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耷拉了眉毛。
  蛮不讲理的暴君。
  有一瞬间，陆泽产生了反抗推翻暴君的念头，可下一瞬念头便成了一捧灰。
  就算是暴君，他也爱。
  可——
  陆泽轻晃裴衍的衣袖。
  “我可以住沙发，我也可以生病，可……”
  可怜巴巴垂下眼眸。
  裴衍冷声：“可什么？”
  陆泽抬起眼皮看一眼暴君裴衍，脑袋软fufu地歪到裴衍的肩膀上：
  “我不能不抱着你。”
  裴衍哽住声。
  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温热覆住裴衍发烫的耳垂：“不抱着你我睡不着，还会做噩梦。”
  裴衍：“……”
  段位太高。
  裴衍认输。
  “不睡沙发，”裴衍拿起包子塞进陆泽的嘴巴，“吃包子。”
  情话一套一套的。
  背着我去补情话大全了？
  一个小时后。
  两人抵达滑雪场。
  滑雪服、滑雪板、眼镜，从头武装到脚。
  裴衍保持自己滑雪菜鸟的人设，认真学习陆泽教授的滑雪技巧。
  “我慢慢松开你，你保持平衡站稳就好。”
  “我给你演示一遍。”
  “你试着滑到我这儿。”
  “我在这儿，我护着你。”
  裴·菜鸟·衍晃晃悠悠、踉踉跄跄地滑向陆泽。
  有惊无险地扑到陆泽的怀里。
  “我家衍衍真棒！”陆泽骄傲自豪，仿佛在哄得到了小红花的幼稚园小朋友。
  裴·幼稚园小朋友·衍下巴搁在陆泽的胸口：“我当然棒。”
  超嘚瑟。
  若是有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
  “我们去那儿滑，”裴衍指向难度较远的滑道，“从高处往下滑。”
  陆泽看一眼坡度较大的滑道，不赞同地拧起眉头：“太危险了……”
  “没事啦，”裴衍直接拉起陆泽往滑道高处去，“不会摔，我很厉害的。”
  陆泽慢吞吞地挪步。
  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可以不滑吗？”
  裴衍回过头。
  虽然隔着防备面具，可陆泽知道，自家调皮的衍衍一定在笑。
  “不可以。”
  “……”好吧，陆泽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
  陆泽不情愿地到了高处。
  对裴衍不放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保持平衡，慢点滑，如果感觉不对——”
  “记住了。”裴衍食指戳一下陆泽的胸膛，“你说了这么多遍，我都能背下来了。”
  忽地倾过上半身，贴到陆泽的耳边。
  笑眯眯地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陆泽微微一愣，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给我准备了惊喜？”
  裴衍眨眨眼：“往下滑就能看到。”
  陆泽没出声。
  感动与喜悦填满他的心脏，他出不了声。
  “先别太感动，”裴衍绕到陆泽的身后，把陆泽推到滑道起始点站定，拍一下陆泽的肩膀，“等滑下去之后再眼泪汪汪地感动。”
  陆泽深吸一口气，勉强按捺住心中的狂喜。
  双足猛地用力，离弦的利箭般冲下雪道。
  陆泽滑雪服左胸处的镜头依旧在拍摄着。
  白茫茫的雪道，呼啸的风声。
  并没有裴衍所说的惊喜。
  那惊喜镜头捕捉不到，只有陆泽的眼睛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