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华珺瑶手伸过去，抓着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年菊瑛吸吸鼻子，双眸湿湿的看着她道，“生个儿子，娘就彻底的放心了。”
  “娘，生个女儿有什么不好。”华珺瑶噘着嘴不满地说道，“娘难道看不起自己身为女人吗？”
  “你这丫头，咱家是男女一视同仁，都是娘的孩子。可这世上确实重男轻女的多。”年菊瑛小声地嘀咕道，“我这不是怕你婆婆不满意吗？”食指戳着她的额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
  “娘，您姑爷还不在意男女呢？您就别担心了。”华珺瑶笑道，言外之意婆婆喜不喜欢对她来说无所谓。，
  “这男人的话能相信。”年菊瑛撇撇嘴道，“想当初你……”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然忽然住嘴。
  华珺瑶黑眸轻闪，嘿嘿一笑道，“难道我爹他……”
  “知道了吧！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年菊瑛压低声音又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听说现在实行计划生育，每对夫妇只让生一个孩子，这要是生了女儿，想生儿子的话，就得罚款。”
  “娘，罚款咱不怕。”华珺瑶笑眯眯地说道。
  “这倒也是！”年菊瑛嘀咕道，“咱家现在不缺钱。”看着她又道，“我还是希望你一举得男，这心里的压力就小了。谁知道这政策怎么变啊？”小声地抱怨道，“人类繁衍自然而然，现在连生孩子都管。唉……”
  “一路上，吃不好，饿了吧！”楚美琴端着一碗汤面进来道，“出门饺子，进门面，先来碗鸡汤面，垫垫肚子，正经的老母鸡熬的汤下的面条。”
  年菊瑛听见楚美琴的声音，立马住嘴，起身迎上前去道，“哪儿能让亲家母亲自端啊？”说着接过她手里的大海碗。
  “不费事。”楚美琴笑道，接着催促道，“快吃饭，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年菊瑛将碗放到了炕桌上华珺瑶的面前，“赶紧吃。”
  “两位娘亲坐。”华珺瑶往炕里边挪了挪道。
  “你忙吃吧！我就不坐了，还得招呼其他人。”楚美琴看着她们俩道，“你们娘俩许久不见了，好好唠唠，亲家那边有我们的。”说着退了下去。
  “娘慢走。”华珺瑶提高声音道。
  “快吃。”年菊瑛催促道。
  华珺瑶看着热腾腾鸡汤面，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上面一层撕好的鸡丝，鸡丝上面撒着香菜、葱花、蒜苗，碗里还有翠绿色的油菜和菠菜。
  勾的人食欲大阵，华珺瑶抄起筷子吃了起来。
  年菊瑛叹声道，“不知道这生了之后是否还能对你这么好。”
  “娘想那么多干什么？”华珺瑶咽下嘴里的面道。
  年菊瑛看着没事人样的她，摇摇头道，“这没结婚前，你想这，想那的，总是往坏处里想。这咋结婚后，你想法就变了。”
  “呵呵……”华珺瑶轻笑着说道，“娘，既然已经结婚了，那么我想的就是把这日子过好，至于那些最坏的打算，在生活中就要避免。然而到最后，无外乎是离婚而已！”
  “你这丫头，离什么婚。”年菊瑛阴沉着脸道。
  华珺瑶神色平静，淡然地说道，“不管我婆婆什么态度，我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好。她敬我一尺，我敬她一丈。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是受虐狂，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我这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要您的女婿对我好，我又不是跟婆婆过一辈子。最终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年菊瑛闻言，想想也对，于是道，“这倒是，还好你嫁的不是老大，不用朝夕相对。现在上学，也就寒暑假回来。等毕业后随军了，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一趟。有道是远了香，近了臭。”脸上露出了笑容，催促道，“快吃吧！是娘想差了。”
  “娘，您这是关心则乱。”华珺瑶笑眯眯地说道。
  冬日里，西里呼噜的吃完汤面，浑身热乎乎的，透着舒服。
  “说起来姑爷，瑶瑶可不能生他的气啊？”年菊瑛看着她道。
  华珺瑶放下筷子，一头雾水道，“娘，这没头没脑地我生他的气干什么？”
  “你怀着孩子，姑爷不在身边，你可不许耍小性子。”年菊瑛把话说明白了。
  华珺瑶闻言嘴角直抽抽道，噘着嘴道，“娘，到底我是您亲闺女，还是他是您亲儿子。”
  “就因为你是我亲闺女我才这么说的。”年菊瑛看着她道。
  “我不跟他使小性子，行了吧！”华珺瑶嘟着嘴道。
  “好了，娘不说你了。”年菊瑛起身从炕头柜里拿出棉被道，“这些棉被，你婆婆趁着外面太阳好，晒了晒，摸摸多软和，还有太阳的味道。”铺好了炕道，“赶紧躺下，歇歇，火车上躺着不舒服。”
  华珺瑶侧着躺了下来，年菊瑛掖好了她的被子道，“快睡吧！”说着拿起桌上的空碗，出了房间。
  华珺瑶躺在炕上，本以为睡不着，没想到居然迷瞪着了。
  华珺瑶悠悠地醒来，屋里黑乎乎的，摸索着拉开了灯绳，房间内倾泻了一地晕黄的灯光。
  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到家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楚美琴走了进来道，“醒了，睡的可好。”
  华珺瑶一翻身爬了起来，“娘，我睡了多久。”
  “才一个小时。”楚美琴站在炕沿上道，“你爹娘他们已经走了，明儿你在过去吧！”接着又道，“既然到家了，就啥事也别想了，好好的养养。”
  “娘，给您添麻烦了。”华珺瑶不好意思道，“哪儿有那么娇气，娘那时候挺着大肚子，照样下地干活，还听说有的生在地垄边的。”
  “嗨！那不是穷给闹的。”楚美琴挥挥手道，“有条件谁乐意啊？”笑着又道，“多亏了党的政策好，咱家的小卖部开起来，一个月下来，挣的顶工人半年的工资。咱家的日子红火着呢！”
  华珺瑶了然的笑了笑，任何时候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爹、娘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