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一进来，众人齐齐行礼，祝涟漪也不例外。
  “妾身奴才奴婢参见相爷。”
  秦老头大手一挥：“都免礼。”快步走到冯姨娘跟前，亲自扶起她：“冯氏，你现在有孕在身，作甚行礼，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冯姨娘娇羞笑：“谢相爷关怀，妾身没事的。”
  “这外面日头毒辣，快，随我一并进屋。”秦老头搀扶着冯姨娘走进屋内。
  冯姨娘满脸带笑，转身时还朝祝涟漪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祝涟漪哭笑不得，这个冯姨娘真是……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情敌，一切都是表面上的罢了。
  宋叶寒也随着秦老头过来了，祝涟漪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一眼。时隔这么久没看到，祝涟漪第一眼见到他，不由想起那夜他偷偷翻墙进来，和她做把握机会的事情。
  祝涟漪连忙摇了摇脑袋，嗐，人长大了，思想不由人。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
  不过说真的，宋叶寒真是可以哦。
  销魂蚀骨，欲仙欲死，不亦乐乎。
  冯姨娘所住的卧房不大，只能容纳十几个小妾。
  没有身份，不得宠的小妾，没有资格进去。
  祝涟漪现在虽然不得宠，但好歹一个月还能被招幸两次，在一众小妾里也算是得宠的人。她成功进去了。
  圃一走进去，就看到几个小妾围着冯姨娘的床，冯姨娘躺在床上，秦老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对她嘘寒问暖。
  “怎么样？可还有呕吐症状？大夫大概什么时候能来？”
  祝涟漪走到床跟前站定，继续吃瓜。
  冯姨娘娇羞不已，被秦老头握着手，好像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冯姨娘丫鬟道：“回禀相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应该过不久就能进府里为姨娘看诊。”
  秦老头点头：“快去催催，怎么那么慢。”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行礼赶紧出去。
  秦老头摸着冯姨娘平坦的小腹：“真好，本相马上要有儿子了。”
  冯姨娘笑：“妾身定为相爷诞下儿子。”
  秦老头被哄的哈哈大笑。
  大夫没一会儿就过来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在京中很有名望。
  大夫向秦老头行礼之后，直接跪坐在床榻跟前，隔着手帕为冯姨娘把脉。
  大夫眉头打结，连续把脉三四回，越把脉眉头皱的越厉害。
  秦老头站在一旁等着，等的不耐烦：“大夫，本相儿子如何了？”
  冯姨娘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夫：“大夫，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健康的吧？”
  大夫站起身来，复又在丞相跟前跪下，惶恐道：“相爷，姨娘并未怀孕。”
  秦老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姨娘已经有呕吐之状，这不就是有孕之像？”
  冯姨娘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脸色大变：“大夫，您是不是看错了，您在诊脉试试，我这个月月事已经推迟十日不止，而且我的丫鬟芬儿之前偷偷去请了大夫，那大夫也说我有了身孕啊。”
  大夫如实道：“回禀相爷，老夫已经连续诊脉三次，姨娘确实未曾怀孕，倒是姨娘脉象像是中暑假孕，待老夫为姨娘开个方子，慢慢调理，想来不日月事便可来。”
  秦老头脸色铁青。
  冯姨娘面如死灰。她出这么大的乌龙，相爷若是追究起来，她定然完了：“相爷，妾身真的之前偷偷请过大夫，确认有了身孕才告知您的。芬儿，你说句话。”
  芬儿浑身涩涩发抖，她之前请的大夫，是丈夫家的堂哥。堂哥在药铺里经常看病救人，她想着来秦府看诊银钱多，便把这差事给了堂哥，冯姨娘不是京都人，且进府后便没怎么出府，她对京中大夫不甚了解，她才敢把堂哥喊进来。且她是个生了孩子的妇人，冯姨娘呕吐，确确实实就是怀孕之状。
  这时候宋叶寒在旁边开口道：“相爷，要不咱们在去多请几个大夫过来看诊，以免错漏。”
  秦老头点头同意：“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宋叶寒立刻出去吩咐小厮出府请大夫。
  冯姨娘完全没有之前的喜色。
  屋子里静默可闻，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没多久，又有几个大夫陆续看诊，得出结果和老大夫一致。
  冯姨娘并未怀孕，她有呕吐症状，全是中暑所致，胃口不好导致有了假孕之状。
  秦老头大失所望，恶狠狠瞪着冯姨娘。
  冯姨娘脸色惨白，梨花带雨下床跪在秦老头跟前：“相爷，妾身不知道会这样，都是妾身身边的丫鬟芬儿说的，是她说呕吐便是有孕，且妾身月事推迟十日不止，且她还找了大夫进来给妾身看诊，妾身才以为……有孕了。妾身不是故意欺瞒相爷的，妾身做梦都想给相爷生个儿子，请相爷看在妾身对您一片赤诚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回吧。”
  芬儿连忙跪下认错，连连磕头请求秦老头饶恕。
  秦老头这回丢了这么大的人，京城里有名望的大夫几乎都知道这事儿，他的脸都要丢尽了，最重要的是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实在不可饶恕。
  “冯姨娘静思己过，三个月不许出院落。芬儿乱棍打死。”
  秦老头说完，大袖一甩，怒步离开。
  冯姨娘拜谢：“谢相爷。”
  芬儿哭天抹泪，连连哀求，但无济于事，小厮把她架出去，直接乱棍打死。
  闹出了人命，祝涟漪无心吃瓜，带着雪儿回自己院落。
  古代皇权大于天，奴婢在权贵眼中，蝼蚁存在，随时可以要了她们的性命。
  *
  冯姨娘一事，刺激到了秦老头。他可能也觉得自己作孽太多，一时间良心发现，带着一众人亲自去城外的送子娘娘庙敬香，还捐了不少银子给庙里，用以修缮庙宇。
  之后秦老头又去找了算命先生庄先生，向他寻求迷津。
  庄先生的意思很简单，依旧觉得祝涟漪是秦府内最有机会怀孕的那个人，让秦老头多招幸她，皇天不负苦心人，也许就有了也说不定。
  秦老头虽然觉得祝涟漪没什么滋味，但还是比较听庄先生的话，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回来之后，频频点祝涟漪伺候。
  秦老头一招幸她，祝涟漪累的要命。
  宋叶寒简直像疯了般要她，秦老头连续点了她三天，祝涟漪只觉得自己的小腰都快断了。
  连续点三天已经是秦老头的极限，和没有滋味的美人在一起，实乃煎熬。
  祝涟漪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结果不出所料，晚上宋叶寒又翻了朝霞院的墙、
  祝涟漪简直要哭了。
  “你怎么又来了？”
  宋叶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来了，明明前三天，他已经要了她无数次，但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就想见她，想和她在一起，贪恋她的娇媚。
  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可人，让他无法自拔，沉迷其中。
  “咱们要把握机会，秦老头对你的不满比之前更严重，此次若不是庄先生劝告他，他也不会连续点你侍寝三日，今日是个好机会，不能放弃。”
  祝涟漪哪里不知道宋叶寒的小九九，她又不能说，憋屈死了。
  两人最终又酣畅淋漓度过了一晚。
  天光鱼肚白，宋叶寒穿好衣服离去。
  祝涟漪醒来，又是正午了。
  雪儿进来伺候祝涟漪洗漱，惊讶不已：“姨娘，您眼睛怎么肿的这么厉害？这是怎么了？”
  宋叶寒是半夜翻墙进来的，饶是雪儿也不知道她的主子过来。
  祝涟漪连忙坐在铜镜跟前查看，果然，两个眼睛肿的如核桃大小，没有半点美感。
  “可能是做噩梦了，昨晚一晚上没睡好，在梦里总感觉有人要追杀我，我哭着大声求救，可能是梦里太真实，睡着了也在流泪导致的。”
  雪儿不疑有他，站在身后帮她梳头。
  祝涟漪怔怔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脑子不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哭的好厉害，在宋叶寒跟前绽放，毫无保留。
  *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秦老头招幸了祝涟漪七次。
  庄先生的话果真管用，祝涟漪创造了秦老头招幸小妾重复次数之最。
  祝涟漪又成了秦府内最受宠的姨娘，很多小妾巴巴送礼物上前讨好。
  小妾不容易，特别是人数众多的相府，小妾们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只能讨好那种势头正盛的人。
  祝涟漪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排起的长龙，一个个排队往朝霞院送礼，感觉真不错。
  小妾们围在祝涟漪跟前。
  “祝姐姐您又漂亮了。”
  “祝姐姐是相府内的明珠，自然漂亮。”
  “听闻相爷昨日又赏了您不少金银首饰，姐姐好福气，真是让妹妹羡慕。”
  祝涟漪听着小妾们讨好的话语，唇角含笑，不时回应几句。
  秦老头是个眼光很高的男人，选的小妾个个都是美人，祝涟漪看着院子里花团锦簇，香风阵阵，秦老头怕是也很少见到这种场面，她艳福不浅啊。
  这天，祝涟漪正在用早饭，喝了一碗豆浆，顿时觉得又甜又腻，这种感觉一出，胃里翻滚的更厉害，祝涟漪当时就忍不住偏头在一旁干呕起来。
  雪儿在旁边伺候祝涟漪用饭，看到祝涟漪这种情状，直接被吓到了。
  “姨娘，您怎么样了？没事吧？”雪儿眉头紧皱。
  祝涟漪摇了摇头：“我没事，去倒杯茶水给我漱漱口。”
  “是。”雪儿连忙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祝涟漪用茶水漱口之后，还有想吐的症状。雪儿皱眉道：“姨娘，要不还是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您诊脉？”
  姨娘身子一向康健，如今喝了一碗豆浆便呕吐，实在不像是无事。
  祝涟漪是个老江湖，呕吐一出，她八成是有孕了。算着时间，月事已经将近大半月没来了。之所以一直没找大夫确认，也是怕闹出乌龙。之前冯姨娘的例子还在眼前，她可不想步她的后尘。
  “去请大夫吧。记住，小心行事，切勿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