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点点头，在遇到苏玖前，她一直是非常幸运的，只是遇到苏玖后，这种幸运仿佛在逐步降低，就好像有另一个人窃取了她的幸运一般。
  不过她总觉得，窃取了她的幸运的人并不是苏玖。
  就在白素还在发呆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穿黑色斗笠的少年。
  宫昊撇了那少年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还知道回来？”
  少年也不怕“我不回来谁给你递消息？”
  少年出现后，宫昊的目光便没有继续停留在白素的身上。
  宫昊往长椅上一靠，半眯着眼睛看向那少年道“呵，说吧，什么消息。”
  少年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你派去青岚大陆那三个蠢货，全军覆没了。”
  宫昊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很久之后才缓缓道“本来也没指望他们什么。”
  少年却是笑道“还真是冷漠无情啊。”
  这时白素插嘴道“苏玖如何了？”
  少年听着白素的质问，嘴角微勾，带着几分嘲讽，心里不由得暗道，哪怕是他兄弟也有瞎的一天啊。
  这样的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和青岚大陆那位筑基第一人相比？
  宫昊若有所思的看了白素一眼，随即也不管不问，继续靠在那里。
  少年嘴角微抽，心道，这是又不感兴趣了？
  宫昊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白素见那少年不理她，宫昊也没说什么，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她现在什么都没了，就连宫昊对她的态度也变了。
  “苏玖啊，宗门大比第一名，上次看见她的时候，人家已经筑基大圆满了。”
  白素的指甲已经扣进了肉里，虽然她对苏玖的恨没有那么强烈了，可是那种攀比的心情却依然存在。
  那少年似是故意的一般，只听他继续嬉笑着说道“嗯，准确说那苏玖两年前便是筑基大圆满了，现在目测应该快要结丹了吧。”
  白素一顿，眼中险些沁出血来，怎么会这么快。
  宫昊看了那少年一眼道“还没到手？”
  少年摊了摊手掌，撇嘴道“哪那么容易。”
  这段话，白素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少年道“不过为什么要用这个办法，那女子可不像是容易被人搞定的样子。”
  宫昊勾了勾唇角“这样才会让楚墨瑾和楚洛痕感觉到痛啊。”
  “一想到有这样一天，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他们的表情了。”
  少年耸了耸肩，“我只能尽可能的帮你，但是如果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我也没办法。”
  宫昊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唇角的弧度咧的更大了几分，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指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少年离开了。
  宫昊感觉自己体内的魔丹又在蠢蠢欲动了，只见黑色的指甲悄悄的从指间漫出，他的额头沁出了层层汗水，瞳孔也变得时而红时而黑。
  白素看着面前的宫昊，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只听宫昊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素素把柜子里的东西拿给我。”
  白素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了，但是依然觉得可怕极了。
  她颤抖着打开距离她不远的柜子，一柜子的血瓶，血瓶里装着各种不同人类的器官。
  她拿了个离她最近的血瓶，赶紧关上了柜门，那柜子里的东西，她不想再看第二遍。
  她匆匆将瓶子交给宫昊，却听宫昊在她耳边低声笑道“素素，你怎么还没习惯啊。”
  白素身体抖了抖，没说话。
  宫昊低低的叹息道“罢了，你出去吧。”
  每次当他魔丹暴动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显得温柔极了，只是这种温柔在她看来更危险。
  得了宫昊的允许，白素匆匆便起身离开了，对于她来说，在这个时候，在他身边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她闻过那瓶子被打开后的味道，可以促使她恶心的连辟谷丹都吃不下。
  宫昊明灭不定的看着前方已经关紧了了房门，目光渐渐冷却。
  随后，他一掀瓶盖，一股难言的血腥之气立刻溢出，他面露嫌弃，但依然一饮而尽。
  顿时躁动的魔丹便安静了下来。
  宫昊倒在了长椅之上，瞳孔中闪烁着猩红的光，他不由得喃喃念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冰肌玉骨吗？”
  他舔了舔嘴唇，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时间飞逝，又是三年过去。
  静悄悄的冰隐峰上层，突然狂风大作。
  威力虽不比当初楚洛痕结婴时那般恐怖，但也绝不算小了。
  楚墨瑾在门外观看，开始思考着以后让这两位在门派之外进阶的可能性。
  闭关室内，苏玖依然双目紧闭。
  丹田的运转速度已经趋于极致，在“玉润冰清”的加持下，苏玖整个人都呈现出了淡淡的蓝光。
  没了铃兰暖玉的遮盖，苏玖那张绝色容颜也显露于外。
  左眼角偏下方的三片小叶子在不停的闪动着，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苏玖现在几乎丧失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有的只是识海内狂风大浪。
  就连那朵花苞都变得开始摇摆不定。
  花苞不停的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并没有对苏玖进行求救。
  不止如此，她甚至发现那花苞似是又长开了一些。
  不知多久后，识海之内开始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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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三章 你非天道，亦非法则
  “小仙师？”陈雅对苏玖笑了笑。
  “多亏了你，我们村子才得了救。”老太太激动的握着苏玖的手。
  苏玖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笑意。
  她看着如今这个和平的小村子，偶有几家升起袅袅炊烟，最终烟雾飘散于空气之中。
  没多久，苏玖面前便聚集了很多的人。
  其中一个老汉笑道“小仙师这就要离开了么？我们农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忌惮便送给仙师于路上吃吧。”
  苏玖接过了鸡蛋和包好的包袱，心底有种暖流在缓缓流淌，不知不觉中眼中布满了笑意。
  随后又有几个人纷纷带了些自家的东西，塞给苏玖。
  苏玖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各种东西，这才想起，他们似乎是因为她杀了那鱼妖感谢她才赠与她的。
  苏玖潜意识中似乎感觉哪里不对，不过很快又被这些热情的村民将心理种种疑惑给驱散。
  就在苏玖正要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她身边的云环翎道“苏玖，这村落不好吗，我想留在这里，你一定要走么？”
  苏玖不解的看着云环翎皱眉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云环翎却是笑道，“有山有水有人家，像个凡人一般过一辈子，我倒是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玖拧眉已有了不悦之色，云环翎却依然很执拗的拉着苏玖道“这里不好吗？没有纷争也没有算计，只有无尽的惬意和温暖。”
  苏玖用一种极其坚定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我等修真之人，怎可以被安逸所迷惑。”
  修真之路本就漫长而又孤寂，苏玖虽羡慕凡人的安逸，但也一直清楚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
  只是没走几步，她感觉到身后一片灼热，耳边又传来云环翎的声音“回头看看吧，你不在他们会死的。”
  话音刚落，苏玖便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掺了一片迷雾，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顿时，她的额角渗出点点冷汗，她有些木然的转头。
  那些原本含笑相送的村民，如今全都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漫天的火光在这片土地上燃烧着。
  她面前的迷雾这个时候才渐渐散去，她想起来了。
  苏玖有些难受的单膝跪地，一只手捂住额头，脸上是散不尽的苦笑，没有什么村民，也没有什么相送。
  因为这些人早就死了。
  这时，那道声音又继续在她耳边说道“苏玖，其实他们原本可以生活的很好，每三年只需要付出一个人的生命，便可以保的全村人安乐，但因为你的任性妄为，让他们死了大半。”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苏玖嘴里顿时涌出一股腥咸。
  她沉默了良久，轻声道“祸根不除早晚会酝酿出更大的祸端。”
  那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苏玖！你非天道，亦非法则，你凭什么替他们做决定？你可知道你这一决定要以多少人的性命付出代价。”
  现实中，苏玖的嘴角已然渗出鲜血。
  原本在打坐中的楚洛痕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肃穆的看着灵气汇聚之地。
  心魔劫。
  苏玖满打满算，今年也不过二十三，所经之事并不多，到底是什么能让苏玖生出这样的心魔劫...
  那次因为孙东东之事，苏玖昏迷了长达两年之久，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就变得有些不同，只是那时他们都以为只是女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心事那般简单。
  楚洛痕不禁开始回忆那段时日发生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