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发家致富 第84节
作者:
雾苏台 更新:2023-03-19 23:20 字数:4197
“不一定是泉州城内。”萧钰喃喃道,“这到底是是什么病?…还有吗?”
元白歌看了沈琢一眼,又看向阿烟,面色难看:“还有,江家在来得路上。”
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沈掌柜,我是江昀。”
作者有话要说:
脆膳和鲢鱼的做法参考的是苏菜《梁溪脆膳》和《拆烩鲢鱼头》;
第102章 江家(三)
“原本是想明日来请你们。但爹说毕竟咱们是一家人, 让你们住在外面成何体统,深夜前来,没吵着你们吧?”
“没有, 不算深夜。”沈琢如实道。
他看了一眼阿烟, 只见她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后。入泉州以来的阿烟似乎一直都有心事,不像在京城那么活泼好动,平日里连话都很少说。
今晚就能见分晓了,沈琢想。
“祖父只有白日里会醒上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昏睡。”江昀说着,将他俩带去了一方小别院,“这里安静,临时收拾出来的屋子, 还请三弟莫要嫌弃。”
“有劳。”
“有事喊仆役就行, 江管家也在。今日天色已晚,三弟和阿烟姑娘早些休息。”
院子里的人散了个干净,一瞬间又变得安静下来。沈琢原本没有打算今晚就过江府, 但胡老要静养, 他不愿这些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胡记叨扰。
屋里简洁整齐,江昀贴心地给两人准备好了夜宵吃食。沈琢吃了半块,感觉索然无味,他确认阿烟无事之后,便早早地躺下。
江家到底是江南第一富商。府邸约莫又两个尚书府那么大,门口一方水池,几尾红白鲤活泛在其间。白石板路通往正堂, 金镶玉的屏风摆在正中央, 院落空旷采光极好, 让整个宅院都显得透亮。
沈琢到的时候, 正堂满满当当的坐好了人。主位一男一女,衣着华贵,烫金的布料上好的玉石,金钗玉环,浑身上下就透露出两个字——有钱。
江家老爷子膝下本有三子二女,或许是年轻时作恶太多,到如今只剩下两子一女,由长子江毅继任江家家主之位。
江毅的目光将沈琢打量了个遍,慢悠悠地开口:“你便是卓君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如今回来,也算是好事。”
卓君…叫得还挺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有多疼这位小女儿。
沈琢心里嗤笑,面上不显,他一字一句道:“在下沈琢,此次只是回来同江府商量我娘族谱一事。”
“卓君是我江家的人,又记在母亲名下,乃江家嫡女,此等地位非其他所可以比。”江毅打断沈琢的话,一一指着在位的人介绍,随后又道,“请你回来,同样是商议有关族谱的事…至于具体,还需等你见了你外祖父再做打算。你外祖父年事已高,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流落在外的你。南苑环境清幽,以后便是你的院子了。”
“江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认祖归宗,总好过外头传一个罪臣之子要好听的多。”江夫人看着江毅的脸色,解释道,“你大哥千里迢迢入京,我们江家不顾非议让你回来,为的就是让你清清白白。”
“以后回了江家,以前的营生也不必再干,可随着兄弟姐妹入学堂,或学着家中事务的打理。明泊以后是要接手江家,你当以辅佐他为主。”江毅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看向沈琢,“君子远庖厨,多读圣贤书才是正道。”
“那敢问江老爷,江家多读圣贤书的各位少爷,读出名堂来了么?”不待江毅回答, 沈琢便继续道,“既然没有,又有什么资格说‘君子远庖厨,多读圣贤书’的话呢?”
“放肆。”江毅脸色沉了下来,他铁青着脸吐着字,“牙尖嘴利,不知你的教养在何处。”
沈琢莞尔一笑:“我就是一个厨子,要什么教养,实在是不敢攀江家的亲戚。”
见江毅要发怒,江昀立马出声,打圆场道:“小姑之事还有些许误会,想必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父亲,不如让三弟先去见见祖父。”
静默片刻,江毅起身,冷冷道:“随我来。”
去江仁的屋子时,正堂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江毅和江昀几人,后头还跟了几位女眷。沈琢不动声色地将周围打量了个遍,只觉得这条路走起来有些不舒服。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两旁向内挤压,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
相对昨晚的南苑,北苑更加华丽些。里里外外十几个仆役候着,穿着素白的丫鬟衣服,腰上却一律用红丝绦系了一个结。院落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药味,还混着浓郁的檀香,越靠近屋子越甚。
“父亲,儿将人带来了。”
屋子里用羊毛毯铺了地,明明是夏秋交替,尚有余热,屋子里却冷得出奇,头发花白的老人,听见江毅的话缓缓睁眼躺在里间的榻上,身上盖着昂贵的被褥,浑浊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落在沈琢身上。
胡老将死,精神却好得很,像是自愿赴死而淡然超脱的隐士。而江仁不同,他的眼里带着挣扎,带着不甘,在看见沈琢时那股欲望愈发强烈,双眼闪烁。
那目光令沈琢十分不适,让他想起阴沟的腐臭味。
“你…你是…沈琢…”江仁说话断断续续,嘴角还流出了一些粘液。
沈琢这才发现江仁的嘴巴是歪着的,连带着双颊凹陷,瘦的像是一副**的骷髅架子。
“是,他就是沈琢。”江毅轻声道,“他回江家了。父亲,您也会慢慢好起来。”
“让…让我看…看看…”江仁努力地朝沈琢招手,奈何后者无动于衷。
江昀推着沈琢的背,将他推至床榻前,沈琢这才回过神来,朝江仁喊了一句:“江老爷子。”
“好…好,像卓君…”江仁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把揪住沈琢的衣袖,“生辰…八字,入…入族谱。”
他看着枯瘦,力气却出奇地大,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那股执念连沈琢都感觉到了。只是——
“不入。”沈琢神色淡淡,“二十年前我娘被送出江家,我又被上官家丢弃,如今我既不姓上官,也不姓江,我姓沈。”
“胡闹!”江仁激动起来,连面色都红了几分,“需…需得…姓江!”
“我只身一人,姓什么叫什么,江老爷子您好像没权利更改。”
“我…我是你…是你…外祖父!咳咳咳…”
“你把我娘送至别人床榻时,也没想起来你是他父亲,如今在我这装什么血浓于水?”沈琢可不管江仁病不病着,这苦肉计用在别人身上可能会心软,用在他身上却是徒劳。
几十年没管过的女儿,突然将她儿子接回来好生招待——沈琢不信什么良心发现。
无事献殷勤。
他朝江毅道:“看也看了,江老爷,该商量我娘族谱的事了吧?”
“你就不顾念一点情面?好歹卓君也是我江家儿女。”江毅安抚了一番江仁,将人带出屋子,坐在院子里先喝了一杯降火茶,随后冷笑道,“真是冷血。”
“我当然顾念情面,可我不信你江家能顾。这一桩桩一件件,要不是事关江家的利益,你们决计不会管我的死活。”沈琢坐在江毅对面,“江老爷要我来做什么,不妨直说。”
“如你所见,只是老爷子想见你。”江毅正要说什么,就见一个家丁跑了进来,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对面的人立马变了脸色,起身往外走,丢下一句,“明泊,送沈公子回南苑。”
沈琢目送江毅离开,顿时觉得无聊,他走出院子,领了阿烟朝南苑走。江昀反应过来,立马跟上:“三弟,父亲脾气如此,你莫要放在心上。”
“江公子,我不明白,我这么不待见你们家,你却还能上赶着喊我三弟,图什么呢?”
江昀看了一眼阿烟,图什么显而易见。
沈琢瞬间黑脸,将阿烟隔在一边,警告道:“收起你那些心思。”
“可我对阿烟姑娘是真心实意。”江昀毫不避讳,“即使你厌恶我,厌恶江家,我也不会放弃。”
“是吗?”
“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阿烟姑娘这样秀外慧中、又合眼缘合心意的女子,明泊一生再也遇不上第二个。”
见沈琢不接话,他也不觉得尴尬,继续道:“我家中还算殷实,自己手里也有几处薄产,父母不会苛待他人,阿烟若进府,也不必过以前那种端茶倒水看人脸色的苦日子。”
“我知阿烟姑娘以前过得很苦,我必不会辜负她。若是三弟觉得阿烟年纪尚小,我们可以先定亲,待过几年后再过门也不迟。”
“又或许三弟觉得还不够了解我?无妨,等族谱事情结束,你们住在家里,相处久了自然会知我人如何,家中姐妹和睦,必然不会有其他勾心斗角。”
“若是阿烟住不惯家里,隔壁也是江家产业,我到时可…三,三弟…三弟你做什么?!”
江昀还未说完,衣襟前已多了一只手,沈琢将他拽至跟前,忍无可忍地质问:“那我问你,阿烟到你江家算什么。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外室,还是你江大少爷养在屋子里的美妾?”
正堂时,他就注意到江昀身边跟着一个女人,即使再低调,他也大概猜到了那人的身份。和江昀并肩而行,带着正妻才能有的首饰钗环,下人们毕恭毕敬的态度更让沈琢确信,他就是江昀的正妻。
“说啊。”
江昀一愣:“自然是妾室。”
亲耳听见才会死心。阿烟垂着眼,轻轻笑了一声。沈琢放开江昀,冷声道:“既然有妻,就莫要在外拈花惹草。既是长子,行为就该检点些。我妹子阿烟是清白之身,江少爷注意分寸。”
话点到为止。若不是江昀缠着说了一路,沈琢也不会当场揭穿。
原以为江昀会知廉耻地噤声,不料他静默片刻,又继续道:“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结姻。阿烟才是我心头所喜。”
这回沈琢还未动,阿烟已经快步上前,给了江昀一巴掌。
那响声清脆,清楚地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走江家剧情,霍大人在办事,晚点出场。
第103章 江家(四)
“江少爷, 我并非生来低贱,容不得你这样侮辱。”
“没有!”江昀捂着脸,颇有些委屈, “我确实是真心实意。”
这回倒是沈琢搞不明白了, 为何江昀还能毫无愧色的站在这说。只听后者继续道:“若我未娶,定让阿烟姑娘为妻。可事已至此,我保证,夫人她不会为难阿烟,我一回来就和家中说了此事,夫人今日在正堂见过了阿烟,也十分喜欢。我与夫人一直相敬如宾,打理着家中事务, 未曾有过感情, 这点三弟大可放心。”
他放心的是这个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在意的是什么?”
“知道,我并非拈花惹草之人,和夫人是因为家中长辈的原因。”
“我知道了, ”阿烟打断江昀的话, “江少爷,您觉得做妾很正常是吗?”
“阿烟是觉得旁人会耻笑吗?这大可不必担心,自古便有三妻四妾,婚事做不得主,但好在还有另类与爱人长相厮守的法子。”
“我明白了。”阿烟点点头,复而抬眼道,“那我不愿, 江少爷自重。”
不待江昀回答, 阿烟一股脑的往前走。正要去追, 就被沈琢拦了路。
“三弟?”
“江少爷莫要再纠缠。”
沈琢只轻轻叹了一声, 听到这已然清晰明了。他无奈的看着阿烟的背影,总算想明白了为何江昀看起来正直知礼,嘴里却能说出“三妻四妾”的话来。
太过知礼,以至于严守礼教,并不觉得有半分的错。
“阿烟。”
“没事沈大哥。”阿烟在房里干坐着,笑了一声,“若我真的沉溺这些,当初就不会铁了心的跟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