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民警哑口无言。
  电话铃响起来，小年轻接了电话。不断点头，是是是，好好好。
  “你可以走了。”放下电话，两人没了脾气。
  林湛在门口鼓掌，他明明是个良好公民。
  他刚刚选择保持缄默，什么也没说，果然是对的。
  他一手搭上江名然的肩膀，举起拇指，“兄弟，厉害。”
  江名然把林湛的长臂拿开，理了理领子，说，“门外全是记者，我让保姆车开进院子，苏则把车开到后门对面的小区。等会我上保姆车，先出门，扮作你把记者引开，等会儿你自己走后门找苏则。他载你去香橙大酒店。索菲的酒会七点开始，正好够时间赶过去。礼服已经春备好了，放在老地方。我直接回工作室，不去酒会了。”
  林湛点点头，顺口说，“紫薇格格会伤心的。”
  江名然白他一眼。
  两人站在门后，等保姆车开进院子来，林湛趁着没有人，支支吾吾说，“名然，我想，这几天，预约一下，去看看沐大师。”
  “啥？”
  “我被鬼附身了。”林湛神秘兮兮。
  沐大师是国际风水界很有名的大师傅，据说他天生通天眼，能看前生未来，辨识鬼怪。虽然比较玄乎，但由于这位白胡子大师傅，曾经的颜值非常高，在这个看脸的时代，非常受欢迎。
  江名然嘴角抽了抽，“你不想演钱珀的戏，也不用找这么坑的理由吧。林湛，《星际怪盗》是你自己选的，那么多剧本里，你偏偏挑了这个最奇葩的。虽然是临时换了导演，但索菲的定金，已经进了咱们工作室的户头。还有两个星期就开机，前期宣传已经做完了，来不及换人。”
  《星际怪盗》的导演，临时换成了钱珀。钱珀脾气不好，是业界公认的，就算是国际大腕，在他手下也得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且钱珀特别较真，每个镜头都求最优效果，有一点点瑕疵，也要不断地重拍直到满意为止。
  他手上最长的电影，拍了整整六年！
  林湛当然不想演，凭他的演技倒是不可能被骂，但跟他搭戏的演员则不然，他们演不好，会连累他跟着重拍。
  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想拍，可江名然不同意。两人与索菲解约，另立门户开工作室的时候，索菲帮助他们不少，条件就是林湛每年要演索菲亚丽尔出品的两部戏，剧本任林湛选择。自家经纪人很重信誉，签了合同，立刻把他的档期排出来，绝不单方面耍赖毁约。
  可他想见沐大师，跟不想演钱珀的电影，没有任何关系。
  “名然，你听我说，跟电影没关系。刚刚开车的时候，我忽然失去了意识，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安全气囊顶着，车祸已经发生了。我完全记不得，那几分钟我是什么状态。我的驾驶技术你又不是不知道，闭着眼开，都出不了车祸！”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江名然没好气，“以后换助理开车，还有，谁让你收贺紫薇送的车的！”
  “我没收，就是开着试试，放在车库里生锈多么可惜，试完了就还他。”林湛看上去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垂着头等着挨批，“名然，现在不收也不行了，这车价值三个亿呢，把咱俩卖了，也赔不起。”
  “行了行了，别在我眼前秀演技。”江名然见车开过来了，说，“车来了，我先走，你记得少喝酒，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你不约沐大师，我自己去约，总之我要他帮我驱鬼。”林湛坚持。
  江名然一脚踏进车门，手里的电话响了，林湛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说沐大师，烦的他不行。
  “听着，这个世界没有鬼，人看风水，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
  “我过去也不信，但好像真的有个什么东西缠着我。名然，你相信我。我并不是为了推戏，故意为难你的。”林湛说。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这部戏一多半是后期的特效合成，再去掉动作戏用替身的部分，真正用到你真人上镜的，不到十分之一。我等着与钱珀商议，把你的戏份提前。乖乖回去演戏，OK？”
  “我……”
  手心一热，江名然在他手心塞了个东西。
  “这不是你爷爷送你的护身符吗？”林湛认识手里黄色的三角形符包，是江名然四岁那年，他爷爷去世前，找沐大师求给他的护身符。
  “总归是沐大师沾过手的，驱邪避灾，你就当沐大师送给你的吧。”江名然说，“你入戏太深，上一部戏的阴影还在，这几天，得抓紧时间调整。”
  林湛觉得，自己再怎么说，江名然也不会相信他。
  也是，说不定，真的是他还沉浸在上一部戏里，没出来呢？
  上一部戏，他演一个精神分裂患者，为此还专程去神经病医院当义工，体验了两个星期。难道神经病也是会传染的吗？
  江名然接听电话，电话是索菲的演艺部王经理打来的，与江名然是老同事。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保姆车一直没走。
  江名然挂了电话，说，“林湛，刚刚索菲定下了《星际怪盗》女主角与男配，戏的女主叫范颖，是今年刚签的新人，索菲高层想捧她，正巧这部戏，能用你的人气带下她。男配好像是钱珀看中的人，之前是演偶像剧的，电影圈子首秀，也算是新人，名叫段琦。”
  没有最坑，只有更坑，钱珀的电影是个坑，竟然还给他配上两个新人！
  林湛觉得，老东家是故意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