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妻似锦 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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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清泉 更新:2022-01-25 21:54 字数:4691
亲热够了,众人向正院走去。而雪团则向周家院子跑去,它虽然在星月山庄生活这么久,还是跟周奶奶和周家姐妹更亲近。豹子也跟去了,媳妇在哪里它就在哪里。
路上,韩莞看看两个健壮的小子,笑道,“也就离开几天,怎么又长胖了。”
二虎小老头一样叹道,“可不是要长胖。太奶奶和奶奶总怕我们吃不饱,不停地往我们碗里夹吃食。又怕我们太辛苦,不愿意我们太早起床练武……太爷爷和爷爷没少为这事跟她们绊嘴。”
大虎又道,“若不是爹爹明天要回京,她们还不愿意放我们走。”
说是这样说,眼里掩饰不住得意。
韩莞暗诽。这就是血缘关系,小家伙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听说谢明承明天就回来,韩莞还是高兴。
次日午时初,星月山庄又来了一位客人,是韩莞不想见到的谢三夫人。
她特地来送韩莞一张琴,说韩莞有弹琴天赋。还鼓励韩莞好好练琴,以后她回京时再来教她。
此时是晌饭时间,韩莞忍着恶心留她吃晌饭。谢三夫人说急着赶路,走了。
不出意外,那张琴的夹缝里又藏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
这个不义之财发的,也太容易了。
两日后的下晌,狂风呼啸,大雪纷飞。
韩莞坐在炕上想心事。炕烧得暖和,还烧了地龙,屋里温暖如春,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只虎和小姐妹都在各自的讲堂学习,院子里静极了。
未时末,小丫头进来,带进来一股寒意,让只穿了薄袄薄裙的韩莞打了一个寒颤。
小丫头禀报,“禀姑奶奶,谢世子来了。”
这个鬼天气韩莞可不愿意去外院厅堂或是后堂见客,那里空旷又没烧地龙,冷得要命。现烧地龙或是烧炭盆,也不会马上增温。
想到自己要同谢明承讲的话,韩莞道,“请谢世子来这里叙话。”
她起身进卧房,换上见客的棉褙子和棉靴子,去了厅屋。厅屋烧了地龙,再燃上两盆炭,也非常暖和。
外面传来丫头的声音,“谢世子来了。”
韩莞道,“请进。”
棉帘掀开,卷进一阵寒风,谢明承走了进来,随后谢吉和谢福又抬进来一个木头箱子放在地上。
谢明承披着带帽子的玄色斗篷,他把帽子抹下,露在外面的头发和眉毛上都结了白霜,鼻子和脸冻得通红。
第四百零七章 邪术
谢明承指着箱子笑道,“这是给孩子们的礼物。”
韩莞代两只虎谢过,让人领谢吉、谢福去桂园喝茶。
待谢明承坐下,韩莞又亲手递上一盅热茶。
谢明承接过滚烫的热茶捧着,又浅酌一口,才觉得暖和一些。
他们寒喧几句后,韩莞对身后的蜜蜡说,“我同谢世子有话要说,不要让别人来打扰。”
蜜蜡知道怕打扰的人肯定是小主子和小郡主,去桂园看着。
屋里没人了,韩莞才问道,“谢世子此行还顺利?”
谢明承点点头,把茶盅放在几上,起身郑重地给韩莞作了一个揖。
这个大礼让韩莞避之不及,想到某种可能,还是明知故问道,“谢世子什么意思?”
谢明承坐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韩莞。他此时特别想叫面前这个女子一声“莞莞”,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敢叫出去。
韩莞被他看的皱起了眉毛,谢明承才说道,“孩子他娘……”
叫完,还不好意思地抿了抿薄唇。他不想叫她韩娘子,太生分。
这个称谓叫得韩莞一愣。这是老百姓中最常见的一种称谓,比如说春大叔叫春大娘,封师父叫封大娘。可从谢明承嘴里跑出来,韩莞非常不习惯。
虽然这个称谓常用于夫妻之间,但不是夫妻这样叫也没毛病。
谢明承见韩莞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抿了抿薄唇,说道,“当然是谢谢你了。你是我的福星,也是我们谢家的福星。若你没有送我望远镜,我很可能回不来,我们谢家会被那个恶妇害得一败涂地。”
“恶妇,谢三夫人吗?”
“对,是她。那个恶女人,我三叔这么多麻烦,都是她撺掇的。她居然,居然还想弄什么邪术……”谢明承摆了摆手,“算了,这事匪夷所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件事,也只有和王、我爹、我,还有几个办事的人知道。”
韩莞还想听下文,他却不讲了。
韩莞只得试探道,“你说的邪术,是指借尸还魂?”
她用了一个这个时代喜欢用的词。
谢明承道,“这个词不准确,更确且地说是‘重生’,或者‘借人还魂’……咦,你怎么知道?”
韩莞道,“我听周大娘说了一些事,匪夷所思,一直不太相信。连你也认为为那种邪术,若是真的,那,那我岂不是快死了?”
她眼里盛满惶恐,似怕的不行。听谢明承的意思,他们已经知道有“重生人”这个生物,坚决不能让他怀疑自己这个前后变化大的人。
韩莞的话意有所指,又吓成这样。谢明承急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快死了?还有,周大娘说什么了?”
韩莞把右手食指伸出来,粉红色的指腹有一条半寸长的伤口。她这具身子凝血功能不太好,再加上她没怎么擦药,伤口到现在还没有愈合。
谢明承站起来冲到韩莞面前,抓住她的手说道,“这么长的伤口,是那个女人用刀划的?我派了那么多保护你的人,还是被人伤着了。那个秦裕,是该挨板子了。”
秦裕是保护星月山庄护卫们的小头头。
韩莞道,“不怪秦裕。前几天谢三夫人去京城先来了我家,她带来了一张琴,还非得教我弹琴,我就去弹了。其中一根琴弦特别锋利,把我的食指划破,流了好些血。谢三夫人居然也把自己的手指在琴弦上划破,抓着我的手让两人的血液交融在一起,还把手指拿进嘴里吸……你也如此说,那一定是真的了,我已经被她盯上了……怎么办,我要死了……”
说到后面,她害怕得身体都有些发抖。
谢明承忙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华氏伤害不了你。若不是为了配合那边,我一定会扭断那个恶妇的脖子。”
他把韩莞扶在椅子上坐下,很习惯地坐在韩莞旁边的椅子上。
韩莞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华氏在弄邪述?”
谢明承道,“先不知道跟她有关。和王和我们一直在查另一个与邪术有关的人,还是上年我们放了风出去,血月在九阳一带重现,才知道她也参与其中。或许日期越来越临近,华氏许多事更加肆无忌惮,不像原来那么装,我们又才查到了更多的事。她,唉,她或许不是真正的华氏……华氏十二岁那年得了重症心疾,病了数月之后,华氏就已经不是之前的华氏了。”
韩莞了然。谢明承知道华氏被取代,却不知道被谁取代。若他们知道取代的人是白苏,不定得多恶心。但要说出周大娘的话,就绕不过琼音和余音。
谢明承见韩莞的脸越来越难看,以为她害怕,又道,“莫怕,我敢保证,华氏绝对害不了你。哦,周大娘说什么了?”
韩莞若有所思地沉思片刻,侧头看着谢明承,答非所问道,“算算时间,华氏十二岁,正好是白苏死的那一年。”
谢明承的目光一缩,“你怎么意思?”
韩莞道,“之前,哪怕周大娘的琴弹得再好,我也没想把她跟琼音联系在一起。还是谢三老爷夫妇去了定州,我怕谢三夫人听说群芳楼里老鸨报的那个案子,因为她喜欢琴艺而格外注意周大娘和那两个小姐妹,便去提醒周大娘注意,让她最好不要再弹琴。周大娘才把那些事和般托出……”
“虽然周大娘没明讲她是琼音,却肯定了谢三夫人是重生人。哪怕听了她的话,我依然不相信那会是真的,想着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或是某种巧合,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玄妙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几天前谢三夫人把我的血和她的血交融,今天你又说了这些。我不得不相信,天下真有那种邪术,太可怕了。”
韩莞有选择性地讲了两次跟周大娘的谈话,还把某些话巧妙地改了一下。又装得极其害怕和柔弱,目的就是不让谢明承对她产生哪怕一点点怀疑。
谢明承极是不可思议,张着嘴合不拢。再想到谢三夫人这么多年的行为,特别是对和昌的不善,对谢明继的不同……
他不是害怕,而是想吐。
第四百零八章 假的
谢明承又气又恶心,大手一拍,椅子扶手被他拍断还不自知。
“那个恶心的女人,可恶至极。”
韩莞又提出她想不通的地方,“既然你们之前知道利用血月和祭童重生这个邪术,余音,也就是白苏那样死了,应该知道她是用了那个邪术呀……”
谢明承说道,“我们之前只知道有一个重生的邪术,却知道的并不全面,特别是某些细节……”
五年前,和王爷要去边关当监军,走之前去拜望青山元君,无意中说了章贤妃的父亲章大人在暗寻一把匕首。
当他说了匕首的形状后,青山元君大惊失色,说这把匕首像是传闻中的血月,又讲了苗人的一个传闻。青山元君还提醒和王爷,不管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自杀的人会不会真的重生,都必须想办法阻止巫术在皇宫中出现。
既然是传闻,就不一定是真的。和王爷将信将疑,觉得那个所谓的邪术太匪互所思。他去边关后,还是派人悄悄去中南省山里的苗寨打探。那件事好像是苗人的秘密,不知是他们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探子用了三年时间得以接近头人,花费数万两银子才撬开他的嘴……
这件事属于绝秘,只有和王的三个绝对心腹知道,包括谢国公。因为隐秘,谢国公也没跟家人说。
他们对那个传闻都不是全然相信。
章家人没找到血月似乎也绝了心思,想着那就是一个传闻。两前年,和王秘密让人做了一把“血月”,又让人放出风去,类似血月的匕首又在九阳一带出现。不仅把章家人引过去,也把谢三老爷引了过去。
和王和谢国公都搞不明白谢理怎么参与其中。
谢明承知道这件事的时间就更晚,是在这次去洪州、九阳之前,谢国公才把这些事和盘托出。
这次调查让谢明承心惊,不仅谢三老爷参与其中,谢三老爷做的许多事都是受华氏教唆……
随着调查的深入,知道华氏的事情越多,谢明承对华氏越有所怀疑。觉得她身上矛盾重重、疑点重重。他怕之前的调查有遗漏,又让人重新调查她之前的事。之前没被他们重视的事又重视起来,华氏在十二岁那年突发心疾,差点没死,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久,之后就狂热地喜欢上了琴艺和音律……
若世上真有“重生”这样的邪乎事,这个女人八成是华家女的时候就换了魂。
怪不得他昨天晚上回家,跟老爹说了华氏真的参与进这个邪术后,老爹突然失魂落魄,说了几句“就是一个江湖传闻,不会是真的”,还没等谢明承禀报完就把他撵走……
老爹或许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可自己,完全没把那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实在是她们八竿子打不着,联系在一起又太恶心人。他看看韩莞,那个女人还要跟莞莞联系在一起,岂不是也要跟自己……那个?
谢明承恶心地打了几个干呕,忙用手把嘴捂上。
就在谢明承跟韩莞谈话的前一刻,他还认为那个邪术不一定是真的。可听了韩莞的讲述,他不得不相信了。
韩莞看了一眼小白兔,到底还是嫩了点。
她又加了一把火,“白苏没有选你娘而是选上我,一定是恨毒了你爹娘。想着变成我以后,想办法嫁给你,祸害你和两只虎,气死你娘,再把你爹搞臭,兴许还会上演爬灰的戏码……这样,除了谢明继那一支,你们父子两代都会被她玩死。老天,太恶心了吧。”
这些话被韩莞明晃晃地说出来,谢明承更是羞愤难当。红着脸骂道,“她怎么敢想……”气得又捏紧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恨不得马上去定州把华氏捏死。
韩莞又道,“我之前的名声不好,好不容易才正名。若是被她取代,再做出不要脸的事,我的清誉就彻底完了。谢世子,能不能在闰月前把她处理了?”
谢明承道,“我们必须抓住那个人的把柄,先不能动那个妖孽。”又看向韩莞道,“莫担心,你有狐仙保佑,不会有事。”
韩莞听谢明承把白苏称为“妖孽”,还是有些心虚。照他的说法,自己是不是也算妖孽?
她又伸出受伤的指头,很是柔弱地说,“可我是怕。我怕被她害死,更怕她伤害我的儿子,毁我的名声。她来找我,或许已经找到血月和祭童。我不知道祭童在哪里,但猜测血月应该放在京城府里,她要用才方便。”
谢明承又把韩莞的手抓过去,看着那条红红的伤口,极是心疼。埋怨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周大娘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为什么不躲着她一些,还听话地去弹琴。都说你变聪明了,哪里聪明了?那是那么傻。这么长条口子,那得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