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对常予恩最深的印象不是以前他老当自己对手的时候。
  而是最近成为朋友后，他发现对方很爱笑，是那种漏齿笑，看着就令人心情愉快，人还长得乖。
  长得蛮好看。霍衍补充。
  海阳心想现在的小孩动不动就看脸，还有呢，觉得对方操作怎么样？
  还行。
  你会期待和他一起打下路吗？
  看他会不会听我话。
  海阳挑眉，这句话就有趣了。
  霍衍解释道：要让我打治疗的条件是我来当指挥，我说上就上，我说退就不能有半秒的迟疑。
  海阳附和他：你要你的话说一不二，你的指挥权凌驾所有之上。
  霍衍这点脾气非常对海阳胃口，他本就想让霍衍当指挥，但如果对方谦逊扭捏，大局观再好也不适合竞技比赛的指挥。
  是。霍衍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下：但他应该会听我的吧。
  海阳心说这哪是性格不合啊，这太合了，我知道了，薪资待遇方面你待会可以和经理谈。
  霍衍坐着不动，教练，我还有件事。
  什么事？
  他刚刚路人局骂人的事，你别骂他。是那傻逼找骂，而且你给的号都是乱码，谁知道我们是职业选手？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海阳：这哪是性格不合啊，他俩绝配好嘛！
  第7章
  说起这个海阳就来气，倒不是气常予恩骂人，这都是小事。
  主要还是气他俩打得太浪，常予恩前期就敢残血越塔杀人，偏偏霍衍嘴里说着别浪，实际行动却是一滴奶都没浪费。
  明明打得这么浪，偏偏失误还少，简直助长他俩嚣张的气焰。
  可话说回来，哪个年轻选手没有一点爱秀的毛病呢？
  两个宝贝疙瘩啊，还没有正式签约呢。
  海阳脸色和蔼可亲，不碍事，看见你们这么友爱互助，我很高兴。相信我，未来的联盟第一下路，一定是你们的。
  霍衍点头，没有被夸奖后的窃喜，一番表现倒是宠辱不惊，最后一件事，正式签约前我要和大狗牙solo一波。
  海阳听乐了，这证明什么？
  证明霍衍有认真考虑他们俱乐部啊！
  好好好，给你安排。
  这边聊完后，霍衍回到练习室叫常予恩，教练在饭厅等你。
  这场景咋感觉像俩同桌轮流被班主任叫过去训话？
  常予恩起身，到也不急着走，而是问霍衍：教练刚刚给你说什么了？
  问我对你的印象。
  要说这个常予恩可就来劲了，他把脸凑到霍衍面前：你怎么说的？
  霍衍微低头，与常予恩对视。
  他发现常予恩五官里长得最好看的就是这双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的，认真看你时像刚断奶的小狗狗，很容易让人沉浸进去。
  霍衍突然不想告诉他了，回来再告诉你。
  这么一说，常予恩就更好奇了，他表面不屑道：我还不乐意听呢。
  但走出门都还在念叨，神神秘秘的，究竟说我什么了？
  常予恩走到饭厅，看见玉色木桌前坐的板正的教练。
  嘿，这还真有点见班主任的意思。
  想到自己刚刚在游戏里骂了人，他不禁有点微恼，要是教练因为这点小事就骂他，那也太变态了，又不是用的职业选手的大号，而且自己还没签约呢。
  要真骂了，他就不签这家俱乐部。
  可万一霍衍签约了呢？
  霍衍也会用那种，让人舒服的欲仙欲死的治疗术去奶别的主输出吗？
  好嘛，反正他到别的俱乐部就是刺客，那就杀穿这对下路夫妻！
  少年人的心思都摆在脸上。
  海阳好笑了一下，自己这么严苛的人，见常予恩这小样子还有点幼崽滤镜。
  他把杯子往常予恩方向推了推，刚刚叫经理小姐姐给你倒的水。
  其实他也怕常予恩怕自己会骂他。
  不管怎么说，先收敛脾性，把人签上再说。
  常予恩乖乖坐下，手指扒拉着杯子十分安心。
  这教练看着忒和善。
  海阳问他：你觉得我们俱乐部怎么样？
  常予恩实话实说：硬件实力非常好，就是不知道找的选手怎么样。
  嗯。海阳点头，突然斜睨着常予恩，笑问：刚刚你在游戏里骂人，想知道霍衍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常予恩是真的有点好奇。
  教练说：他说那傻逼该骂，叫我对外保密，对内也不要骂你。
  常予恩开心了，他就说霍衍是讲义气的。
  算他还识相。
  海阳趁势又问：那你感觉霍衍是怎样的一个人？
  讲义气，有爱心。常予恩想了下，人还算不错。
  海阳满意点头，这俩孩子啊，多么美好的一个开端。
  常予恩最后又补充：他的衣品很棒，他好多衣服我都很喜欢。
  海阳笑了下，这下不用担心他们相处不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期待和霍衍一起打下路吗？
  我就是因为他才来试训主输出的，他的刺客嘛，比我差那么一点，但是他的治疗。常予恩竖起一个大拇指，是这个。
  治疗一直被玩家戏称为主输出的老婆，常予恩对霍衍打治疗的滤镜可以说非常厚了。
  好，我了解了，所有待遇问题待会你可以和经理小姐姐面谈。
  海阳刚说完，常予恩立马接道：经理，我还有件事。
  你说。
  签约前，我想和那个大主播solo一波。常予恩扳板手指，满脸锐气。
  打刺客位置的那人一定不能比他弱，要不然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海阳失笑，这次他是完完全全的笑出声。
  他真是太满意这俩临时凑在一起的下路了。
  不仅性格相合，默契还高。
  真是迫不及待想让他们上场，让那些大名鼎鼎的教练们都眼馋一下，他究竟捡到了什么宝贝。
  好，回头给你们安排。
  一天的试训过去，窗外天色变得浓黑，夜空只有星星点点的几颗星星在亮，因是夏天，就是大晚上也热。
  但HYG的四层玻璃楼房里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中央空调的冷气不要钱似的往外撒，气温如同凉春。
  晚上八点，海阳给大狗牙打了通视频电话。
  那边很快出现一张很厚的双下巴脸，熟稔的寒暄语气：大晚上找我什么事啊，大教练？
  狗牙原名王振，现猫牙TV的签约主播，猫牙粉丝六百万，微博粉丝两百万，算得上一个实打实的大主播。
  他出名还是因为早期直播特别拼，加上操作好，攒了一点粉丝，后来慢慢摸到一点门道，直播效果越来越搞笑，名气逐渐大起来。
  他瘦点时好看，现在胖了就没那么好看了，但自带一股喜感，还挺招观众喜欢的。
  年轻时因为家里穷，没有选择打职业，而是去直播，现在赚了很多钱，但还是没忘少年时根深蒂固的梦想。
  他才20岁，入行也不算晚。
  就是他虽然只比常予恩大两岁，但常予恩身上的少年感像嫩竹一样，而他因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看上去像比常予恩大了五六岁。
  海阳给狗牙说了常予恩和霍衍的事。
  这还是这个外表温和内心严苛的教练第一次漏出这么满意的情绪。
  他俩试训的唯一毛病就是太爱秀操作，但对于职业选手来说，那股蓬发的劲头十分难得。
  真是培养都培养不出来，简直就是天生的王者。
  狗牙笑：那就恭喜教练了，喜得金牌下路。
  海阳说出这次视频的目的：他们签约那天我安排你跟他们solo，希望你拿出200%的实力帮我狠狠虐下他们，小崽子们实力天赋没话说，就是太年轻了。在次级联赛大杀特杀一点壁没碰。
  狗牙哈哈大笑：我的操作在网上可是有一个100分钟的失误集锦视屏，你现在让我去杀两个你备受看好的天才？
  去去去。海阳损他：别贫，你去研究下他们的比赛打法，你的直播可都是乱玩的，他们没你的参考视频，你这样都还输就别想上首发。
  唷。狗牙嬉皮笑脸道：来真的啊，那我可得加把劲儿。
  海阳没多说什么，挥挥手挂掉电话。
  狗牙的实力比他的嘴靠谱。
  电话挂了的这边，狗牙刚买的大房子里，青年几乎一秒就收敛住笑意，神情肃穆，电脑幽蓝的冷光打在他脸上面若苦行僧，此刻一看，几乎要比常予恩大七八岁。
  刚刚还热闹的房间一下变得安静，由于房间太大东西太少，显得尤为冷清。
  狗牙拖动鼠标，继续今天的补兵。
  每隔一段时间，已方基地就会走出一波小兵去攻击敌方阵营。
  击杀敌方小兵有金币拿，怎么给小兵造成最后一刀的致命伤害，俗称补兵，小小操作，大有学问。
  很难想象，一个日进斗金的大主播会日复一日重复练习补兵这么无聊的东西。
  另一边，霍衍回到NCG比常予恩的俱乐部还小。
  常予恩的俱乐部至少还认真打比赛，得过次级联赛的奖。
  NCG根本就没想认真打过，倒是哪个地方举办活动有钱拿，他们跑得飞快。
  我给你讲，我这次加的那女的贼正点，胸这么大。
  哈哈哈，给我看看。
  上星期那个皮肤白的呢？
  一星期两个，你小子我辈楷模啊，哈哈哈哈。
  霍衍突然开门，本来笑作一团的客厅瞬间没了声。
  辅攻，敏攻，主输出和治疗四人坐在沙发上，摸鼻子，玩手机，悄咪咪翻白眼，吃薯片，一副正忙的样子。
  治疗举起薯片袋子，拉拢的笑：咳，霍衍，要不要一起来吃薯片啊。
  不吃。霍衍径直走向自己房间，他的行李居然被收拾好了，就放在门口。
  他倒乐得容易，直接拖着行李箱就走，半点时间没浪费。
  等确定霍衍听不到了，主输出阴阳怪气的质问治疗，你干嘛喊他？你不知道别人是太子爷，怎么会喜欢我们这种平民会喜欢的东西。
  大家隐约听说过霍衍家室不简单，但霍衍自己又没承认过。
  倒是让NCG的主输出逮住把柄，没事就用太子爷三个字暗暗挤兑。
  治疗说：哎，你少说点，好聚好散。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霍衍与这些人相处的很不好。
  这个俱乐部最喜欢他的可能就是老板，但当时签合同霍衍就很谨慎，没签第一版卖身合同。
  后来打比赛也不管任何威逼利诱，惹到他心情差了还能让老板不好过。
  老板眼睁睁看着一棵摇钱树冥顽不灵，自己也很生气，要不是霍衍不好惹，他今天能把人行李直接丢出去，而不是礼貌的收拾好，等他回来拿。
  走出俱乐部，霍衍觉得空气都清爽了点，拖着行李箱到了他早已定好的酒店。
  他连定酒店都特意远离NCG，靠近WTG，虽然这两个俱乐部也就隔了十多分钟的路程。
  霍衍一个转身躺在酒店舒服的大床上，一时心思难言。
  他的第一个俱乐部，第二个俱乐部都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不过他从来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说起来，今天应该是很高兴的一天，试训结果满意，他还彻底脱离了NCG。
  他拿出手机给常予恩打了通电话。
  第一通没接，打第二通，紧接着打第三通。
  在第三通铃声快要熄灭时，那边才接通。
  常予恩的脸出现在镜头里，镜头那边一晃一晃的，但也能看清他穿着质地看上去非常舒服的棉质衣服，圆领领口，显得他很居家也很乖。
  鼻尖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奶油。
  常予恩一边擦脸，一边走向安静地方，在霍衍说话之前开口：俱乐部在聚餐，特别闹，而且手机又没在身边，我没听到你的电话。
  霍衍嗯了声，没说话。
  常予恩立马停下擦奶油的手，湿润润的眼睛小心翼翼朝镜头看了眼。
  他径直走到安静的房间里，背景音闹哄哄的声音一下消失。
  常予恩关上门后小声询问：你不高兴啊？
  霍衍被瞬间逗笑，他压下心中熨帖，好笑的问：你从哪看出来的？
  常予恩眼睛睁大，似控诉又不似控诉，你夺命连环call三个电话诶！结果接起来又只嗯了声。
  霍衍突然发现常予恩说话时的表情是很生动的，大概长得好看的人天生幸运一点，看着赏心悦目。
  霍衍平躺在床上，双手举着手机：我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你接我的电话。
  听听！听听！
  从刺客转型为治疗后，连性格都变得这么娇了。
  但好歹是自家治疗。
  常予恩问：你要签约HYG当治疗吗？
  要签，你呢？霍衍此刻非常直白：我希望你签，希望你给我打输出。
  哦。常予恩倒在被窝里，他的漂亮眼睛转了一圈：那你先告诉我你今天在教练面前说我什么了？我再告诉你我想不想打输出。
  说你人很好，操作技术还行。
  然后呢？
  然后是：人长得蛮乖。
  此时此景不知为何，看着被窝里的常予恩，他根本无法开口。
  第8章
  还有很期待和你一起打配合。霍衍视线下移，飞快的说：就没了。
  常予恩虚眯双眼，他直觉对方在撒谎，但因为不是太了解霍衍，他不敢百分百自信的拆穿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