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不但左上华一脸吃惊，就连张扬都感到意外。
  左上华吃惊是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张扬是意外他居然会知道这件事。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王总监，这件事他根本没往外说，只是跟苏青言提了一下，他相信她不会往外说。而维维视频也不可能把这么丢脸的面说出去，就算那位钱经理也肯定被下了封口令，可他还是打听到了，能量不小啊。
  “小张，你跟维维视频合作过？”左上华忍不住出声。
  张扬深深的看了王总监一眼，点点头：“是，当初我看到维维视频高价征集广告创意，就想了一条广告送过去。哦，就是他们被央视采纳的第二条。”
  左上华瞪大了眼睛：“那条广告是你提供的？”
  她不由的想起当时张扬在微博上引起的战乱，当时维维视频还拿这条广告来讽刺过他说他的广告没法跟他们的广告比，现在想想，她都替他们脸红。估计当时他们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吧？也不知道他们知道这件事后都是什么表情，肯定会很精彩。
  “这条广告就是他提供的。”王总监插嘴道：“不过那次合作好像不怎么愉快吧？”
  张扬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把表现的舞台让给了他。
  “怎么了？”左上华问道。
  “维维视频征集广告是十万一条，最后你好像只得了两万是吗？”
  张扬点点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左上华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照这么算起来的话，奇迹视频对你的恩情就更大了。”王总监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是我们给你这个展现的机会和平台，你的创意恐怕现在还在你的脑子里。就算你加入其它公司，谁又知道像维维视频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谁又知道你不会再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至少我们没有亏待过你一分一毫，该给你的我们都给你了。你在我们公司得了这么多好处，结果我们给出平台给出资源把你捧红了，你却要到别的公司去，这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
  你这偷换概念的能力可不弱啊。张扬微微一笑，说道：“王总监，你觉得如果我不找奇迹视频，我的节目会没有机会播出？你以为我会找不到其它的播出平台？”
  “你觉得有哪家公司会冒险让一个新人制作节目？哪怕是你把节目吹上了天，也没有人会相信。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录制节目前的情况了吗？就算是我们把节目制作权给你了，录制前一分钟也仍然没有一个人看好，这就是现实。”
  “那《四大发明新解》呢？”张扬盯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把它拿出去也没人要？”
  王总监表情有点不自在，说道：“我们在谈的是节目，不是广告。”
  “这难道不是一回事？”张扬问道，“一个刚毕业的新人不可能会有哪家公司给他制作节目的权力我很清楚，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拿广告跟公司换节目的制作权？如果我拿着《四大发明新解》去找别的视频公司换一档节目的制作权，你觉得会有不答应的？”
  “在维维视频上了一次当，我难道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就算我加入其它公司，我也照样会白纸黑字把我的要求例清楚。在广告的交换下，你觉得那些视频公司会不会答应？”
  “你觉得这样还有谁能抢走我的节目？”
  “你认为做到这份上我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扬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出，配上他那严肃的表情，看上去颇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王总监眼角微跳，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王总监，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替公司着想，但是你不能把忘恩负义那么大一顶的帽子就这样往我头上戴。”张扬的神情很认真，语气很严肃，“奇迹视频对我有恩我不否认，但真要论的话，我觉得我对奇迹视频也是有恩的。至于哪个恩情大，这还真不好说。所以我很赞成你前面说的一句话，我们是双赢的，是各取所需的，谁也没占谁便宜。”
  “而且，我觉得王总监您应该先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首先，我不是奇迹视频的员工。我有去见任何人做任何事的权力和资格，这不用提前跟您报备。”张扬目光如刀，直直的看着他，他觉得很有必要跟这位总监大人重申一下他们的合作关系。
  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表现得强势一点，不能让这位总监大人觉得自己是好拿捏的。不能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欠奇迹视频的，也不能让他把忘恩负义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就算是跟他翻脸他也要说。
  他现在想低调不想与人为敌，但并不代表他怕事啊，不代表被人欺负到门口了还一再退让啊，这不是他的风格，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第二，我和公司是合作关系，是合作关系！很纯粹的合作关系。”他加重了语气说了三遍，“什么是合作关系呢？我理解的就是大家谈得来就一起做点事，谈不来就好聚好散，或许还能做做朋友。”
  左上华脸色一变，急道：“小张，你听我说……”
  张扬打断道：“左总，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左上华焦急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几次，到底还是没再开口，只是用一种冷如冰霜的目光盯着王总监。
  “所以我们谈不上什么不厚道，什么背叛，什么亏待之类的。这都不存在。因为我现在的成绩全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并不是靠谁来捧的。我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就算是我没有跟奇迹视频合作，我今天也会有这个成绩，这一点都不用怀疑。再退一步说，我能在奇迹视频大展拳脚，这机会也同样是我自己争取的，并不是你们给的。这话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王总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太小看了这个年轻人。原以为自己偷换一下概念可以唬住他吓吓他，却没想到他的思维逻辑比谁都清楚，根本没有顺着他的话走，根本没有往他挖的坑里跳。
  “正因为是合作关系，所以如果我真要走，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不觉得哪里过火了，更不觉得这样会让您痛心。相反，您刚才说的那些话倒是让我有点痛心。”
  王总监眼睛一凝，有心想要解释两句却又不知哪里开口。
  “小张，你别往心里去，今天这事不是你想象得这样。”左上华是真的急了，这都是什么猪队友啊，出门没带脑子吗？
  “左总，你先别说话。”张扬再次制止，看着王总监说道：“王总监，昨天我去维维视频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你不觉得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有点蹊跷吗？”
  左上华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望向王总监的目光愈发的冰冷。
  王总监也愣了一下，几秒钟后，他也想到了某个可能，瞳孔微缩，脸色彻底的阴沉下来。
  “这离间计用得很妙啊，连王总监您这样的大人物都中招了。”张扬不禁感叹，原以为这个王总监是个聪明人，结果却是连这么简单的套都看不透。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要跳槽，这消息会还泄露到你耳朵里吗？就算你有一些其它的渠道，你觉得会有这么快吗？如果维维视频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我挖走，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再玩一招釜底抽薪让奇迹视频雪上加霜从此一蹶不振呢？”
  王总监沉默不言，呼吸却是不受控制的有点急促。
  左上华都懒得再看他一眼，没好气的挥挥手：“行了，王总监，你回去吧。以后公司内部的事情请不要再插手，不然你别怪我跟你彻底翻脸。”
  王总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朝张扬强颜欢笑道：“小张啊，看来你并没有想要跳槽，我这是白担心了。”
  他闭口不提刚才偷换概念的事。
  张扬说道：“王总监，我们既然是合作关系，就不存在跳不跳的事了。我还是那句话，大家谈得来就一起做事，要是谈不来也好聚好散。没必要弄得像是我杀了你全家你灭了我满门似的。”
  王总监脸色一僵，随后点点头：“你先忙，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说完这句话，他很直接的就转身离开。
  左上华长叹一声：“小张，真是对不住。”
  张扬摆摆手：“没事。”
  “他刚才说的那些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就当是一要疯狗在这里乱叫就好了。”左上华看着他这态度，心里有些没底，非常忐忑。
  要是张扬真的因为王总监这一席话而决定不再跟奇迹视频合作，她是真的不知道上哪哭去。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老板重申一下分工的事，这公司内部的事要是再让他搅和几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我还真没放在心上。”张扬笑了笑，说道：“跟我谈合作的是左总你，到现在为止，我们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我没道理因为他几句不着调的话就任性，那样就真的称了维维视频的意了。”
  听到这话，左上华才微微的放下心来，问道：“你真被维维视频坑了？”
  “这是真的，不过坑我的那人现在的下场也不怎么样。”
  “那当然，他们这是把不知道多大的利益拒之门外了，能活着就是件幸事了。”左上华打趣道。
  张扬也乐了，自己在沙发上坐下，说道：“左总，我今天来找你是来谈新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