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垂下眼睑，主动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很晚了。”
  可能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原因，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闷闷的，他顺手摸了摸她的腰肢，发现瘦了真不是一星半点，“没吃晚饭？”
  江暮夏抱着他的腰，脑袋都是低下去的。
  “没有。”
  他皱眉，“想吃什么，我去做。”
  “……”
  江暮夏其实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的念头，也感觉不到有多饿，所以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明显闷闷不乐的，“什么都不想吃。”
  什么都不想吃。
  韩庭之的眉心微微拧起，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脚踝上。
  “受伤了不知道找医生？”
  他看着她那红肿的脚踝，很明显比另一只肿了不少，白皙的肌肤没怎么有受伤的痕迹，此时此刻的红肿显得格外突兀，他声音都沉了几分，“就这么一个人在沙发里坐着？”
  “手机坏了。”
  “座机没坏，”他的眉心几乎拧成一股绳，“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怕打扰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男人那明显责怪却又关心的表情，唇瓣的笑意都明天挑了起来，“而且，你这不也回来了。”
  “……”
  韩庭之附身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江暮夏。”
  “嗯？”
  “我选择跟你继续，是因为我还喜欢你，”他微微抬手就这么捧住了她的脸颊，语调都温柔低沉得很，“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嗯？”
  他的指节冰凉。
  江暮夏瞳孔紧缩的同时下意识收拢了自己的表情，“我没有……”
  “没有吗？”
  他唇瓣的笑意就这么弥漫到了眼角眉梢，“夏夏，你觉得如果以后我们相处下去都是这样的规律，你每天做最多的事就是等我回来，我就能心安理得吗？”
  “我……”
  江暮夏微微抿紧了唇瓣，心里有些莫名的忐忑，也不知道这句欲盖弥彰的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我没有在等你。”
  “是没有在等，还是一直都在等。”
  韩庭之的脸庞多了几分明显的温淡，附身的瞬间呼吸就凑到了她的一侧脸颊，“江暮夏，我愿意跟你时隔七年后还在一起的原因，从来都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报复，”他就这么盯着她，“你首先是你自己，之后才是爱我，愿意跟我在一起，嗯？”
  很久了。
  从重逢到现在他的确说说话的语气有时候锋利，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调调，恨她，也恨自己。
  恨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跟她纠缠。
  同样……
  也恨这段感情走到现在，好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就算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说也不闹，总是自己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哪里。
  江暮夏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突然就感觉自己失去了倾诉的能力。
  “韩庭之。”
  “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他捏住了她巴掌大的脸蛋，在自己的掌心里，嗓音不急不缓，“我想要看到跟我最开始在一起的江暮夏，那个不管做了什么事都永远保持着自己底线的江暮夏，会跟我闹脾气吵架，会跟我撒娇说自己委屈，会抱着我问我要这个要那个的江暮夏，而不是现在这个惴惴不安总是会想着我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张口闭口就说不爱你的江暮夏。”
  他的呼吸猛然凑近，带着强烈的压迫性。
  “你懂我的意思吗？”
  江暮夏。
  明明很简单的三个字，一个人的名字，可在最开始分开的那几年时间里，韩庭之身边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敢提到这个名字。
  只有媒体新闻上，才能偶尔看到或者听到。
  “可……”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鼻尖酸涩的瞬间还是找回来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微微的哑，“如果，我做不到呢？”
  她的手都颤抖了，“你会丢掉我吗？”
  那……
  是一种出于身体本能的，甚至没有经过思考的，从大脑最根源传达出来最直接的表达，甚至都没来得及掩饰。
  “做不到也没关系，”
  他抬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嗓音温柔地一塌糊涂，甚至带着莫名的宠溺，“以后的时间还有很长，不急这一时，嗯？”
  顿了顿，才轻轻低喃地笑出了声。
  “晚饭想吃什么？”
  她微微抿唇，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