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辈子就是条烂狗！”
  苏大强走了。
  可这句话，却永远都留在了唐昊的心中。
  “呵……你又不是神，凭什么定义我的人生？”
  他逐渐收拾起心情，最起码，老婆和女儿待在苏家，衣食无忧，这一月，正好可以让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简单地做了一顿晚饭，唐昊开始调试果汁。
  现在有猕猴桃和苹果两种水果，他想起了后世有一段时间卖得很火的混合型果汁饮料，以农夫山泉的最为经典。
  比例是最大的问题。
  只有不断尝试了，想要卖得火，就必须调试最符合大众口味的东西。
  足足忙活了三个小时，唐昊终于调试了出味道最好的果汁，加好了水的比例，储存了一小盆。
  现在天气太热，没有冰箱，弄太多容易坏。
  至于水果，他直接放进了地窖里。
  明天早上，他准备小试牛刀。
  新兴事物，往往是由年轻人带起来的。
  他首先选择了两个地点，一个是纺织厂，一个是中学校门口。
  不过一想到岳父岳母在纺织厂工作，他就瞬间没了兴致，还是从一中校门口打开僵局吧。
  首先准备了一张小桌子，和一个牌子，上面写：新鲜果汁，米国最新配方。
  不对！还得取个名字。
  晴雪……就叫雪花果汁。
  这年头，沾染上洋名的，都能令人刮目相看。
  中午快要放学的时候，唐昊带上装在暖水瓶里的果汁，去了一中门口。
  第一天，他不卖，免费送。
  “新鲜雪花果汁，米国配方，免费品尝，快来看，快来尝啊！”
  脸？算什么东西？
  他早就置之度外了。
  这么一吆喝，加上‘免费’二字，马上吸引到了大量围观人群，可大家都是觉得好奇，中学生又不傻，怎么会喝陌生人的东西呢？
  “怎么？怕里面有毒啊？”
  唐昊当场倒了一杯子，一口喝干。
  刚好有一帮最后一节上过体育课的大男生路过，一个个又累又渴，听到有免费的果汁，一个个立马冲了过来。
  “老板，给我来一杯。”
  “好，要喝多少，随便。”
  他出门的时候，带了三个杯子，又从附近人家借了一桶水，喝完的杯子当场洗干净，把卫生问题先搞好。
  最开始的三个人，尝了一口，眼神都变了。
  “这也太好喝了吧？”
  “咕噜……咕噜……”
  高中的孩子，都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一个个头跟唐昊差不多的，直接喝了三杯，引得同伴们不满。
  “艹！你特么给我留点啊？”
  马上，争先恐后，整整一暖水壶的果汁，就被喝光了。
  “有那么好喝吗？”一帮女生也产生了好奇心。
  “我跟你说，这绝对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饮料，比汽水好喝多了。”那个大个子男生啧啧称奇，不禁好奇地问道，”老板，你这免费送果汁，图什么啊？我一个人喝了那么多，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我给你钱吧？”
  “不用。”唐昊微微一笑，“如果你真觉得好喝，就给我多宣传，我明天还来。”
  “好呀！这必须得宣传啊！”大个子摸着寸头，不好意思地道，“那明天……我还能来喝吗？”
  “能是能，不过……”
  “不过啥？”
  “你只能喝一杯！给其他人留点吧。”
  “哈哈……”
  这一幕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大个子脸红地摸了摸脑袋，“嘿嘿，我这人从小吃嘛嘛不剩。”
  一连三天，唐昊都来一中门口，免费送果汁。
  马上，雪花果汁的大名，传遍了整个一中。
  第四天，唐昊故意没去，一来，他提回来的五十斤水果，已经差不多霍霍完了，二来，想要卖得出去，总不可能让人家拿杯子喝吧？
  所以，第二个难题提上场面。
  果汁瓶！
  好的包装，是成功的一半。
  唐昊亲自设计一个，附和当时的审美，包装纸上是一个‘费翔’的卡通图片。
  这个年代，肖像权在小地方还没普及开，但唐昊也不敢直接画成费翔，要的就是‘神似’的效果。
  这天傍晚，大门被敲响。
  “昊子……昊子……”
  “谁啊？”
  唐昊去开门，是牛彪领着两个兄弟，来找他喝酒。
  “哦，牛哥啊……”
  “兄弟啊！”
  牛彪现在对他相当亲切，一上来就勾肩搭背，“这两天你都瞎忙活什么呢？我听说，你去学校门口免费送人家果汁喝？有毛病吗？”
  “哥，不瞒你说，我想做生意！”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当场喷笑。
  “你……做生意？哈哈啊……你没逗我吧？”
  “你不赌球了？我去！手气这么好，你怎么不乘胜追击啊？”
  “你做什么生意啊？你有那脑子吗？”
  “对啊！”牛彪拍了拍他胸膛，笑道，“再说呢，你就上过个初中，你会什么啊？”
  “牛哥，赌球，早晚得把自己搭进去。”
  唐昊请他们坐在院子里，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兄弟，但我这个做兄弟的，有一句忠告，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额……”
  牛彪一愣，拧开了酒瓶子，诧异道，“讲啊！有啥不能讲的？”
  “牛哥，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牛彪再次发懵。
  “您比我年龄稍微大，应该还记得八几年的严打吧？”
  这个唐昊的记忆中，有关于他们小时后国家严打的情况，当时处理了不少地痞二流子恶霸，整个社会治安情况变得好了很多。
  “嘶……”
  一听‘严打’两个字，这几个同龄人都瑟瑟发抖。
  “混，是混不出头的，上头风向一变，有你我的容身之处？”唐昊字字诛心，整个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退一万步讲，你就算一直混，你能保证自己一直当大哥？”
  唐昊再次发出灵魂般的质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牛哥，咱们总有老的一天，到了那时，又当如何？”
  人，会因为见识的受限，而无法考虑很多问题。
  就像一个挑粪的，他永远也不会去想诺贝尔奖，更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嘶……”
  牛彪抱了抱肩膀，脸色沉郁，“兄弟啊，我怎么越来越冷呢？”
  “哥，你想逃出来吗？”
  “你有办法？”
  “我有！”
  两人目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王转娣骂骂咧咧的声音，“唐昊！你特么给老娘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