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王妃要升级 第302节
作者:郭小闲      更新:2022-11-14 17:48      字数:8072
  赵凌听出昭和帝话语中的要挟之意,但是,他岂是那种别人要挟两句就会妥协的人?
  “父皇,于国而言,靖北侯楚毅能征善战,是我朝国柱巨石,儿臣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皇因为私愤而毁了靖北侯府,于情而言,太子妃楚氏乃是儿臣明媒正娶的妻子,儿臣曾亲口向她许诺,今生今世都不会辜负她,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保护她的亲人;如今,月儿虽不在身边,但承诺却一日不敢忘。儿臣向来说到做到,答应了爱妻的事绝对不会食言。所以父皇,只要有儿臣在的一天,靖北侯府就会在青州屹立一天,谁要是敢动侯府,就是在跟我赵凌作对。”
  看着一心袒护靖北侯府的赵凌,昭和帝气的捂着心口大喘气;好啊!真是好啊!他教养出来的好儿子,竟然都敢跟他叫板了是不是?
  “敢动靖北侯府就是在跟你做对?很好,赵凌,朕要是一定要动靖北侯府,你是不是连弑君杀父这样的事都能做的出来?!”
  赵凌立刻道:“儿臣绝对不敢生出这种心思。”
  “不敢?呵呵!你若不敢,为何还提着长剑来见朕?”昭和帝浑浊的眸子在赵凌手中的长剑上扫过,嘴角噙着轻蔑的笑:“朕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亲手教养出来了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儿子,为了一个抛弃你的女人,为了一个外人,居然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刀剑相向;赵凌,在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看着昭和帝气的捶打着床沿,赵凌抿着嘴唇,双膝一曲,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冲着昭和帝磕了一个头,神色不卑不亢道:“在儿臣的心里,父皇是无人能够取代的,儿臣的生命、荣誉,都是父皇给予的,儿臣永远铭记在心;只是,儿臣绝对不能眼看着父皇胡闹而置之不理,父皇,靖北侯府绝对不能动,不然这就相当于给北蒙打开了侵犯我大魏的大门,到那个时候,战火再起、生灵涂炭,父皇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儿臣知道,父皇不喜欢月儿,可是父皇,月儿是儿臣最爱的妻子,父皇不是口口声声说疼爱儿臣吗?看在儿臣的面子上,父皇就不能后退一步成全儿臣吗?”
  “儿臣知道,父皇期待儿臣成为一世明君,儿臣可以在这里答应父皇,绝对会完成父皇的期待,但也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绝对能够治理好大魏的万里江山,更能驯服住能人猛将。”
  说到这里,赵凌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目光灼灼的看向昭和帝,神色坚定道:“所以,儿臣在这里恳求父皇,请您主动退位吧。太医说您的身子需要静养,以您现在这样的状态养在宫中实在是对身体不益,儿臣会命人将父皇送去漯河行宫,那里有温泉滋养,四季温暖如春,父皇在那里调养这身子,一定会事半功倍。”
  昭和帝在立赵凌为储的时候,就想到了要将手中的皇位交给他,只是让他没料到的是,如今这皇位他还没主动交出去,儿子就提着长剑来找他要了;而且,美名其曰是要让他静养身子?!
  想到这里,昭和帝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早就该醒悟,自己的儿子性格多少也有些像自己的,真正凶狠起来只怕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昭和帝不留恋皇权富贵,因为那个皇位他已经坐了三十年,早就让他坐腻了、坐烦了。
  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皇位是儿子为了保护外人而从他手中要走的,昭和帝的心里就会产生不平衡;他亲手养大的儿子,到最后,不站在他这个当父亲的这一边,反而为了护着其他人而跟他这个亲生父亲作对;这要他如何能够接受?
  昭和帝看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儿子,心里不断的传来惋惜的叹息声: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只可惜,被那个妖女给蛊惑了;蛊惑到连老子都不要了。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将楚毅的女儿指给了自己的儿子,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绝对不会再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昭和帝浑浊的眼睛里也闪现出自己的坚持与狠厉:“朕要是不想将皇位在这个时候传给你呢?难道凌儿你敢跟朕抢?”
  赵凌目光不躲闪的看着昭和帝,道:“儿臣绝对不敢跟父皇抢,只是儿臣已经代替父皇以太子身份监国多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父皇若是不愿意离开泰安宫,那就继续住在这里吧,儿臣会派忠心的太医好好地为父皇调理身子;至于前朝和皇宫里的其他事,儿臣就传令不让外人来打扰父皇了,免得惊扰了父皇的静养。”
  昭和帝算是听出来了,这臭小子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居然学着他的手法软禁他这个当父亲的?
  好!真是好啊!如此魄力和手段,真不愧是他一手*出来的好儿子!
  昭和帝脸上的笑容带着苦涩,他也不愿意让他们的父子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随着局势的发展,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会变的身不由己。
  一直持剑保护在昭和帝身侧的宋扬从头到尾都听着这对父子的谈话,他身为昭和帝的心腹,自然事事以昭和帝的命令为先;眼下,看出太子有软禁昭和帝的意思,宋扬连犹豫都不曾,抽出腰间的佩剑就冲了出来,将昭和帝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紧盯着面前的太子。
  丝毫不带惧色,道:“殿下,请您放下手中的佩剑,属下可以当做没听见刚才您说的大逆不道的话。”
  赵凌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宋扬的存在看在眼里,所以,才会允许他留在殿中听他和昭和帝说了这么多;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不识时务的,居然敢拿着佩剑威胁自己。
  赵凌嘲讽的看向被宋扬护在身后的昭和帝,道:“看来父皇还真是养了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连本殿下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昭和帝扶着闷疼的心口,看着儿子嘴角的嗤笑:“御林军向来只忠于天子,不受任何势力的挑唆和威胁;他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是要对朕忠心耿耿。”
  赵凌也不瞒着昭和帝,道:“父皇,您不会以为儿臣这次进宫,什么都没准备吧;当日儿臣在这里可是吃了大亏,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儿臣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说着,赵凌就从怀中摸出了金色的令牌,展露在昭和帝面前道:“父皇,儿臣绝不敢做出弑君杀父之举,更不敢怠慢父皇一分;只要父皇答应不对靖北侯府下手,儿臣愿意继续当一个听话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出让父皇不悦的事;但如果父皇执意如此,那也别怪儿臣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让父皇伤心的事了。儿臣知道,御林军是父皇手中最忠诚的王牌,可儿臣的手里也是攥着王牌的,三万护城军已经被儿臣调进京城,只要儿臣一声命令,这偌大的皇宫就会被护城军团团围住;到时候,就算御林军本事再大,被围困之下,就如圈进铁笼中的鹰隼,恐怕也翻腾不出多大的浪花。”
  “父皇,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你我父子之情恐怕再想挽留,也来不及了。父皇,儿臣在这里恳求你,儿臣可以不计较你为了拆散儿臣和月儿做的那些事,也可以原谅你逼迫老七做的那些事,儿臣做出妥协,也请父皇也退让一步,你既然已经决定将大魏的江山交给儿臣,何不交的潇潇洒洒,相信儿臣一次,儿臣绝对不会辜负父皇的嘱托与重望。”
  看着被赵凌拿在手中的金色调军令牌,昭和帝就知道他家的这个臭小子这次进宫真的是做足了准备;连护城军都敢拉来对付自己的父亲吗?好!够心狠!
  昭和帝推开护在他身前的宋扬,蹒跚着脚步走到赵凌面前,这是他们父子这段时间以来距离最近的一次;昭和帝眼神幽沉的看着他最疼爱也是最亏欠的儿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知道,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朕也知道,你心里的打算究竟是什么;你喜欢那个丫头,喜欢到为了她的家人敢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刀剑相向,只是孩子,很多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个丫头,她根本不值得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凌儿,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今日对那丫头的一腔真情。”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上天入地的寻找
  云霄一直守在泰安宫的门口,虽说人在外面,心却随着太子一起进了殿内;只可惜殿里的情况他亲眼看不到,只能通过偶尔从里面飘出来的只言片语,判断太子在里面的情况。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云霄心急着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眼角一抹暗青色的锦袍飘过,跟着,云霄就看到了自家主子沉着难看的脸色从殿里走出来。
  云霄下意识的就以为太子殿下跟皇上谈崩了。
  也不能怪他有这种想法,只因此时昭和帝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实在是太低,想到前几日自己不在太子身边的时候,太子竟然被昭和帝软禁在皇宫之中,而且还安插了萧刚在太子的身边监视着太子。
  他和萧刚都是一起伴随在太子身边的老人,当初在姜家和煊王如日中天的时候,为了谋得储君之位,他与萧刚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纷纷效忠于太子;可谁也没想到,昭和帝的棋子埋的这么深,竟然连萧刚都是他的人。
  云霄是最了解自己伺候主子的性格的,如果是别人背叛太子,太子或许只是生气,但并不会放在心上;但萧刚是谁,那是太子可以称兄道弟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别人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暗桩,,可想在知道全部的真相后,太子心里所受的创伤有多大。
  忠心的手下背叛,已经让太子十分难过了,但谁也没料到昭和帝的心居然这么狠,将事情做得如此绝,连太子身边最后最亲近的人他都要横插一杠子;想到熙王对太子的隐瞒,想到太子在冲出凌王府时那副想要杀人的模样,云霄就在心里无比的心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昭和帝要这么做,他不是亲口说了,太子才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吗?既然是最疼爱,为何还要将最宠爱的儿子折磨到这种境地?不让他的身边再有挚友,再有兄弟,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谁也不敢相信,这才是昭和帝的真正目的吗?这才是他疼爱儿子的手段方法吗?
  云霄看着越来越孤僻的太子殿下,心里真的是难受极了;以前太子在当王爷的时候,就经常形单影只,那时他就期盼着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出现在王爷的生命里,能够温暖他,能够让他像个寻常的人一样开怀的大笑出声。
  现在,好不容易那个人出现了,昭和帝却是再三阻挠;想到因为太子妃的离开太子抑郁寡欢的样子,云霄就在心里难受的抓心挠肝。
  如果不是身份使然,他真的很想冲到昭和帝面前好好地问一问他,在太子年幼的时候他没有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也就罢了,为什么在太子长大成年后,他又要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插手他的生活、他的人生;如果插手是往好方向带也可以,但结果呢?
  结果是太子与太子妃之间误会重重,太子再次变成了孤身一人,这分明就是将太子往绝路上带,世间是个父亲,都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赵凌站在泰安宫门前站了许久,直到头顶的太阳刺眼的照在他的脸上,他这才眯了眯眼睛,回头看向朝他露出担心之色的云霄。
  “怎么这幅表情?看见本殿下这样完整的出来不开心吗?”
  云霄立即摇头,道:“属下是在担心太子殿下,殿下,皇上还是继续为难你了是不是?他还想冲着靖北侯府出手,对不对?”
  云霄认为,此时阻隔在太子与太子妃之间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靖北侯府的安全存亡,如果殿下真的无法在昭和帝的阴谋下将靖北侯府保住,恐怕就算是将太子妃找回来,娘娘也无法跟殿下回到过去了。
  赵凌此时的心情显然是有些放空,所以才有心思跟云霄主动说了几句话:“如果,我是说如果,本殿下真的无法在父皇的手中将靖北侯府护住,你说,见到月儿时,本殿下该怎么劝说她?”
  这个问题倒是让云霄为难了,他皱着眉脑子飞快的旋转着,一边思考一边回答:“属下觉得,应该让娘娘知道你为了靖北侯府真的是尽力了,千万不能让娘娘在心里生出你杀了她父兄的念头,不然,以娘娘的脾气,殿下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娘娘的原谅。”
  是啊!连云霄都看的出来,在楚星月的心里,她的亲人比他这个丈夫还要重要;所以,父皇才会对他说出月儿不配他对她这么好的话;可是配不配,在这个世上只有他赵凌知道。
  没错,他曾经是渴望着、要求着楚星月的心里满满当当的都装满了他一个人,他不要自己的女人太博爱,他只要求自己的女人将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一辈子都围绕着他打转,将他视为人生的唯一。
  可是,在慢慢跟楚星月接触之后,他发现,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不同。她很善良,善良到明知道萧睿渊的身份非同一般,也要尽力将这个孩子护在身边;她很多情,多情到让他不止一次的为元枫吃醋,在他多次因为元枫想要冲她发火的时候,在看见她坦荡的眼神时,他又败下阵来。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多么不一样的女人;她的世界,他不会是全部,她的生命注定了会是丰富多彩的,这样的一个女人,活出了其他女人都没有的鲜活,也活出了其他女人没有的靓丽多姿。
  在见识到这个美好的她之后,他又怎么能忍心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勉强她改变呢?
  他告诉自己,她的世界他不是全部,没关系,那么就让他的世界她成为全部吧;她爱的、珍惜的、想要守护的,他都替她去做;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成为她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那个存在。
  可是她的特立独行,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扎眼了;父皇不喜欢这样的她,许多人都不理解这样的她,而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心胸宽广,元枫的事,包括这次楚赫的出事,里面多多少少都有些他的影子。
  他好害怕自己的阴私会被她察觉到,就像是父皇在他面前暴露出他对楚毅的嫉妒时他露出来的震惊,他担心,有一天楚星月也会朝着他露出一样的神情。
  到那个时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今日父皇在他面前的勇敢和冷静。
  很多人都以为,他赵凌对楚星月一往情深,能够得到他的爱,她该是有多么幸运;而那些人却不知,她更好。
  不忍看着云霄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赵凌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向他,道:“父皇的身体需要绝对的静养,皇宫是个嘈杂的地方,刚才我进去跟父皇商量了一下,他同意搬去漯河行宫住一段时间。”
  云霄正在心里抓心挠肺的想着该怎么帮太子殿下处理眼前的问题,却没想到殿下话锋一改,却是带来昭和帝要去漯河行宫居住的消息。
  漯河行宫位于南方,四季温暖如春,还有十分舒适的温泉环绕,的确是个适合疗养身体的好去处;只是为何昭和帝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却是要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去行宫;难道是……
  难得能让云霄露出喜怒言表于色的表情,只见这小子开心的都快跳起来,“殿下,您的意思是,皇上他不插手靖北侯府的事情了?”
  在刚刚殿里那种情况下,父皇就算是想要插手,他也做不到了;当初父皇没将他成功留在宫里继续软禁着,就应该想到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他就不是当初那个随随便便就能被软禁起来的太子了。
  赵凌目光凌然的看向开心的眼睛都快笑眯起来的云霄,叮嘱他:“我总是感觉月儿并没有走远,她一定是还在京城附近,甚至还没有出城;吩咐下去,就算是将整个京城翻烂了,也必须将月儿找出来;我要告诉月儿,她害怕的永远都不会发生,她在乎的人,我承诺过的,一定会履行。”
  在云霄看来,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劝住皇上不要对靖北侯府动手,太子妃回来那绝对就是早晚的事;太子妃最看重自己的家人,眼下既然家人无碍,回到自己的丈夫身边,难道不应该吗?
  云霄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立刻郑重其事的向自家殿下承诺道:“殿下请放心,属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太子妃娘娘找回来。”
  等那个女人被找回来,赵凌觉得自己这次绝对不能再手软了;这臭丫头,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毛病还学上了是不是?
  他赵凌难道真的就是一块可以随便丢弃的废物吗?她开心的时候守着他,天天将他哄的跟掉进蜜罐里似的,不高兴了放把火就跑;要是让他查出是谁在背后帮了她,他一定会让那个人好看。
  云霄快步朝着宫外跑去,赵凌却想到了宫中的人,脚步一转,去了长信宫的方向。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两份恩赐
  长信宫里,萧刚满身是伤的躺在厚厚的地毯上,从伤口处溢出来的鲜血早就被地毯打湿,留下黑红色的痕迹。
  照顾在萧刚身边的福总管则是难掩心疼之色,一面将金疮药大把大把的往萧刚身上的伤口上洒,一面忍不住唾骂道:“这帮该天杀的,竟然真敢下这么重的手,等杂家出去后,定会让这帮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们好看。”
  听到福总管心疼的叫骂声,萧刚忍着疼痛,闷闷的笑出声来。
  曾经他是昭和帝身边的红人,宫里的人巴结他、逢迎他,甚至是敬畏他;如今,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他被昭和帝嫌弃了,宫中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捧高踩低,他遭受这顿毒打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受伤,福总管竟然会如此心疼。
  想来福总管是看着自己长大,多少心里也是有几分情分的,所以才会忍不住大骂了这些人。
  萧刚轻轻地笑出声,因为笑声扯着胸口的伤口,顿时又让他疼的龇牙咧嘴,冷汗不住的从额头上往外冒。
  看萧刚疼的脸一阵阵的发白,福总管蹙着眉训斥他:“被打了还这么开心,杂家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总管,你是说对了,我是真的很开心。”萧刚压着胸口闷闷的咳嗽出声,道:“我这辈子,心里真正跟的主子,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只可惜命运使然,让我遇见他的时间太晚了;等我幡然醒悟时,已经做错了太多事;现在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是我应得的。但老天还算对我不薄,让我再余生的最后还能帮助他,也算是叫我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什么余生不余生,你还这么年轻,杂家都不敢说自己现在会死掉,你怎么就开口闭口都谈死?放心吧,杂家给你用的金疮药可都是太医院里最好的,绝对能将你的这条命保下来。”
  萧刚笑,道:“总管,你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这条命虽然被太子保下来,可是那日我假扮成太子让人将太子带出皇宫,皇上必然是震怒的;不然,又怎么可能日日任由慎刑司的人将我拉去拷问。”
  萧刚的话说的已经是十分委婉了,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典型的就是无论对与错便是严刑拷打的地方;萧刚在慎刑司里出入了几天就已经伤成这样,可想在里面经受的折磨;他能支撑到现在,全凭自己这幅会武功的身体,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福总管就是是将萧刚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听见萧刚说出这么悲观的话,一时难以控制眼底的酸涩,差点滴出泪来。
  萧刚却没看见福总管眼里的不舍,而是继续轻轻笑着,说:“其实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是我背叛了皇上,他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能受着,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给他;能在最后,再帮太子一次,老天待我始终不薄;如果人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做他人的暗桩,忠心耿耿的守在殿下的身边,当他真正能够相互托付的好手下。”
  “你这个傻孩子……”
  “人活一辈子都已经够长够苦的,何必还要纠结于下辈子。”
  清冷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跟着,就看见穿着锦袍的赵凌出现在二人面前,赵凌依旧神色冰冷,看着趴在地毯上满身伤痕的萧刚,下意识的就皱了下眉,但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遮掩住,道:“当初在你帮着本殿下离开长信宫的时候,本殿下就对你说过,从今往后,我们谁也不欠谁;所以,你用不着为自己曾经的行为再向本殿下赔罪;父皇将你给了我,你的将来,你的命运,自然是要由本殿下说了算。”
  萧刚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太子,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的伤实在是太重,刚扑腾了两下就重重的栽倒在地,还把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福总管生怕这不听话的臭小子将自己的性命给折腾没了,赶紧阻止他,道:“混小子,你能别再乱动了吗?难道你是真的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所以就如此糟践自己?”
  萧刚疼的说不出话,只能睁着千言万语的眼睛看向赵凌,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发出一个接着一个的音节:“殿、……殿下……”
  看见萧刚这样,赵凌心里也是一痛;他并非真正冷漠的人,尤其是对待曾经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始终真情相待;萧刚当初背叛他,让他伤痕累累,但这也足以证明,萧刚在他心里的位置之重;眼下看见他伤成这样,他也十分不忍心。
  便立刻道:“行了,你就这样趴着吧,不要乱动了,弄脏了这里还要辛苦宫人过来洗。”
  听着太子近乎无情的声音,萧刚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满足;他很清楚,殿下是在心里原谅他了,不然,不会对他讲这种看似无情实则关心的话;他伺候的主子是个心善的,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赵凌看着不断给萧刚止血的福总管,想到自己的安排,道:“福总管,这些年来你勤勤恳恳的照顾在父皇的身边,也是辛苦了;如今你年岁大了,本殿下决定将你放出宫;听说你是浙州城人,不知家中可还有亲人?”
  福生自从跟了昭和帝之后,就没想过要再回到家乡;当年年幼时,他被贫苦的父母卖到了宫里,去了子孙根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跟他血脉相融的亲人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抛弃了过去的一切,让自己变成了现在的福生。
  多年过去,家乡里应该还有亲人吧,只是,他都不想去见了;如今听见太子恩典他,要放他出宫,能够被放出宫跟家人团聚,这是宫中许多宫人都日夜期盼的恩赐;可是对福生来讲,这并不算是恩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