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愿意，觉得配不上我？
  我不嫌弃，反正咱俩的事情不公开。”
  他笑得狡黠，又开始用手掌轻抚江淼淼的头发。
  像在安慰炸毛的刺猬，让她尽快把毛刺放倒，变得温顺一点。
  “这对我不公平，我不喜欢做偷偷摸摸的事。
  非常讨厌。”
  她咬牙切齿，想起母亲含冤去世，心中的恨满满。
  他在逗她，她的回答充满嫌恶。
  洛城多少女人都想偷偷摸摸和他搞关系，他只是不乐意而已。
  如今自己送上门，舔着脸说了俯低的话，还被讨厌了。
  他不爽，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伸手将她倔强的下巴撅了起来,力道奇大，像铁钳子。
  咬牙低笑：
  “小女人，不喜欢也没办法。
  我说过的话，还没有人和我讨价还价。
  你也看见了，能和我讨价还价的人都躺下了。”
  都躺下了，这句话真真切切吓到了江淼淼，全身抖了一个激灵。
  他这是在警告她，如果不听话，会像黑衣人，士兵和陆小姐一样的下场。
  泪水涌在下眼眶，转了转，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她竟然忘记了，他是个没人性的恶魔。
  和恶魔讨价还价，不是疯了才怪。
  她不吱声，也没有给他好脸色。
  虽然觉得他的提议疯狂，但是只要江家人不知道，她还可以利用他的身份来搪塞邓虎的事情。
  舅甥两个人抢她一个人，结果打起来了，舅父被外甥送进了医院。
  就算督政夫人知道了，也只能埋怨自己儿子和兄弟不争气，怪不得她。
  甚至会嫌弃她红颜祸水，永远不想让她进督政府的大门。
  那样，吴云肯定也不会得到督政夫人的好脸色。
  就算日后邓虎想找她麻烦，也得掂量掂量人理伦常，是不是要和外甥抢女人。
  想想，她觉得这不完全是坏事。
  只要她不说，谁知道少帅让她做情妇这件事情。
  等她替母亲报了仇，就会卷了江家所有的钱，带着她的“亲人”远走高飞。
  听教堂的神父说过，外面的世界很大。
  只要你有钱，可以去任何一个国家。
  她想去外面看看。
  她瞬间变得安静，默不作声的垂下了眼睑，看起来好像被吓住了。
  他伸指撇去她眼角的泪渍，很满意。
  “以后，只要我叫你，你就出来，懂吗？”
  她点点头，却伸手向他要回自己的那把军用匕首。
  这是个契机，可能一闪而过。
  他没有为难她，直接还了她。
  他脸上威严，心里在笑。
  女人嘛，天生胆小。
  吓唬吓唬就好了，女人就得软硬兼施，以防止上房揭瓦。
  目的达到了，他扶她起身，送她回家。
  江淼淼早上出门，现在已经到了下午，约莫一点。
  车子路过一个集市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坐在路边。
  衣衫褴褛，旁边放着一个破搪瓷碗。
  她拍拍后座，让他停车。
  下了车，江淼淼脱下身上的貂皮大衣，连带那三十块。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乞丐低声问，她没回答，转身上了车。
  “你还是个菩萨心肠。”
  他明明想夸她，说出来的话却像在嘲笑。
  她没应他。
  刘妈还在家附近的茶馆里等她。
  路过茶馆的时候，她叫停了车子，带上刘妈。
  刘妈上车前胆怯的犹豫好一会儿，看清车里的江淼淼才敢上了车。
  车子飞快的开往江家，江淼淼不想说话，刘妈不敢吱声。
  下了车，刘妈还没和杨西风说声，少帅谢谢，就被江淼淼拉着跑了。
  杨西风冲着她的方向打了个响指，心情极好的吹起口哨。
  江淼淼的脚步越发急促，恨不得赶紧逃离他的视线。
  路边的大树落了叶子，光秃秃的站成了一排。
  冬天的景象，总给人衰败的感觉。
  他一只手伸出窗外，迎风却触摸到了春天的温暖。
  江淼淼回到家里，没看到吴云和其他人，便一路小跑上了楼。
  她冷极了，瑟缩着肩头钻进了被窝里。
  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还有他那句威胁她的话，同样刺激着她的神经。
  下午，江城志提前回到了家里，没看到吴云，还在纳闷。
  不一会儿，吴云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穿着旗袍，说话八面玲珑，活像一个巧嘴的八哥。
  看气质不像贵妇，更不像名媛，话有点多。
  江城志一看，就不喜欢。
  吴云被身后的几个姨太太前呼后拥着，和那个女人走在最前面。
  最后面几个下人的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很沉。
  江城志坐在沙发里，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将头低下去，心不在焉。
  对众人发出的喧嚣吵闹声厌烦不已。
  “老爷，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吴云娇柔的凑上前去，挨身坐在了他的旁边。
  见江城志不说话，特意用身子顶了他一下。
  江城志今天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定。
  本来想回来问问吴云，江淼淼和邓虎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知道江淼淼回来了，可是没敢上楼去问。
  料想江淼淼看到邓虎会不满意。
  江淼淼回来不声不响，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睡觉，这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心情不佳，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就坐在客厅里挨时间。
  偏偏吴云回来心情这么好，还买了太多东西，带回来那么聒噪的一个女人，实在招他厌烦。
  “嗯，想回来就早了。”
  他敷衍。
  吴云掩嘴笑了起来。
  她在江城志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瞥眼看了那个中年女人一眼，招手让她坐过去。
  “老爷儿，你知道这是谁么？”
  江城志抬眉瞥了一眼那个对他笑得谄媚的女人，瞌眼摇头。
  他没有心情去猜。
  “江老爷，你好呀!
  我是这洛城最有名的‘能八婆’，我的名讳在洛城那是响当当的。
  你要是不相信，尽可能出去打听。
  只要是我‘能八婆’出面，没有保不成的媒。
  这洛城不管是没出阁的大姑娘，还没娶到老婆的小伙子，只要经过我‘能八婆’的巧嘴一说，准能成。
  我能八婆撮合成的因缘，没有上千，也有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