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家公司……
  温悟楚眼前忽然浮现一副画面，自己穿着一身花农装，精心的给面前的三株多肉施肥松土，身边围了三圈人群，一个个双眼冒寒光，手上拿着铲子，随时打算把三株多肉挖走。
  一旁的柏晟修安慰他的小经纪人：“没事，我听周泽修说，大部分公司代表薛景睿都不想见，符志文能让小薛留下印象，大概是因为带了特产过来吧。”
  温悟楚看着桌上那些苏式糕点，神情复杂。
  他决定了，以后不再控制薛景睿的食量，薛景睿想吃什么他就买什么，务必要让薛景睿吃得开心。
  晚饭结束，温悟楚还是很不安。
  最后他决定找自己的发小殷希然倾述。
  电话一接通，对面那多情风流的声音就传来。
  “哎呀我的小温温，你终于想起我了。”
  温悟楚叹了口气，把最近遇上的烦心事和殷希然说了一遍。
  殷希然啧啧了两声：“哎呦，何止薛景睿啊，你是不知道，打柏晟修主意的也有四五十家公司了，还有些是有贼心没贼胆，自知小庙容不下大佛的，不然还有更多会参与对柏晟修的竞争。”
  温悟楚一惊，这些他都不知情。之前的确是有不少公司找他洽谈，他都简单明了拒绝，但他不清楚对方竟然直接找上艺人。
  “就我知道想挖柏晟修的，四大公司都有，还有实力强劲的海外公司和一堆二线公司。至于戚靖泽，那就更不用说了，不仅仅是娱乐公司，欧洲豪门球队都派了一堆人来，好多天天诅咒你耽误球员发展。”
  温悟楚听得一愣一愣。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好事，说明你的艺人价值太高了，整个市场都看好他们的未来行情。”
  “艺人是人，不是商品。”
  电话对面的殷希然翻个白眼，这就是市场派和情怀派的显著差别。
  “其实想想也可以理解，戚靖泽不用多谈，现在全华国关注度最高的人物。至于薛景睿，现在唱片市场这般萎靡，薛景睿这样的声音，特别适合发高质量的专辑，愿意购买的人肯定不再少数，说不定能重新焕发实体唱片的生机。”
  听到殷希然的分析，温悟楚不住点头。
  现在歌手的生存模式普遍是流连于综艺节目和演唱会，有的转行做了演员主持人，能够踏踏实实发行专辑做音乐的不多，唱片能有销量的就更少了。
  薛景睿那独特空灵的音质，的确很适合高质唱片，打算用薛景睿重新开拓原本的旧路，的确是很多唱片公司的考量。
  “至于柏晟修，他更不用多说了，他的演技连我都有几分震撼。你要想想，现在的观影人群普遍偏年轻，所以那些有人气价格高演技烂的小鲜肉反而比成熟演员有市场，比如我们公司现在那几个顶梁柱，有时候演技烂得我都想直接摔盘子。”
  殷希然喜欢骂自己人的老毛病一点都没变。
  “老戏骨不少，为什么投资公司都想找小鲜肉？就是因为找这些演员不会亏钱，能做到稳赚不赔！这年头还是粉丝经济最有市场。但这样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就是烂片一部接一部，不是小鲜肉粉丝的群体，怒气值已经到了顶峰。”
  殷希然继续分析道。
  “然而柏晟修不同，他真的是为数不多颜值演技人气都在线，表演还得到众多名导赞扬的演员，这种价值已经超高还有无限潜力的产品，那就是钻石产品，大家想要出手拿下也不足为奇。”
  温悟楚必须承认，殷希然说的每一条都在理，但殷希然分析得越细致，他的危机感就越强烈。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那么迫切的想留住一个艺人的想法了，或许是因为在他们身上，自己可以看到梦想实现的可能。
  “其他公司我不知道，我自己家公司开出的条件我是清楚的。我大哥知道二哥之前想要困住柏晟修的策略是失误，现在转变策略，极力想要拉拢柏晟修，开出的条件都快跟顾修君那样的顶级大神差不多了。讲真，我都有些心动了。”
  温悟楚心里一沉。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艺人跳槽的高峰期。
  上一周才有一个一线女艺人离开了原公司，跳槽到华龙影视。
  在签约仪式上，当有记者问起女艺人，为什么没有选择和培养了自己十年的原公司继续合作，女艺人表示“非常感谢原公司栽培，才有了现在的我。然而演戏需要激情和灵感，我在原公司有些灵感枯竭，希望能够在华龙影视找寻到新的源泉，在演戏上有更深的领悟。”
  那一番话说得得体又漂亮，即不忘感恩前公司，又对新公司表明了期待。
  然而业内所有人都知道，女艺人在确定不和前公司续约后，整整半年，前公司是一部戏都没给她上。
  女艺人之所以会放弃在原公司一姐的位置以及倾尽资源对她的栽培，就是因为华龙许诺了更好的条件。这种条件，不仅仅是金钱，还包括在行业内的地位和众多资源。
  这个一线女艺人刚进华龙影视，一下子就接拍了两部和山姆国合资的跨国大电影，并且都是女一女二的戏份，这种资源，她在原公司怎么也是拿不到的。
  这个圈子早就已经是资本说话了，很多所谓的梦想，恩情，可能只能是一种内心的理想国了。
  温悟楚觉得喉咙有些酸涩，想到了之前在华龙影视的种种，被叶桐予挖墙角，被公司选择放弃。
  “不过话说回来，柏晟修还是一点商谈的余地都不给我大哥啊，大哥回来时候那个脸色，我可以笑三天。”殷希然的愉悦透过电话线都能听出来。
  听到这话，温悟楚忽然觉得，刚才冒出的一点点伤感被渐渐的消融，内心原本汹涌的海水渐渐变得平静，晴暖的阳光将海面照耀得波光粼粼。
  “话说那么多娱乐公司一定很好奇，这三个人怎么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什么条件都诱惑不了。估计好几家碰壁的外国大公司都怀疑你给下了华国苗疆术吧，哈哈哈哈。”殷希然心情颇好。
  温悟楚汗颜：“我大概会建议他们多去多肉摊上淘淘。”
  殷希然继续哈哈大笑：“这个建议不错，谁保证没能碰上第四棵第五棵呢？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植物精，也没理由对你这么坚贞不移啊，该不会，你的报酬真的是肉偿吧？”
  温悟楚内心飘过一串省略号。
  因为被挖角的事情，温悟楚一夜都辗转反侧。
  一大早，温悟楚刚到工作室，就被穆茜茜高分贝的声音给惊到。
  “天啊，李河铭和齐嫣然离婚了，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李河铭和齐嫣然是圈内出了名的模范夫妻，结果前几日被拍到双双出轨。
  就在众人看戏两人打算如何公关，是打算说拍到的人是朋友，还是打算先咬一口对方，没料到两人竟然果断分手了。
  这个圈子里，模范夫妇的人设总是非常容易崩塌，毕竟这个圈子受到的诱惑总是比外界多。
  “年前金童玉女分手，现在模范夫妻分手，这世间看来是没有真情了，还不如一个人潇洒过活。”穆茜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