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助理头冒冷汗，结结巴巴说：“俱乐部发来通告单……”
  手里的通告单被萧城夺去。
  萧城看着通告单被安排得明白紧密的好几页。
  手指收紧。
  纸张被捏的地方皱成一团。
  助理能感觉到萧城生气了。
  他跟萧城这么久，头次看到他生气。
  “诚、诚哥，俱乐部这、这是看得起您，把资源都给了您，我打听了，这些都是俱乐部最近能拿到的最好资源，其他人都没有，都给诚哥你了。”
  助理又激动又安抚的说：“叶弦受伤修养，小侯爷指不定要走的，苏少桀骜不驯。现在就诚哥和秦赫两人，显然俱乐部也认为诚哥比秦赫更出色靠谱，才把资源都倾注诚哥身上，以后诚哥一定是蓝鲸的顶流招牌。”
  顶流招牌？
  真当他不知道秦赫干嘛去了？
  秦赫走就算了，苏牧野就是个顺带的也被许可。
  然后所有事都丢他头上！
  萧城有那么一瞬想丢担子不干了。
  在助理疑惑不解又胆战心惊的注视下，萧城慢慢松开通告单，闭上眼睛。
  助理看了他一会儿才低声说：“诚哥……”
  “闭嘴。”萧城声线一如既往的薄淡。
  助理却听出来了不爽。
  知道现在不能惹萧城，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
  他默默的给萧城披了条薄毯。
  ……
  武道馆。
  “你觉得你这张脸价值多少？”
  继疑似撩人的话语后，伽萤又一句话说出来。
  唐月幽怒极反笑，反击伽萤，“妹妹的相貌也是顶好的，又不知道价值多少？”
  上上下下把伽萤打量了一圈，下句话流露出凛冽的煞气，“或者说，这条命值多少。”
  “唐月幽较真了。”王雨倾皱眉。
  “伽萤太嚣张了，放谁上去都不爽。”青年走到他们身边说：“我们一再忍让，她也不知道收敛。何况，凭什么我们要忍，乌山是了不起，我们就得舔着吗？当初乌山没散的时候，也不是一家独大，何况是现在。”
  “李宏轩，说话注意点，这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打闹着玩，还上升不到家族势力去。”王雨倾提醒青年一声，别乱说话。
  这李宏轩也是个嚣张跋扈的性格，他向来不太喜欢。
  这么一想，伽萤其实也是这样，他却没那么讨厌是怎么回事？
  “现在怎么办？”苏昊把话题拉回来，“论本事，其实唐月幽比我还厉害，她家玩得就是‘那种’技巧。”
  承认自己本事不如个女人，苏昊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们这群人算是从小玩到大，互相都认识。
  互相之间的本事各自都了解，就算不承认也没意义。
  “能怎么办，要么她们和解，要么长辈出马。”王雨倾道。
  苏昊看着他，这家伙刚刚说得还挺认真的，现在一副‘我爱莫能助’的放任姿态，真叫人手痒。
  王雨倾注意到他的眼神，道：“我说实话，唐月幽也不是好脾气的，到现在才放狠话也是她面子作祟了。再看这位新来的乌山少主，那摆明了不把事闹大不罢休的混世魔王样，没有外力强行镇压的话，今天就真要见血了。”
  “什么乌山少主，这时候你还有心情给人取外号。见什么血，秦赫身上还有个洞，早就见了。”
  “进出乌山再登记武安局，又是蓝鲸俱乐部的老板，不是乌山少主是什么。”
  “别废话，要不我们一起上，把伽萤拿下算了，总不能真让她们动真格，哪个伤了都是暴殄天物。”
  王雨倾和李宏轩齐齐无语，合着苏昊说这么多，果然还是好色本性忍受不了美女香消玉损。
  “你不怕丢人？”王雨倾说：“一起上就算是为了人家好，也算是我们欺负人了。”
  李宏轩摇头，凭什么别人找麻烦，他们还要为那人着想而丢自己的面子，他没这么善良。
  台上的伽萤一声低笑声发出，目光就看着王雨倾他们几个。
  这几个人在下面自说自话，说得开心。
  声音发得那么大不是故意说给她听，说给所有人听的么。
  这里面最自认聪明的应该是王雨倾了。
  他看她的眼神，无声的表达的意思，无异于她稍微有点脑子就该顺着台阶下去了。
  事情闹大了，她绝对是要输的那个。
  伽萤自信。
  他们也自信。
  甚至比伽萤更自信。
  哪怕之前苏昊输给了秦赫也没能消磨这份自信半分。
  这是他们从出生就自带的光环。
  这么多年过来了，不可能摘下来。
  至少不会在一个同辈面前摘下来。
  唐月幽在王雨倾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再做声，看伽萤的目光有着高高在上的倨傲。
  她在施舍给伽萤机会。
  在被伽萤挑衅激怒到这份还愿意给伽萤机会，足以说明她的大度了吧。
  把这些人的心思看在眼里，伽萤自认没猜中所有也八九不离十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处境是差不多的，所以很容易理解。
  从她的角度上来看，王雨倾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大度的宽容，笃定她会输的自信，何尝不是激怒挑衅人的利刃。
  只是他们裹了一层遮羞布，伽萤的则更直白而已。
  “我的命当然价值我的所有。”
  众人注视下，伽萤轻笑着说。
  然后丢下个地雷。
  “我的所有到底有多少，说不出大概你们也不信，不如说点你们知道的。”
  “乌山的蛊医全册，我的瞳术。”
  “够吗？”
  所有人表情都变了。
  王雨倾的笑脸僵住。
  齐戎震惊，欲言又止，目光灼灼。
  唐月幽神情多变。
  曲环瞳仁骤缩，往前两步又停住，呼吸急促。
  下方座位的曲匇往曲环看了眼，有那么几秒的紧张，想开口劝说伽萤，后又想到伽萤的性格，还是忍住了。
  万潼声音打颤，“这、这真的事大了。”
  曲匇低哼，“反正不关咱们的事，看热闹就行了。”
  万潼：“……”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秦赫左右看着，若有所思，“老板说的东西很珍贵？”
  苏牧野没理他，而是朝伽蓝望去。
  全场最冷静的人大概就是这位蓝鲸集团的伽总了。
  若论全场谁最关心伽萤，也一定非伽蓝莫属。
  现在每个人或多或少怀疑伽萤的输赢，就伽蓝纹丝不动。
  苏牧野深深看了眼伽蓝，再收回视线，想了想突然出声，“老板，我觉得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他们敢不敢。”
  这声音在被伽萤一句话给震安静的环境下非常清晰，包括苏牧野随后的嗤笑，“说了约战约战，既然来了就是要打的，结果说这么多废话，想打嘴炮别来这啊，没胆子就认输，不肯认输还死鸭子嘴硬，摆出我为你好的姿态给谁看，圣母圣父转世还是怎么着，想圣光普照也不想想人家未必乐意，万一被脑残光波传染怎么办，要我说也就是一群废物，孬种。”
  “……”
  “…………”
  之前全场视线凝聚伽萤，现在全场视线转移苏牧野。
  论群嘲功力，拉仇恨之强，苏牧野直接秒杀秦赫。
  再加上苏牧野本身长相都极具攻击性的艳丽妖孽脸，一摆出嘲讽表情，杀伤力无人幸免。
  秦赫死死盯着苏牧野，那表情十足的认真。
  苏牧野这是……抢功呢？
  苏牧野瞥了他一眼，哼笑。
  就是抢功又怎么着了。
  秦赫：“！！！”
  真的是抢功！
  不行。
  他也要来。
  秦赫站起来，高呼：“不打才分不出输赢，这样就能自欺欺人，废……”
  “住口！”
  “太嚣张了。”
  “别跟他们客气。”
  “打死他们。”
  秦赫眨了眨眼睛，被乱糟糟的叫骂打断话语，还有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瞪着。
  他咽了口口水，要不要继续？这是个问题。
  苏牧野鄙视了他一眼，不会嘲就别嘲，来来去去就那几句，丢人现眼。
  一样被众人瞪视，目前俩给句话就说得比秦赫更加人恨的苏牧野，依旧端着藐视众生的嘲弄表情，刺激着众人的情绪。
  这两人操作，伽萤都多看了两眼。
  之前秦赫几次三番说出的话看似没经大脑，连曲匇都被秦赫骗过了，以为他是真朴质，太直白。
  伽萤却没这样认为，秦赫未必没有装模作样。
  那些言行应该半真半假，有秦赫本意那么想，也有刻意渲染成分。
  她的一些计划没有跟秦赫他们说起过，秦赫的配合应该得益于他的直觉，连一向聪明的苏牧野都没他更快发现伽萤的目的。
  不过苏牧野的优势也是秦赫不能比的，那就是苏牧野一旦察觉到了，干起来事来比秦赫要凶猛犀利得多。
  瞧瞧在场就属他最弱鸡，却用于激怒所有人，在一双双虎视眈眈的视线下保持姿态，持续散发着仇恨值。
  “你说真的？赢了你，乌山的……”
  人群里的外国人士也忍不住出声了。
  他们一出声，周边的人不满的同时也急了。
  伽萤说的东西可不能给外国人拿去。
  伽萤笑道：“嫌不够的话，还可以加价。”
  “伽萤！”唐月幽喝喊，抢话，“够是够了，不过你确定你能做主？”
  “在我脑子里的东西，当然由我做主。”伽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