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笑起来，刚才时空之力凝结而成的刀刃斩上去，枯枝的气息变了，那一瞬间的变化被她捕捉到，令人映像深刻的熟悉。
  刚说没有证据，就有疑似证据的东西送上门来。
  桑桑转身准备回研究院，就听到身后有人喊。
  “殿下，桑殿下！”木绪飞奔而来，蓝紫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身上传来的香气令身上灵魂上的疼痛被抚平，还在在缓缓好转。
  木绪眼泪汪汪的问：“桑殿下，你有发现了吗？是不是找到头绪了？！”
  桑桑控制自己不去深嗅木绪身上的气息，点了点头：“有一些眉目，但离完全解密还差很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行！”木绪只听前半句，又蹦又跳，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滑下脸庞凝聚成一颗颗晶莹琥珀：“山峰，山峰他……”
  “木绪，我们说好了，不要耍性子。”山峰走上前来，大手轻轻放在雌雄莫辩的木绪头上，比木绪高了快两个头的他站在后面就跟抱住了木绪似的。
  天帝看到近前的山峰，瞪圆了眼睛：“山峰你……”
  桑桑也看清了，山峰身上的气息虽然没变弱，但好像实验室中那些老人一样，头上已经出现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
  这两点，是老年期的明显症状。
  山峰朝桑桑微笑：“还需要试验品吗？希望我能派上一点用场。”
  木绪大哭。
  几人一起回到能量溯源项目组所在的岛屿，小金拖着天帝留在最后，手指一勾一勾，收集木绪一路走一路掉的琥珀泪珠。
  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桑桑指了指远处花园里谈天说地的老人们，跟山峰确认：“你来这里是打算跟他们一样，当消耗用的试验品？”
  山峰点头：“一旦步入老年期，我们的生命已经抵达尽头，三五年跟三五天没有区别。”
  “胡说胡说！我不听！”木绪捂着耳朵摇头：“桑殿下一定有办法！”
  山峰捂住木绪的眼睛，抬起头：“眼泪流多了对你不好。在你认识我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怎么你的反应还比我小侄儿都要厉害。”
  “我，我还没给你生崽呢！”木绪抽噎：“你交那么多年生育保险全浪费了！”
  山峰眼睛发热，屈指轻弹他的额头：“说什么傻话，你都没成年。”
  “没成年怎么呢？我年龄比你多一个零！”木绪捂着额头喊：“反正我赖你了，你当义工我也报名，说不定破解了还魂树的本源能给你复活！”
  山峰轻声说：“没用的，生命研究院还有个研究员是还魂树人，也改变不了重水人不能复活的问题。你答应了我会乖乖的，我才带你来，别哭了啊。”
  木绪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就哭就哭！等你不在我天天哭！”
  天帝双手抱胸，高声打岔：“我说，你们都要生离死别了，能好好珍惜时间谈谈恋爱吗？”
  桑桑也道：“天帝的话不好听，但确实该珍惜时间，争当消耗品的老人很多，山峰你就好好陪陪木绪，能多过一天是一天。”
  “长痛不如短痛。”山峰轻轻摇了摇头：“而且，老年期能发扬余晖的地方只有实验室和战场，在这里我还能将本源化成法器留给木绪，一旦上了战场能留下什么就不受我控制了。”
  桑桑凝眉：“总觉得你们这种强者无声无息的消耗在实验室里，不值得。”
  “不，值得的。”山峰看向外边毫无阴霾的老人们：“我们的牺牲，是为了孩子们能跟外面的人一样拥有悠长的性命，一代人两代人不行，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重水之寿会从星际十大难题中除名。”
  桑桑有些迷茫，这种牺牲精神她难以理解，明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但不理解不妨碍她对破解重水之寿的激情。
  “重水人寿命有限是因为世界意志将寿命加持在天赋资质上，至今没有人找到对应寿命的法则，是无法跟世界意志对话是吗？”桑桑转动着手中的枯枝，忽然朝木绪招手：“别哭了，叶修说我有办法，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时光之心呀！过来帮我看看这根树枝是不是出自世界树？”
  木绪抹了把眼泪，抽噎着接过枯枝，翻来覆去的看：“是世界树，但我不认识这棵树。”
  桑桑微微眯起眼睛，接过小金塞来的琥珀泪：“你认识所有的世界树？”
  “活着的都认识，你要知道他是谁吗？我爷爷管着木族宝库，所有皇族的遗体都在里面，我问问他认不认识。”木绪抽着鼻子，鼻头红红的，取出一片树叶，用高级木族特有的传讯方式联络他爷爷。
  没看到他有别的动作，也没听到他说什么，过没多久，他就睁开眼睛，水汪汪的眼中满是疑惑：“奇怪，我爷爷也不认识，不可能啊，难道有野生的世界树没被发现？还是几十万年前的。”
  桑桑笑起来，拿回枯枝：“不认识才好。”
  木绪的脸皱起来：“桑殿下你在哪里发现树枝？爷爷说他很强，比现在的木皇还要强。”
  “天帝在古遗迹里发现的。”桑桑轻轻转动着枯枝：“这就是我说的眉目，如果顺利，说不定真能解开重水之寿的谜底。”
  木绪的眼睛瞬间亮了：“这是眉目？”
  山峰也一脸惊讶：“您怀疑这颗树枝就是支撑重水存在的世界树，也就是世界意志！”
  桑桑抬头：“你支持这个猜想？”
  “支持，重水的远古传说里有类似是世界树的树人存在，只是没有证据证明世界树的存在，这是一个大发现。”山峰看看桑桑，又看看天帝，然后问：“生命研究院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激动，你们想公布这个发现吗？”
  天帝看桑桑。
  “除非出了结果，阶段性收获我们不会公布。”桑桑拒绝，在中央研究院半年，她接触的人虽然不多，但研究院里许多事情瞒不过她的双眼双耳，虽然这里管理严格，没有抢占别人成果的事发生，但学术竞争就很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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