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漫雇你的用意，我大概猜到了。”明夙抬睫看着他，“出去后，你就告诉她，妖怪已经灭除了。”
  “是是……”
  明夙伸手在他面前虚空画了几道。“这是守言咒，只会让你不对任何人透露我的信息而已，没有副作用。”
  “上仙放心，我肯定守口如瓶。”
  消除了恐惧，鲁大师对明夙顿时憧憬起来。“上仙，冒昧一问，你身上怎么会有妖怪的气息？”
  明夙：“就养了两只宠物，沾点气息很正常吧。”
  白色结界消失，明夙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前走去。
  鲁大师抹了把汗走向饶漫，饶漫不明所以地看着明夙走远。“什么情况？”
  “我已确认，小姑娘是被妖魔附身，那妖怪可控制人的言行举止，所以当时饶小姐有异常发言，应当是那时候这妖怪正好附在饶小姐身上，之后又盯上了那姑娘。”
  饶漫诧异地张大了眼，他的意思……她曾经的失态与明夙无关？
  “妖怪呢？！”
  “抱歉饶小姐，那妖怪比我想象中更脆弱，我还没使出真功夫，它就消散在金光符下了。”
  “……”饶漫很懵，还有些气愤，始作俑者都不在了，她不就无法平反了？她原本可是想当众揭发明夙的怪异的啊！
  饶漫的小动作，在明夙看来都是小孩子把戏，甚至都提不起她的注意力，于是很快她就将它抛到了脑后。
  之前唐汐兮约了明夙一同逛街，到了周末，明夙应邀去了约定的地点。
  这是一座十分富有现代气息的综合商场，据唐汐兮所说，在这儿能待上整整一天。
  两人逛了一下午，唐汐兮两手都快提不下，明夙买了两件应季的衣服，之后两人便在商场内开放的甜品店中吃下午茶。
  “我都快要累死了，你怎么还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呢。”唐汐兮趴在桌上，嘴里叼着吸管头，疲惫又怨念地看着明夙。
  明夙盯着面前的红豆冰沙，“所以说，你缺乏运动。”
  “啊~我明明每天都会长跑的呀，嗐……”
  唐汐兮苦闷不解的表情让明夙感到一丝好笑，她抬眸看着虚空陷入发呆，前方墙上的电视色彩变幻得频繁，放着各种广告和宣传片。
  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女性的脸让明夙的意识忽然收了回来。
  白衣飒爽，马尾高束，清丽漂亮。
  那不是武簌吗？！
  第9章
  “你在看什么？”看到明夙的表情忽然变化，甚至还有一抹久未见过的诧异，唐汐兮忍不住回过头去。
  电视上已经没有了武簌的身影，变成了一片青山碧水。
  “没什么。”明夙若无其事地应了声。
  有几日未与武簌联系，她都不知道她的化身居然在电视上露了脸。
  她仍旧盯着冰沙，凝神将意识沉入灵墟之中呼唤武簌。
  灵墟中多了把剑，是她的终结者。灵墟不只是她的个人空间，各个化身亦能使用，因此她不仅能远程拿到武簌取到的剑，还能拿到她存放的工资。
  当年明夙在领略到现代凡人科技智慧后，她大受震撼，唯有一点她颇为自得：什么云技术什么共享，她千年前就深谙此道。
  很快，灵墟中便出现了武簌的意识虚影。
  “没到交公粮的日子，叫我干嘛？”武簌淡淡地看着明夙，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明夙一歪头：“你上电视了？”
  “哦……就是个采访。”
  “什么采访？”
  武簌：“下个月不就是全国武术大赛了么，有记者来探访备赛情况。你叫我来就问这个？”
  明夙：“嗯，是啊，你可以回去了。”
  武簌：“只是想知道我这边的消息，直接共享记忆不就好了。”
  明夙：“调监控很麻烦的。”
  武簌：“……”算了，自己的性子，自己忍着。
  武簌没了影子，明夙的意识也退出了灵墟，她打开手机，看到#全国武术大赛#的话题已经挂在了热搜上。
  听宁清然那副叹当今武术式微的口气，明夙还以为这种赛事不会在赛前一个月就受到如此关注呢，难不成是赛委会提前预热买了热搜位？
  她点进去词条，挂在第一的就是武簌所说的那条采访，封面就是武簌目光镇定的放大的脸。
  打开视频，开篇却是赛事筹备的消息，以及各地武术协会会长的发言祝福。
  视频下方的评论也实时飘在弹幕中。
  ——封面的小姐姐呢？
  ——被封面骗进来……
  ——空降4:35。
  明夙往后拉着进度条，在观鹤山一片青山绿水大好风光的镜头过后，紧接着入画的就是武簌清隽的面庞。
  弹幕忽然多了起来。
  ——小姐姐我来了！
  ——啊啊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武者姐姐！
  ——十八岁，这是妹妹啊！
  对外貌的大片夸赞在武簌透出自己在队中的定位后，忽然就转了风向。
  ——卧槽卧槽这位是教练？？
  ——又参赛又训练队友，这也太强了吧！
  ——别人家的十八岁……
  明夙对自己再了解不过，她十分确定，武簌那套官方的发言，肯定是宁清然塞给她硬背的台词。
  “咦，你也在关注武术大赛么！”唐汐兮看到明夙手机中的画面，一下子来了精神将脑袋凑过去。
  明夙看向她：“我就随便看看。”
  唐汐兮又兴奋道：“我昨天看到武术大赛的新闻，其中有一位教练小姐姐实在太漂亮，简直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物，我一下子就迷上了！她叫……叫武簌！”
  “……”
  “夙夙，你就算不感兴趣，也别摆出这么纠结的表情啊……”
  “我没有我不是……”
  “哈，那你也有兴趣吗？我可以找找她的资料……”
  “……”
  看完视频，明夙向下翻动，发现热搜上又多了新的词条。
  #最美武术教练#
  都有人将武簌采访和训练队员的镜头剪成单人cut了。
  明夙这算是明白，为什么武术大赛的词条会在这时候冒上热搜。
  原来引流的都是她的那位化身。
  这会子，网络上已经有人求教练小姐姐的微博了。
  明夙很想告诉他们，小姐姐没微博，就算有，观鹤山与世隔绝的垃圾信号也会成为她更博的阻碍。
  “唉，好想去比赛现场看看呀……”唐汐兮感叹的声音不绝于耳。
  正在这冲浪的时候，唐汐兮忽然语气一变：“夙夙，你看那个吊灯。”
  明夙回头，只见过道顶上那宽约一米的吊灯摇摇晃晃，上面装饰着百来个小拳头大的玻璃球，屋顶的挂钩已经十分松动，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吊灯的下方，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站在栏杆旁，安安静静的好像在等着谁。
  看到这一幕，明夙的脑中忽然想起了一幅画面——
  书中的唐汐兮正是在商场中救下了秦泽的弟弟，归来的秦泽看到满地的吊灯玻璃珠，又瞧见她温柔安慰弟弟的模样，于是在一瞬间对唐汐兮有了心动之感。
  明夙瞥向楼下，俊美的少年正在走向手扶电梯，那正是秦泽。
  唐汐兮忽然从座位上冲了出去，如书中描写的一样，在她碰到男孩的一瞬间，上方的墙顶发出彻底脱落的声音。
  明夙隔空用灵力将它塞了回去。
  “姐姐，你在干什么？”被唐汐兮推出好几米的男孩又懵又惊地看着她。
  唐汐兮看着男孩无辜纯真的大眼，松了口气，放开他指着那仍然摇摇欲坠的吊灯，说：“你看那个灯就快掉下来了，你站远一点，小心危险哦。”
  男孩这才知道唐汐兮是在保护她，立马点点头，正经说道：“知道了，谢谢姐姐！”
  吊灯没有砸向地面，弟弟也没有被吓蒙，故事或许就不会开始。
  眼看着秦泽就要走上这一层，明夙走过去拉住唐汐兮，说：“我们去找大楼安保人员修理这个地方。”
  唐汐兮忽然领悟：“说得对！”
  秦泽在楼层那头远远看到安静等待的弟弟和手拉着手迅速跑远的两位少女，他狐疑地蹙蹙眉，快步走了过去牵住弟弟。
  “刚才，你和谁说话了么？”
  小男孩指着吊灯，说：“刚才有个姐姐，说那里很危险。”
  秦泽看向那个方向，一时有些动容。
  “哪个姐姐？”
  “不知道……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
  很漂亮的……到底是唐汐兮还是明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