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夏青树。
  夏青树眼眶泛红,焦急的眼神和之前拒绝加班事的不耐大相径庭。
  瘦瘦小小那么一只,踮着脚尖,勾着脖子往急救室里眺望,颇有几分小媳妇盼望离家丈夫归来的急切。
  李秘书猛拍大腿,恍然大悟。
  他举起手,稳住跟在身后的七个临时护工。
  你们被辞退了,我会结相关费用。
  李秘书打发了临时护工,将老板的换洗衣物交给夏青树,给老板发了条信息,提前下班了。
  老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等待期间,夏青树给家里打电话说明情况,夏老二知道夏青树要陪护陈志宇,给他拿了洗漱用品。
  夏老二担心地不得了,知道陈志宇是为看救夏青树才受伤的,差点就要留下来亲自陪护,夏青树被他精忠报国的热情吓到,好说歹说把他劝回家了。
  不知道是谁透露出消息,陈志宇受伤的事被媒体知道了,医院门口来了几个记者。夏青树找到医院保安,把记者打发了,又将陈志宇的个人物品提前放到VIP单人病房,一切处理好之后,陈志宇被护士推了出来。
  VIP病房有两个房间,除了病人的病房,还有一间比较小的客房,护士交待两句,离开了。夏青树推着轮椅,把恩公送进病房,这才有空询问恩公的病情。
  被硬物砸到之后,陈志宇的腿骨有轻微骨裂,不需要做手术,但是腿上也打了石膏,行动不是很方便。
  志宇哥,痛不痛?夏青树看着对方的石膏腿,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
  陈志宇摇了摇头。
  腿伤没他想象得那么严重,可以采取保守治疗,今晚就可以回家。
  如果没有夏青树,他的原定计划也是回家。
  他住的是VIP病房,床单也是新的,对清洁卫生有一定高要求的他还是觉得医院的床不是很干净。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让小朋友陪床,要是他回家了,小朋友岂不是非常失望。
  陈志宇抬头一看,发现夏青树眼角还有些红,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娇气又脆弱。
  刚刚都哭过一场了,要是知道他今晚不在医院住院,小家伙不知道该又多么伤心,晚上会偷偷藏起来哭吧............
  一个男孩子,这么那么爱哭?
  算了算了,就为他破例一次吧。
  陈志宇决定今晚住医院,了却小朋友陪床的心愿。
  他看着小朋友红扑扑的脸,心间一软,脱口而出,要不你帮我吹吹?兴许吹一吹,我就不痛了。
  夏青树:??
  这、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恩公的脑袋是不是也受伤了?
  不对啊,明明伤的是小腿,电杆没有砸到头部,报告他都看过了。
  而且恩公坐在轮椅上,双脚都离地了,智商占领高地了,怎么还会开这般幼稚......的玩笑?!
  夏青树退后两步,仔细观测陈志宇,试图在他脸上寻找一点头部受损的蛛丝马迹。
  他的表情认真,眼睛睁得圆圆的。
  哭过之后,眼尾红晕未消,眼角那颗小痣被一团红霞簇拥着,愈发夺目。
  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唇上水光潋滟......
  就如陈志宇这般内心坚毅之人,见着夏青树如此乖巧漂亮的模样,也被引出了逗弄之心。
  陈志宇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太妥当。
  自己这是怎么呢,怎么说出如此孟浪之话。
  但说出去的话宛如泼出去的水,再没有收回的道理。
  他瞄了夏青树一眼,立刻正襟危坐,企图掩盖自己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