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唔。”
  翻译：让我说话。
  段柠挤眉弄眼了半天，没换来段谨竹的放手，反倒是戴倩和她挥挥手，继续对段谨竹道，“如果老师来了可能最后还要集合下听完老师说的才能走。”
  段谨竹：“谢了。”
  “不谢，拿钱办事应该的。”
  聊完了能放开我的脸吗？段柠垂着脑袋，将脸搭在段谨竹手上，放弃了挣扎却还保留着一丝希望。当姐姐真难，当段谨竹的姐姐难上加难。
  段谨竹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将段柠从一班的训练阵营里拐走了。像段柠这种存在感为零人缘极差的人，突然消失也没人注意，他们只会注意到那个长得好看的男生拉着一个女生走了。
  “你不是要训练嘛。”段柠不理解。
  “嗯，一起。”
  行吧，小孩子就是黏人。段柠小时候也是这么黏外婆的，但是从来没成功过。因为田里野草多，藏着各种虫子，小孩子又比较娇嫩，所以外婆从来不让段柠到田里去。后来，她长大了能去田里，但是也过了可以黏人的年纪。她不想段谨竹也尝到那种失落感。
  怎么今天这么乖？段谨竹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几眼。没心情不好，也没心情特别好，按常理来说，段柠应该会回嘴才对，再不济也会哦一声。
  篮球队正训着呢，段谨竹也没想中途搞破坏，带着段柠绕开篮球队在操场后方找了块空地。
  黄宁扔完罐子，小跑着过来了。
  黄宁先是对段柠打了招呼，“好巧，又见面了。”
  “不巧。黄宁，娘炮一个，不用记名字。”段谨竹一番下来，黄宁自我介绍都省了，就是名声被破坏的有些惨。
  娘炮？段柠盯着黄宁细看，黄宁的脸棱角不明显，皮肤比女孩子白。可是这也算不上娘炮啊。言行举止那就更没有娘的地方了。而且黄宁比段谨竹高一个头，胳膊小腿处的肌肉也比段谨竹的更紧实些。
  段柠的视线在段谨竹与黄宁之间跳来跳去。段谨竹意识到问题所在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段柠的视线。他会继续长高的，这点身高差算不了什么。
  一个多月前，段柠只需要偏个身子就能过成功绕过段谨竹的遮挡，但是现在，段谨竹长高了，段柠只到段谨竹肩膀。肩膀比头宽多了，这还真的不好绕。
  黄宁展示了一个长辈该有的风度，另起话题道，“你要在这训练？”
  段谨竹：“嗯。”
  黄宁和段谨竹的对话段柠插不进去，所以段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沉默。
  黄宁问段谨竹：“做过热身了没？”
  “嗯。”
  “那跑圈吧，刚训练强度不宜过大，跑叁圈吧。你姐姐也要一起吗？”
  “嗯。”这声是段柠自己应的。
  白痴。段谨竹肩膀一抖将书包甩给黄宁。拉着段柠的袖子走到内道，“跑完两圈去找戴倩。”
  “哦。”段柠满肚子疑惑，跟了上去。
  段谨竹跑完两圈变换外道接着跑，黄宁把书包递给段柠也入了跑道，“麻烦了。”
  书包轻的让段柠有点难以相信，段柠掂了掂，里面有液体晃动的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像是罐装可乐，除此以外，书包里应该什么也没有。
  段柠之前就怀疑过段谨竹从来不学习，因为她从来没看到过段谨竹看书，连写作业她都不曾看到过，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
  段柠将书包抱在怀中，打算如段谨竹所说的那样回去找戴倩。戴倩和王云韵就坐在操场上聊天，倒也让段柠好找。让段柠比较意外的是，陈恩也在。
  “找你的那个帅哥是谁啊？”王云韵对帅哥的积极性真是旁人比不了的。
  “我弟弟。”
  陈恩听到答复时，顿下来看了段柠一眼才接着喝水，这中间的停顿过于明显，段柠一眼就注意到了。
  “小猫妖的弟弟那就是小小猫喽，不过你弟弟看上去有点凶不像橘猫，更像黑猫。”
  段柠：……
  黑猫很凶吗？
  “真可爱。”王云韵挠了挠段柠的下巴，“好想知道小黑猫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你摸过吗？”
  “没。”摸段谨竹，这得是拿命当代价吧。段柠试着想了想，居然有点想尝试。不过很快段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后果可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摸一下嘛，亲弟弟啊，不下手多可惜。”王云韵在旁极力劝说段柠。
  段柠：我不敢。
  “你就一点也不想吗？”
  段柠：我想，但是我不敢。
  “试一试嘛，小猫妖。”
  段柠：别说了，我真的不敢。
  怕弟弟这种事，段柠只可能在心里承认。
  于是在旁人眼里便是这样一副画面：任凭王云韵怎么劝说，段柠都不为所动。
  段谨竹跑完五圈还在跑，黄宁一脸轻松的和段谨竹并肩跑着。
  段谨竹：“我以为你会有点眼力见。”
  黄宁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即笑道：“我这个电灯泡做的棒不棒？”
  段柠看见段谨竹和黄宁从面前跑过，王云韵自然也看见了，高兴的挥了挥手。那好不容易被戴倩劝消的念头又蠢蠢欲动起来。
  “小猫妖？”
  段柠听到这叁个字就脊背发凉。
  戴倩拽了拽王云韵，“体委喊人呢，报一百米的过去集合。”
  “那我们过去吧。小猫妖待会儿见。”
  段柠：别见了。我怕了。
  连段谨竹都无法做到的事，王云韵做到了。段柠是打心底里惧怕王云韵，百分之一千的畏惧，反抗都不敢反抗的那种。
  转眼间，操场那一片就只剩下段柠和相隔两米远的陈恩。
  互为同桌，相处的这么尴尬还真是不容易。段柠硬着头皮挑起了话题，“你报了什么？”
  “两百。”
  段柠找不到话了，和段谨竹段柠都很难主动说很多话，对陈恩，段柠能想到这一个问题已经算很不错了。
  陈恩将水杯收进书包道：“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嗯。你那时候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是我说我弟弟的时候。”
  陈恩用那时候的那种眼神看着段柠，“你们不像姐弟，像情侣。”
  情侣？这句话像重磅炸弹一样在段柠心里炸开。而抛下炸弹的人已经收好书包走上了回家的路。
  “你姐姐和一个男生坐一起哎。”休息的时候黄宁继续挑事道。
  段谨竹擦擦脸上的汗，连看都没往段柠的方向看一眼，对着黄宁道，“我知道。你能滚了吗，我自己训练。”
  “我是怕你误入歧途。你不喜欢了还能全身而退，你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