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刚刚还好好的回来，一转眼怎么就病了啊？”
  这么大动静，这时候天还没有黑，路上又是人多的时候，免不了大家上来问话。
  “快放我下来，我没事！”
  陈母被陈建国背着出来的，这会儿大家都挤了上来问东问西，一向好强，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丑，陈母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谢谢大家关心，我妈有点不舒服去看看医生。”
  陈建国心里着急，只说陈母不舒服，也不管陈母喊他放人，大跨步就走了。
  “建国媳妇，你婆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咋回事啊？怎么突然就病了。”
  “天气太热，可能是中暑了。”
  林佩兰拎着包追出来，匆忙应了一声，小跑着去追那母子俩。
  “刚刚才看到把单位的东西拿回来，怎么就倒下了呢？”
  “这年纪到了下来，这心里不好受啊……”
  “你们可别在背后胡说。小苏是个好同志，当年为了工作，两个孩子都顾不上管，小小年纪送去机关托儿所里，你们有受过帮助的，这心里应该有数吧？”
  众说云云，有那发酸的，就扯到了陈母即将退休上头去，还好也有明事理的，听见这话就开口反驳。
  ……
  “我现在退下来，说话你们也不听了……说了没事没事，你们偏要背着我走一趟，丢脸！”
  还没有到医院，半路上陈母就挣扎着要下来了，一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陈建国被她闹的，只好放她走。
  陈母早已经缓过那股难受劲了，边往回走边指着陈建国就骂，对跟着后面的林佩兰，更是不客气。
  在大院里被陈建国背着出来了，等会儿回去还不知道要被邻居怎么说，几十年下来的好名声，就要维持不住了。
  “好好好！我不背你。可是，妈，都到这里了，咱们就进去看看吧！这时候也有值班医生在的，看一下我们也放心点。”
  陈建国无奈母亲的倔强，不敢强迫，只能跟着她慢慢规劝。
  “不看！看什么看！我在大院里丢一次脸还不够，你还想让我去医院丢第二次吗？”
  陈母扭头就走，无论陈建国说什么，她都不听。
  健步如飞，还真没有半点病态，林佩兰一路追过来，起都没有喘允，还没有赶上他们的脚步，就见母子俩一前一后又跑了回来。
  “妈！不去医院看看吗？”林佩兰紧走几步问。
  “不看！你们少气我一点，比什么都管用！”陈母目不斜视的走过林佩兰身边，继续往前。
  “你们慢点，我去劝劝妈。”陈建国见林佩兰气喘吁吁，吩咐了一句，跟住陈母，“就当体检好吗？以后我去基层，不在家也没法照顾你，你就当为我去看医生吧！”
  陈母脚步没有停，原来是怒火中烧，这会儿见儿子紧张着急，那都是关心她，陈母她骂归骂，这心头的怒火也散了一些。
  这要是去医院人家问你怎么不好，让她说被儿媳妇气晕的，她还要不要脸了？
  即便再不喜欢叛逆的林佩兰，陈母还是心疼儿子的，就怕儿子的名声被毁。
  “妈……”
  “你别妈妈妈的喊，说不去就不去！”
  “我不喊妈喊啥？大姐？美丽的苏女士？”陈建国大跨步到了陈母面前，倒退着走路，还不忘一本正经的问。
  “去！大马路乌漆嘛黑的，也不怕摔倒！”
  陈母被儿子这模样给逗的更加没脾气了，只是撑着脸没有笑出来。
  林佩兰跟着后面松了一口气，这事是她惹出来的，陈母要怪就怪自己好了，别牵扯上陈建国。
  听着母子俩有问有答，林佩兰刻意的落后一步，只要母子俩解开隔阂，漠视她，林佩兰也愿意。
  “苏阿姨，是你吗？”
  拐过一个路口，就听见前面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
  “春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啊？”陈母急切的问。
  林佩兰借着月色看去，只见一身蓝色连衣裙，披散着长发的姑娘站在那里，光听那个声音就知道颜值不差，更何况还是熟人。
  上次陈曼妮不舒服来家里帮忙照顾的刘春妮，林佩兰对这个文气，总带着小心翼翼的姑娘记忆深刻。
  那是和陈曼妮一样，外表和内在完全不一样的姑娘。
  “我准备夜班，这会过去。”刘春妮笑着看向陈建国，“建国哥也回来了啊？你们这是出来散步吗？”
  “今天刚到家，正准备每天去看望一下你爸妈。你要是明天回去，就和建国一起走吧！”
  陈母可不想说自己不舒服的事，三两句就把明天陈建国的行程定下了。
  “有些日子没有见叔叔阿姨了。”陈建国温和的说着，语气是林佩兰少见的亲昵，“这一路就几盏路灯，上夜班记得带上手电筒，要不我明天给你准备好。”
  “建国哥，不用了。我有的，只是刚好电池用完忘记买了。”刘春妮连忙拒绝，下意识的看向落在后头的林佩兰，“你们一家散步，我就不打扰了。阿姨，建国哥，嫂子，我先走了。”
  “一个小姑娘黑灯瞎火的走来走去也不行，建国，你送春妮到医院去，要不然我可不放心。”
  “不用不用。这路我熟悉这呢！”
  “走吧！我送你回去。”陈建国没有拒绝陈母吩咐，出乎林佩兰的意料，“佩兰，你和妈走慢点，我送春妮过去，回头来追你们。”
  “建国你去吧！别耽误春妮工作，我和佩兰走就行。”
  陈建国跟着刘春妮走了，林佩兰则跟着陈母回去，隐约还能听见那边传来刘春妮娇羞的声音，还有陈建国一板一眼的回话。
  林佩兰转身看去，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男的高大健硕，女的娇小玲珑，身形被月色拉的老长……有点般配。
  “早点回去，还看什么？！”
  陈母的声音硬邦邦的传来，林佩兰转过身来，看见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刚刚看见刘春妮的和颜悦色一扫而光。
  林佩兰没有说话，抬脚继续向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建国上辈子欠你的，那么多的好姑娘，偏偏选你这样的。”
  这话很伤人，但又是撇清不了的事实。
  林佩兰轻呼出一口气，笑着道，“是呀！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两个都没有认识的情况下，就敢和林阿婆和林有才提亲，林佩兰到现在还不知道陈建国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