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非要我替嫁 第75节
作者:
舟载玉 更新:2022-06-07 21:03 字数:4410
“走罢,现下时辰也快到了,娘娘应当要从巫医司回来了,我们去接娘娘。”
红红的火烧云贯穿了整个天际,几只黑溜溜的鸟雀飞过,留下悠长的鸣叫声。
宫人们各司其职,谁也没有偷闲。
素白指尖隔着一段距离,虚虚地触碰在一株紫色叶片的植株,少女姝艳的脸庞上挂着认真的神情,沉声问着一旁两名身着巫医袍的老者。
任毓道:“这就是成熟的紫黎叶了罢?”
两名巫医对视一眼,笑着说道:“是哩,总算是培养出来了。”
女子呼出一口气,脸上也同样挂上了清浅的笑容,语气轻快:“多谢二位大人的指点,不然,还得花上好一会儿功夫才能够将它种出来。”
“紫黎叶只要种出来了,之后就能够种植一大片,它的叶子晒干磨成粉,入药后能有清热静心之效。”
“更重要的是,它属性温和,不会与其他药物相冲,什么都能够与它相配。”
任毓起了身,理了理因为蹲下身而发皱的裙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对两名巫医说道:“瞧着这天色已晚,二位大人可还有课外的功课?若是没有,我便先行离去了。”
两名巫医摆了摆手,说道:“没有哩,皇后娘娘今日就到这了,我们二人今日还要值班,就不送娘娘了。”
任毓颔首,告辞后就转身离开了。
脸上仍旧带着喜悦,这紫黎叶花费了快一个月的功夫,老话还是对的——皇天不负有心人。
她还未踏出巫医司的门槛,就看到等候在门口的青梨和红棉。
“你们怎的过来了,不是说过了么,不用来接我的。巫医司和岁延殿就这么一点距离,我又不是不会走。”
青梨和红棉迎了过去,一人占了一边,“娘娘,是陛下吩咐的。”她对任毓露出笑脸,探过头对着红棉使眼色。
当任毓看向红棉的时候。红棉立即附和地点了点头。
任毓挑眉,一边走一边问道:“陛下吩咐的?那他可有说为何?”
“娘娘到了岁延殿便能知晓了。”青梨神神秘秘地说道。也不知道陛下已经布置好了没有,说是要给皇后娘娘准备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宴会。
青梨只知道陛下是从景文给的话本上面学得法子,据说能够让夫妻感情更加深厚。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自从娘娘嫁入宫中后,帝后二人的感情在青梨看来,是温馨的,两人互相尊敬、爱戴。不过,不太浓烈,像是她的父母一般,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
当然,这是在她从两人的相处情况下观察到的。两人分开后的状况却又不是那般平淡。陛下那边,她经常能够从裴康还有景文那得知,陛下总是问他们该怎么办,觉得皇后娘娘不爱他。
而皇后娘娘这一边,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素日里不是到巫医司就是小厨房剩下的就是岁延殿。娘娘也没有向她询问陛下的心思,表面上,大概没有很重视这个。青梨有一次忍不住问了(主要是陛下让她问的),娘娘只是眨了眨眼,轻声说:“陛下应是喜欢我的。”
所以,青梨觉得,两人想要感情突破这种平平淡淡的情况,就要如同话本子里一般,经历一波三折而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景文的话本子如果没有作用的话,她就将自己珍藏得话本献给皇后娘娘。
任毓见问不出来,就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她转而看向红棉,不着痕迹地盯了片刻,忍不住问道:“红棉,你怎的了?”
语气带着担忧,毕竟,她与红棉相处了数年。就算红棉收敛着情绪,任毓仍旧能够感知到其状态的不对。
红棉摇了摇头,掀起眼帘看向任毓,唇角微微弯起,试图勾起笑容,但露出的表情,属实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任毓一把握住了红棉的手,冰凉冰凉的,让她皱起了秀眉,语气不由得重了些:“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困难直接与我说便是。”
青梨默默地噤了声,她也不是蠢的。红棉这都已经笑都笑不出了,指定是发生什么了。可红棉不能说话,娘娘就算是问了话红棉也没法答呀。
红棉的眼周倏然间就红了,她拼命地摇头,这是拒绝回答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不熬夜了,年轻人也熬不动了。我调整一下更新时间,尽量在白天,或者十点之前。
第97章 喜欢
暮色降临, 夕阳已经不见踪影,唯有残留的昏红色与紫蓝色交叠的云层透露出它仍旧存在的迹象。
朱红色的宫墙下,有人正弯着腰, 点亮手里的琉璃灯,而后置于石板上, 暖黄色的烛火跳动,一缕缕白色若有若无的烟雾带着烛火香气, 逸散开来。
一排排抖动的暖黄色琉璃灯,将朱红色的宫墙映衬得极为艳丽, 人的影子印在其上, 仅仅观察影子,就深觉此人身份高贵。
青年穿着玄色绣着金色龙纹的长袍,单手提着暖黄色的琉璃灯, 宽大的衣袖顺着抬起的手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另一只手将火折子收了起来。
烛光照耀下,俊美的面容全然显现出来, 漂亮的丹凤眼里绰绰约约的闪烁着火光, 暖光打在高挺的鼻梁上, 在脸侧留下一小片阴影。
只见他将琉璃灯放置到石板上, 微微转头,唇角微弯, 是向上的弧度,“景文, 这一定会有用的吧?”
一旁的人立即点头, 景文道:“陛下, 那话本可是上京卖得最好的本子了, 听说,她们姑娘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场景的描写了。这可是男主人公捕获姑娘芳心的最重要的一环。”
周晏问道:“有人这般试过吗?”
景文迟疑片刻,摇头,但是立即拍着胸脯保证,赶在周晏开口之前说道:“陛下,你看这些琉璃灯,整个上京,除了您,谁能收集到这般多?他们都是财力不足呢。请陛下放宽心,一定可以的。”
如果不行……也没关系吧?景文在心中默默地捏了一把汗,顶多、顶多再去搜罗新的话本子。
周晏颔首,有道理。他当第一人也不错。
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了几下,晚风微微撩起几缕脸侧的青丝,目光遥遥地看着远方还未出现人影的道路,低声说道:“你去看看小厨房准备得如何了。”
“是。”景文答,小跑着离开了。
周晏继续等候着,时不时往前走一段距离,又拍走得太多与人遇到了,就又返回来,如此反复几次,天黑了下来。
不免摩挲着手上戴着的莹润的玉扳指,长睫低垂,小蒲扇一般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原本眼中的期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变成了失落。
皇后,怎么还没回来?
青梨她们不是早早就去接人了么?
难不成是巫医司有什么新的任务交给皇后,所以抽不开身?他淡笑的唇也逐渐恢复了绷直的模样,要不去看看?
周晏抿了抿唇,抬步朝着巫医司的方向去了,宫墙脚下的琉璃灯照亮着这一片的路径,青年的背脊挺拔,走路不徐不缓,目光带着浅浅的情绪,浅琥珀色的眼睛在划过烛火的时候显得清透,澄净。
“陛下?”
女子轻柔带着些惊讶的声音闯入耳畔,周晏垂在身侧埋藏在袖子里面的手默默地互相摩挲了一下,他没想到才转弯就与皇后碰到了。
“咳,”周晏偏头轻咳一声,面上不露痕迹,上前顶替了青梨的位置,这才启唇,“今日怎么这般晚?”
任毓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红棉身子不适,我就先将她送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么?”周晏是知道红棉与任毓曾经发生的事情的,他瞧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青梨,启唇道:“青梨,你也不用跟着了,去照料一下红棉罢。”
“是。”青梨很配合地离去了。
任毓道:“她不同我说,逼问的话也不合适。”
周晏伸手将女子的手牵了起来,攥在手里,温声道:“之前红棉的家人,朕不是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若是有人对他们出手,朕第一时间就能得知。除了家人,还能有何事让她忧心?”
任毓感受到手上的触感,默默地回握,她将身子往一旁的人身上靠了靠,“我也不知。”
韩淮并没有用红棉的父母要挟,红棉是被亲生母亲卖入丞相府的,不过签的卖身契是活期的,到了年龄就能离府。
周晏被任毓委托这件事情后,就派人去寻了,才知道红棉一家子用着红棉的卖身钱,在乡下开了个铺子,日子过得挺好,穷秀才爹早就死了,两个弟弟和母亲共同经营铺子。红棉逢年过节会寄信到家里,算是一直有联系。
“会不会是想要出宫回家?”周晏问道,他想到红棉已经二十多了,应当是要许配人家的。
任毓摇了摇头。
知道红棉以前对她说过的想象的日子:嫁一个淳朴老实的汉子,一人主外一人主内,生个孩子,平平淡淡过下去便好。
“我早早问过她了,她不想出宫。”任毓在和周晏将所有地一切都坦白后,红棉的归宿也早就考虑了,只要红棉想,她就会同周晏说,将人送出宫。出乎她意料的是,红棉拒绝了。
她也摸不清红棉了。
红棉的嗓子被毒哑,问话也是问不来了的,其他的沟通方式又都需要红棉的配合才能进行,任毓用头在周晏的肩膀上轻轻地撞了一下,充满惆怅地说道:“我该拿她怎么办呀?”
周晏:“……”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皇后在问他,怎么着都应该回答吧?
“或许,”周晏顿了顿,他试探地说道,“或许是她有心上人了,然后心上人遭遇了不测所以才会闷闷不乐!”
他注意到两人已经走到了布置好的充满琉璃灯的道路上,但是皇后想着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周晏想要使眼色,皇后却低着头,没法使。
任毓听完周晏的话,一时讶然,沉默半晌,“这样么?”可是她没听说过红棉姐姐喜欢谁呀。丞相府的时候没有喜欢的人,那不成是入宫后喜欢上的?
可是宫中……
任毓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抬头问道:“陛下,景文出事了吗?”
周晏:“……?”
对上了奇怪眼神的任毓:“……?”
两人同一时间开口。
“这关景文什么事?”
“陛下为何这般看着我?”
周晏敛了神色,正色道:“我怎的了?”
任毓凝视了片刻,仿佛方才瞥见的神情是幻觉,说道:“许是看错了。”
这一打岔,方才说的话也都不了了之,任毓晃了晃脑袋,眼睛突然扫到宫墙脚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琉璃灯,又看向另一边,同样的整整齐齐的琉璃灯。一时之间,她下意识地重新仰着小脸看向周晏,轻声唤道:“陛下。”
周晏本来都打算直接将人引到亭子那去算了,路上没意识到也没关系,毕竟目的地也布置得很明显,皇后见到了一定就懂得他的心意了。
任毓脑子闪过青梨神神秘秘的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难怪要来接她。又想到遇到周晏时,他的脸色带着些许低落。
她缓了缓心绪,弯了弯眉眼,眸光闪了闪,对着周晏道:“陛下久等了。”语气带着歉意,她亲昵地凑过去,踮起脚尖在周晏的唇角落下一吻,“很漂亮。我很喜欢。”
周晏在这突然间的变故下有些不知所措,被亲后,脸上神情空白了一瞬,偏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才、才注意到啊。”
幽怨的话让任毓忍俊不禁,她挽着周晏的手臂,轻声道着歉:“好啦,对不起,我道歉。”
周晏仍旧别扭地没有说话:“……”
任毓:“?”
任毓:“怎的了?”
周晏憋了一会儿,耳垂都红了,因为天色已暗,而烛光虽多,也是照不清颜色,说道:“再、再亲一下,咳,朕就原谅你。”
任毓莞尔一笑,她道:“好。”
她见到对方期待的神情,没有第一时间亲上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陛下先与我来。”
牵着周晏走到不知名宫殿的一方台阶上,略微提着裙摆避免踢到琉璃灯,她上了比帝王高了两个台阶的位置后,任毓才能与周晏处于平视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