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第二天就带着一块石头去上学了。
  或许是昨天那群小同学把珠珠打狠了，再去上学的早上她并没有再碰到那些人。
  裴九安跟在珠珠身后，自言自语，“你的石头白带了，他们今天没打算围攻你。不过带着也挺好，万一下午他们再找你麻烦，正好可以当个武器还手。”
  上课还跟往常一样很安静，对于珠珠脸上的伤，她的班主任老师象征性地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了解了一下情况。
  一面鼓励她好好学习，不要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面又希望她有什么困难就跟学校说。
  珠珠点头，应付完老师就继续上课。
  下午放学的时候，那群小同学又一次把珠珠围住了。
  其中一个小女同学特别嚣张，“你是不是又去老师面前告状了！”
  “肯定是她去告状了！我都看到她从老师的办公室出来了。”另一个男同学道。
  “那还说什么，给我打！”那小女同学哼了一声，吆喝着一帮人就冲珠珠挥拳头。
  珠珠笑了一下，稳稳地捏住手里的石头，过来一个就打一个，而且专拣人关节软处打。
  这种打法虽然麻烦，但是好在面上不挂彩，也轻易看不出来。
  “没错！就是在打这里！使劲！”裴九安在珠珠身边喊，恨不能自己替她打回去！
  虽然他们人多，珠珠也吃了不少拳头。但至少没有像昨天那样，一点儿准备也没有那么被动。
  “你们接着打啊！”起先叫.嚣的那个叫大家落了下风，站在一边大喊。
  珠珠看了她一眼，打完几个人之后，抓着石头一把朝她胳膊肘敲去。
  她哎呦大叫一声！
  珠珠撇了撇嘴，用同样的力度痛击她的两腿和后背，很快那个女同学就被珠珠摁在了地上。
  “王（简）苒！你居然敢打我！你不想活了是吗？你居然敢打我！”
  珠珠充耳不闻，她扫了眼那几个准备扑上来的男同学女同学，声音又低又冷，“想来帮忙？你们就不怕，我一石头下去，把她脑浆给拍出来？”
  “你敢！你要是打死了人，你要坐牢的！”那男同学道。
  小孩子对法律还是一知半懂的时候，一听到要坐牢或者警察什么的，就会开始害怕。
  但珠珠不一样，她笑了笑，“我现在还未成年呢，真要闹出什么事儿，最多也就去教改所。用不了几年，我就会出来。”
  “你，你你骗人！”
  “我干嘛骗你们。你们也知道我学习好，看得书比你们多，自然是你们这种蠢货比不了的。平时你们看不惯我，对我打大出手也就算了，毕竟我也打了回去。但是昨天，你们居然摁着我喝臭水沟的水，那可不是打架那么简单了。”
  裴九安站在珠珠身边笑出了声，他怎么觉得珠珠有点儿山大王的即视感。
  尤其是那句看得书比你们多，自然是你们那种蠢货比不了的，真的很可爱！
  “你什么意思！”
  “摁着我喝臭水沟的水是虐童，不对，是侮辱霸凌同学，这是犯法的。我告诉你们，这要是我报了警，你们可都是要赔钱的。”珠珠道。
  一听说要赔钱，这几个同学就吓到了。
  住在这贫民窟的，谁也没有谁好了去，都是穷得叮当响。
  小孩子平时头疼脑热生病花了钱，都会被家长埋怨很久，有些甚至还会被拖到外面狠狠毒打一顿。
  何况这在外面闹事，还要赔钱的。
  那要是让家长知道了，不得脱层皮啊。
  “但是把她一石头砸死就不一样了，我不用赔钱，回头不仅不会坐牢不说，还能被放出来。所以，你说我是让你们赔钱好呢，还是把她一石头砸死得了？”
  珠珠蹙着眉，一脸难以抉择的样子，让裴九安飘过去轻轻勾了勾珠珠的鼻子。
  珠珠感觉鼻梁上像羽毛一样滑过什么东西，伸手很自然地挥了一下。
  裴九安愣了，半晌才惊喜地说：“珠珠，你现在能看到我了对不对？不是，你能感受到我了是不是？”
  “珠珠？”裴九安用手在珠珠面前挥了挥。
  珠珠完全看不到，继续盯着那群小同学：“我们不想赔钱！”
  “那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一石头把她砸死？这样也行，那就砸死得了。”
  “别别，你不能砸死她！”那些小同学又道。
  他们经常跟着这个小女同学在一起，虽然她是霸道了点，但有好处的时候也是想着他们的。
  所以，真让珠珠把她砸死了，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们既不想赔钱，又不想我把她砸死，那我怎么办？你们这么欺负我，还让我喝臭沟水，这不公平啊！看来，我还是得报警，叫警察过来让你们赔钱。”
  “王苒，你不要砸我！你也不能让我赔钱！我们家没有钱！”那女生尖叫着。
  珠珠才不管他们有没有钱，她轻笑了一下，拿着石头在女同学的脊椎骨关节处敲了敲，不小的力道，让那个女同学觉得自己的腰疼得都直不起来了。
  “你不要这样！我，我们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想让我放过她，放过你们，那我是不是白喝了那臭沟水？我看要不你们每个人都喝一口臭沟水，再自打二十个嘴巴，那我就算了。”
  “我们才不要喝臭沟水！”
  “那就报警得了，砸死人多没意思。得让你们赔钱，反正我是你们当中最穷的，家里都没米了。让你们爸妈每人给点，那不是很好？”珠珠呵呵地笑着。
  “是不是，只要喝一口臭沟水，打二十嘴巴就行了？”其中有一个看上去特弱小的小女生问。
  珠珠认得她，但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妈生了三个孩子，她是最小的一个，按说日子应该是很好过的。
  可后来她爸死了，她妈带着三个孩子又嫁给了继父，继父家里又有三个孩子。
  所以她们家一共六孩子，本来她作为女孩是没有书读的。还是她妈跟外婆家借钱，才让她上到六年级。
  这要是读书还让她赔钱，那她以后就不用想着上初中了。
  有她起了头，再加上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很快就有人同意去喝臭沟水，自打二十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