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栋、赵娜、赵维忙活了一整宿，可另外那三个却是醉的像猪一样。
  第二天临近中午，齐磊才在自己那个屋爬起来，头疼欲裂。
  第一件事就是吐槽，“特么的什么破酒，劲儿真大！”
  没办法，无论前世今生，齐磊都不胜酒力，就不是那个体质。
  昨夜确实有些挫败感爆棚，所以没收着点。
  只可惜，借酒浇愁这种事儿，真的不才适合齐磊。清醒之后，却是比昨夜更加的懊恼。
  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这15万的广告算是打的水漂，不过，还不能消沉啊，大不了满大街贴小广告呗！
  这个年代，楼道和电线杆子还没被中介与开锁的占领，也就和祖传治性病的抢一抢位置。
  想到这里，齐磊满血复活。
  心中自嘲，这要是放在前世，说不定又要消沉一段时间。
  中年人抗击打能力确实强，但是回血速度却明显下降。毕竟任何一场风暴，带来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跌倒，而是整个家庭的震荡。
  所以，越上岁数的人，越胆小。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是，得益于十六...不！该死的年纪又增长了一岁，已经十七岁了。
  得益于十七岁的财大气粗，这不过就是一场败绩，一场经历罢了，最多只能算是人生路上，并不算成功的一次常试。
  即便被外人知晓，也只会说一句，“好事儿，吃一堑长一智。”
  这就是年轻的力量啊！
  ……
  先看了一眼徐小倩和杨晓，都在自己屋里四仰八叉的睡的像死猪一样。
  杨晓似乎还梦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状况，嘟嘟囔囔的小声嚷嚷：“过来！！给老娘占个便宜。”
  听的齐磊寒毛炸起，这都是跟寇仲琪学的啊！
  来到客厅，发现酒瓶酒杯都被收起来了，茶几上有张字条，就一句话，“起来马上来公司！！”
  三叔留的，齐磊也没多想，应该是早晨接到传呼了？或者公司那边有了电话？都是说不准的。
  不过，齐磊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一宿都没动静，已经充分说明了市场反响。
  也许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接受不了网吧连锁、代理采购和管理的思路，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
  并没急着往公司跑，先把自己那屋收拾了一下，然后到卫生间洗漱。
  弄的差不多了，徐倩和杨晓也脚前脚后的起床。
  徐倩顶着个鸡窝头，半眯着眼睛，往镜子前一站。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嫌弃还不够邋遢，又使劲揉了揉头发，这回好多了。
  齐磊擦完脸，拿过徐倩的牙刷，挤上牙膏，塞到她嘴里。
  徐倩这才呲牙一笑，得色的开始刷牙。
  杨晓站在卫生间门口，眯眼看着齐磊，一副柯南的做派，似乎发现了什么不简单的问题。
  良久，“石头....”
  “啊？”
  “我怎么到床上的？”抱着肩膀一副吃亏相，“你是不是占老娘的便宜了？”
  齐磊，“......”心说，你梦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哈！
  却是徐倩也瞪眼愣了一下，“对呀？我怎么回到屋里的？”
  齐磊都无语了，瞪着杨晓，“还有脸说！昨晚怎么不锁门？进来人都不知道吧？”
  “啊？”杨晓惊了，“谁进来了？”
  齐磊只得把三叔留字条的事儿和她们说了一遍，猜测是赵娜把他俩弄回屋的。
  “哦。”杨晓一点都没因为冤枉了齐磊而愧疚，没事儿人一样对徐倩认真道，“帮你试过了，没问题！”
  徐倩也无语，“你下回还是别试了，也吓我一跳！”
  三人说说笑笑，收拾了一下，徐倩和杨晓还特意换上了那身职业装，这才奔公司去。
  已经到了饭点儿，路上还给三叔他们带了午餐。
  却不想，一进公司，齐磊还以为他走错地方了。
  可是没错啊，是三石网络管理公司，不是彩票站啊？
  只见齐国栋和赵维一人守着一个座机，正在那哑着嗓子说话。
  齐国栋还要抽神照顾着呼机，时不时记几个电话号码。
  赵娜一个人在接待区，支应着五六个来客。
  齐磊都傻眼了，“咋...咋回事啊？”
  正好赵维放下一个电话，可刚放下，电话就又响了。
  赵维却是死活不接了，如蒙大赦一般看着进来的三个人，“你们可来了！”
  “快...快！！帮我盯一会儿！”
  这三个醉倒的倒是踏实，可是他们没醉的三个，从昨夜开始回电话。回了一宿。
  今早七点多到公司，看到8个未接来电，感觉还挺好，不算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殊不知，来电话咨询的也不傻，知道半夜公司肯定没人，打的都是传呼，然后从早上八点开始，电话就炸了，就没停过。
  “我要累死了。”赵维几乎是用塞的，把电话给了齐磊。
  齐磊还是懵的，本能的把电话拿起来一听，“哪？”
  “内蒙的...”
  龙江卫视的受众范围可不光是哈市，下面十二个县级地区，还有龙江全境，都能收看。包括全国的电视观众，都可以通过有线电视收看。
  如果说，光哈市有进入网吧行业意向的客户没多少，那全省呢？全国呢？
  不收加盟费，集体采购，统一装修，而且还承诺比市场价便宜，还有运营方案，增加网费之外的收入。
  这个诱惑力得有多大？
  只能说，齐磊低估了广告的威力。
  即便离龙江省很远，根本挨不着的，也想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打听一下也好啊？
  于是，从昨夜开始，齐国栋的呼机废了。
  亲戚朋友找他的传呼根本看不着，完是咨询要求回电的，看不过来。
  从早晨到中午，两台座机就没停过。
  有哈市的电话打不进来，占线，干脆按照广告上的地址，找过来了，就是赵娜现在正接待的那些
  虽然还是询问的居多，真正有意向的少之又少，但架不住基数大啊！
  而且，这还是才播了一次，一天的时间啊！
  “快！”齐磊挂断那个内蒙的电话，指挥徐倩和杨晓，“你俩来接电话。”
  “啊？”徐倩和杨晓一听，本能的往后退。
  可是，哪由得她们退缩？赶鸭子上架也得上，硬着头皮，抓起电话。
  于是，几个电话过后虽然熟练了，渐入佳境，可也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都没动过窝儿。
  最后，徐倩的嗓子已经变得和杨晓一样哑了，而杨晓比之从前，更哑了。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齐磊知道这么接是没个头儿，不管电话再怎么响，不接了。
  “不管了，这么下去不行！三叔，你回头买两部带自动应答的电话装上。过了下班点儿就不管了，呼机也关机！”
  齐磊有点子，有组织能力，可是开公司这种事儿也是头一回，很多地方想的不周到，要逐步改进。
  此时，有了齐磊下令，众人逃似的离开了公司。
  找了一个餐馆儿的包厢，胡乱的点了几个菜。然后就没动静了，都累坏了。
  可以用手忙脚乱来形容。
  而且，众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一天就是瞎忙，一单都没谈成啊？
  “咋办？”赵娜有些心急，“都只是来问的，一提签合同就都没动静了。”
  杨晓也道：“就是，特么都想白嫖！一个劲的问是不是真没有加盟费，是不是真不要钱。”
  “等老娘肯定的答复了，又都没动静了，就好像谁要坑他们钱似的！”
  徐倩听罢，面色一苦，“都一样，全是好奇宝宝，就没一个果断点的。”
  对此齐磊一笑，安慰道：“几十万上百万的生意，一天就定下来啊？”
  “再说，咱们现在啥也没有，人家没当咱们是骗子就不错了。”
  好吧，这年头，北方的骗子公司还是少，到南方就不一样了，警惕性都很高的。
  主要还是，管理软件还没拿出成品，装修方案还只存在于纸面，甚至连设计图和预算都没有。
  而设备采购，要等签了合同，齐磊拿着合同再去找经销商谈。
  实话实说，现在确实都只是嘴炮，让人甘心签合同不容易。
  况且，在谈客户的问题上，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就比如今天，赵维从早到晚就负责接待客户了，可是，来一个重讲一遍，来一个重讲一遍，效率着实不高。
  “这样...”齐磊马上作出应对。
  安慰归安慰，现在问题确实不少，而且大伙儿都没经验，照这么下去，累死累活也不一定能谈成几单生意。
  先是对齐国栋道：“三叔，你明天回一趟尚北，把娜姐家里的旧电脑先拉过来几台，用来给客户做演示。”
  齐国栋一听，“那就别明天了，吃完饭我就走。”
  耽误一天，就得耽误好多事。
  今天的火爆场面，让齐国栋看到了希望，也有了动力。
  虽然没谈成生意，可是，总比一个电话都没有强吧？
  赵维一听，“那我跟你回去吧！”
  两人都是昨晚就没怎么睡觉，齐国栋一个人开夜路，不太放心。
  齐磊没推辞，三叔说的对，耽误一天都是事儿。创业就是这么回事儿，别把自己当人。
  可是再一想，“还是明天回去吧！”
  齐国栋，“怎么了？”
  齐磊，“你得去李叔那儿借一个人过来，懂装修，了解装修材料市场的。”
  “哦~~！”齐国栋明白了。
  今天有问到装修的，他们都不懂，说出去的话也是模棱两可，要是有个懂行的在，那就不一样了。
  “行，那就明天回去！”齐国栋同意之后，又问了一句，“那你叔我回来之后干啥？”
  齐磊皱眉想了想，“回来之后也有事儿干，而且还挺重要的！”
  “啥事儿？”
  齐磊，“三叔你得把网吧手续的流程彻底搞清楚，最好在各地都能找到一点关系。“
  有的业主只想着开网吧，但是怎么办手续，是真的没能力，必然需要指导和辅助。
  “行！”齐国栋满口应下。
  还是那句话，三哥别的能耐没有，就是拉关系，跑人情本事最大。
  齐磊又转向杨晓和徐倩，“这样，明天再接电话，如果市内的客户想过来，定一个集中的时间，比如上午九点半，下午两点半。”
  “时间别明天....后天，不！大后天开始，每天两场说明会。”
  “到时候，我来集中讲解说明。”
  那个门面房是有二楼的，只不过一楼就够用，所以二楼只堆放了一些杂物，收拾出来就能当一个小会场来用。
  最后，齐磊才把目光看向赵娜，“娜姐，你明天就不用来了，盯着管理程序那边。得让你同学抓点紧了，不行咱们可以加钱！”
  赵娜也知道那套管理软件的重要性，没有推辞，“行，我让他们熬几个夜，看看能不能提前。”
  “那好。”这个时候，菜已经上来了，“就这么定了，吃饭！”
  说着话，对服务员嚷嚷，“先来二十碗米饭！”
  服务员一听，差点没吓着，一共就六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
  呵呵，她哪知道，这几个人几乎就是一天没吃东西，二十碗可能都不够。
  吃饭期间，赵维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齐磊，“石头，那我干啥啊？”
  齐磊好像忘了给他安排任务。
  对此，齐磊塞了一嘴的饭菜，含混道，“你的任务不急，回头说。”
  赵维当时就不干了，“那你还是现在告诉我吧！”
  齐磊，“也行！你去找个台湾奶茶店，当服务员去吧！”
  赵维：“......”
  众人也是疑惑地看过来，当服务员？咋的了？赵维挺好的啊？咋不带他玩了？
  齐磊迎着众人的目光，无语地把饭咽下去，“我就说等吃完再说吧！”
  把筷子放下，“让你去偷师的，想特么什么呢？”
  “偷师？”赵维更不懂了，“咱一个开网吧的，偷哪门子师？”
  “不懂了吧？”齐磊就知道这个饭吃不消停，“咱们在广告里承诺，除了网费收入，还要给客户找到其它盈利点。”
  “奶茶果汁这些饮品，就是那个盈利点！”
  很多人认为，网吧的主要收入就来自于网费和买会员卡。
  总之，离不开用上网时间和机器耗损来实现盈利。
  其实，想错了！
  后世一家成熟的网吧，网费收入最多占三分之二，有的甚至连一半儿都占不到。
  而另外那一半的收入，不是来自于游戏充值、点卡销售，而饮品和简餐。
  没错，这才是网吧盈利的关键。
  有的网吧，刻意用低网费来拉拢客源，实现饮品简餐的销售增长。
  而这个饮品，可不是可乐、健力宝、珍珍之类的。
  这些固定包装的饮料利润很低，主要还是靠自制饮品，就是奶茶、果汁之类的东西。
  就拿九十年代末刚刚兴起的台湾奶茶来说吧，5块到7块一杯。在这个年代真的是天价了，可实际上的成本其实就几毛钱。
  那才是真正的暴利。
  而齐磊想要从网吧业主身上赚钱，首先得让他们赚得到钱。
  他从后世成熟的网吧经营中摄取的经验，就是保证业主们盈利的关键。
  当然，这年头儿，只要开网吧就能赚钱，齐磊只要把装修和硬件设备的价格打下来，就能吸引客户。
  可是，如果齐磊没弄这个管理公司，那怎么着都行，随便玩玩。
  既然弄了，还把三叔和赵娜拉下水，那就不得不从长远考虑，把它当成一个正经的营生来做。
  齐磊很清楚，随着国内硬件市场的需求量越来越大，竞争越来越激烈，像卫胖子那种奸商，也就两三年的好日子。
  起码再想从价格上做文章是不可能的，后世硬件价格越来越透明，能拿到的优惠也必然越来越小。
  到时候，靠什么吸引客户？
  就是你的经营手段更赚钱，管理系统更完善呗！
  装修其实也和硬件一样，现在是噱头，以后可能就不是了。
  所以，提前掌握把盈利点和经营方向，不是坏事。
  详细的和赵维解释了一遍，赵维都听晕了，从没想过，一个饮料里面还这么多说道？
  “那这么说，我这个还挺重要的？”
  “那是！”齐磊瞪眼，“你要是偷不来师，咱们就得花钱去买。反正你看着办吧！”
  不是齐磊不仗义，不肯花那个学习、买配方的钱。
  实在是，当下做奶茶的只有台湾奶茶这一家加盟形式的渠道。
  可加盟费…真的太贵了，他没钱了。
  “总之一句话！”
  齐磊干脆也别吃了，与大伙儿道：“广告打出去了，也拉来了关注度，但能不能把关注度变成实打实的客户，还要看咱们自己的本事。”
  “别觉得已经成功了，咱们其实只迈出了第一步，离成功还早着呢！”
  “一起加油吧！”
  众人纷纷点头。
  本来还有点发虚，可还是那句话，分工明确，各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出力，等于是把复杂的问题拆解开，细想之下，好像也没那么难。
  “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
  徐倩提醒着众人，“咱们就看看到底有多少业主，最后能通过咱们把网吧开起来！”
  对此，杨晓极为不屑。
  “徐小倩，不要自觉带入老板娘的角色，给他捧臭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