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作者:暴走叉烧包      更新:2023-06-12 19:30      字数:7354
  在嬴界感悟莽苍战法后,陆青山所经历的遭遇只能说是冷暖自知。
  弑吴魔尊公然偏心,嬴界想要仗势欺人,赤黎则是要趁火打劫,还有无数人在幸灾乐祸,准备看他的热闹......
  很现实,也很赤裸裸。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嬴界暂时没有其它动作。
  但陆青山也一直迟迟没有做出回应。
  众人都明白,这件事随着时间发酵,只会越来越有爆点,而不会消弭瓦解。
  不过在在这期间,有一件大事,暂时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
  嬴界感悟莽苍战法后的第十天,也是他放出风声,向青戈索要人族女童的第四天,王脉祭祖的日子来临。
  …………
  陆青山虽然从未参加过这祭祖典礼,但是由于无比关注此事,所以对此也并不陌生。
  到了祭祖日,王族就会带着人前往圣地御剑台,祭拜‘魔’剑。
  御剑台,位于内城之中。
  所以,到了这时,内城魔修就会被要求不得出现在街道之上,只能闭门不出。
  同时还会有剑罗军在内城不断巡视。
  极其严肃且庄重的一个节日。
  天还未破晓,血月将将要坠落的时候,一道雄浑肃穆的钟声就是传遍偌大的剑罗王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回荡在所有人的耳畔。
  所有人听到这一道钟声,都纷纷噤声,神色肃穆。
  这是象征着祭祖日的乐声。
  王城二十年一次的祭祖之日。
  街道上阵阵凄寒的冷风吹过,裂面如刀割。
  在不断回荡的钟声中,浩浩荡荡的人马开始动了起来。
  参与祭祖的魔修,每一个身份地位都不简单。
  即使只是观礼者,都有着身份地位的要求。
  可以说,祭祖日当天,御剑台之外,将会集中剑罗王族五成以上的顶尖魔修。
  陆青山凭借着杂血兵魔的身份,刚刚好是符合观礼的要求。
  当然,观礼并不强制要求,去或者不去,都可以。
  陆青山已经对这次祭祖典礼虎视眈眈许久,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在内城门口经过审查,陆青山正式进入内城之中。
  一眼望去,此时内城之中的街道上,身穿黑色铠甲的剑罗军早已在各自的位置站好岗,巡视周围,维持秩序。
  沿途,陆青山还遇到了不少同样是前来观礼的魔修。
  这些人陆青山都不认识。
  可是他们却是认识陆青山,至少是听过陆青山的名头。
  他们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陆青山。
  目光中隐含着莫名的意味。
  大致是类似于看倒霉蛋的那种眼神,以及还有几分诧异。
  “青戈”最近日子分明不好过,怎么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观祭祖典礼?
  而且不出意外,嬴界作为王城最近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必然是会参加这一次祭祖典礼的。
  这是告诉莽苍圣祖,他们兵魔一族又出奇才的意思。
  如今,嬴界与自己名义上的未来姑丈“青戈”不对付之事,在王城之中早已是无人不知。
  这种情况下,“青戈”还来观礼,不是自取其辱,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这人脑子有问题?
  他们表情怪异,心中暗暗想道。
  在途中不时有人投来的或诧异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陆青山神色不变,不断前进着。
  半晌过后。
  王城圣地,御剑台,终于是呈现在了陆青山眼前。
  他走向指定好的观礼位置。
  那是一片极为宽阔的广场。
  此时的广场中,早已是来了许多魔修。
  其中有许多人是原本就住在内城之中,所以他们来得要比陆青山这种从外城赶来的早很多。
  所有观礼的魔修都在静候祭祖典礼的正式开始。
  四周有气息强大的剑罗军在警戒,维持秩序。
  不出意料,这些人观礼之人,在看到陆青山到来的时候,眼中都是闪过不解。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来?
  陆青山依然是一言不发。
  他寻了个合适的位置,走了过去,站定,然后朝着御剑台遥遥望去。
  参天的六尊战法碑矗立,无比雄伟。
  它们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其上绘刻着六副截然不同,但都神异非凡的图案。
  在战法碑所圈起的御剑台中心,一柄幽黑的长剑静静悬浮在半空中。
  剑尖朝着地面,周身翻滚着剑气风旋,无比神异。
  那就是‘魔’剑,他此行的目标。
  看着魔剑,陆青山心中一阵悸动,涌起异样的感觉。
  很快,他就恢复平静,忍着心中悸动,不再去看‘魔’剑,转而将目光放在那六尊战法碑上。
  他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虽然对于那个猜想,他本就极有把握。
  但他此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起来。
  因为这不但干系着他是否能找回场子,还关乎着秦倚天的命运。
  ...........
  这边,一声更为雄浑厚重的钟鼓声蓦然响起。
  原先还在轻松攀谈,甚至在议论陆青山的观礼魔修们,立即噤声,神色一正。
  祭祖典礼正式开始了。
  钟鼓声并没有停止,连绵不断响起。
  祭祖的流程正有条不紊地往下走去。
  很快,有一队人缓步走来,靠近御剑台。
  队伍极其庞大。
  走在最前方领头的三人,皆是穿金黄色长袍,神威如狱。
  他们单论外表,看上去已经是与人族几乎无二,犹如年过四旬的中年人,无比神武。
  赤尊、战尊、命尊作为如今焚月域中最强的三位魔尊,地位至高无上,已经很少抛头露面,更别说亲自参加祭祖典礼。
  这三人是赤尊、战尊、命尊三系麾下的魔尊,是代表赤尊、战尊以及命尊前来参拜魔剑的。
  在他们后方,皆是兵魔一族各脉的纯血,或家主,或继承人。
  总之,身份都不低,最低也有八品修为。
  足足有近两百人。
  这还单单只是兵魔王族之中,五成左右的顶尖高手,甚至都不包括各王界中的兵魔。
  而兵魔一族,虽然无比强大,但确实是焚月域中人数最少的魔族。
  由此可见,焚月域的总体实力,是强大到何种地步。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这支队伍,专心观礼。
  陆青山则是隔着一段不近的距离,第一次开始认真去观摩那莽苍魔尊留下的六尊战法碑。
  他视线集中在碑面上那些奇异的图案上,试图去感悟其中的玄奥。
  在他的心神沉浸之下,其中一尊名为血痕的战法碑上,也就是嬴界所感悟的那尊战法碑,有一缕血色的微光在碑面浮现。
  混迹在参礼人群中的嬴界,在这时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极为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血痕战法碑。
  但是那缕血色微光,夹杂在血日的光芒之中,完全融为一体,看不出半点异常。
  要不是他感悟了血痕战法碑之中的战法玄奥,可能连这一点不对劲都感受不到。
  “是错觉吗?”嬴界在心中喃喃道。
  他刚刚好像是见到了血痕战法碑上的血痕莫名的动了一下。
  但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变化,上面的血痕依然在原先的位置,好似死物。
  “应该是错觉。”他想到。
  若是那些血痕动了,那就表明又有人感悟到其中的战法玄奥了。
  但是他分明在几天前才刚刚感悟的战法碑。
  这种几千年都不一定出现一次的奇迹,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出现第二次?
  嬴界很快就恢复平静,将心神投入到当前的祭祖典礼之中,同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观礼人群中的陆青山,冷笑一声。
  “胆子倒是大,明明知道我会在祭祖日中出场,竟然还敢前来观礼。”
  “也是,若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又怎会在我大势已成的情况下,还敢跟我做对?”
  到现在为止,对于他索要两个人族女童的要求,陆青山都还未做出回应。
  “之所以这几天我先容忍你,只是因为我要找一个合适的发难时机罢了,你不会是觉得自己可以了吧?”
  嬴界心思阴冷,有毒计滋生。
  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发难时机。
  还有什么场景,是会比祭祖日更宏大的?
  在这种场所若是对青戈发难,狠狠羞辱他,他怕是会直接破防吧?
  ........
  这边,陆青山收回放在血痕战法碑上的目光,转而看向旁边的那一座战法碑。
  他的视线在每一座战法碑上都没有停留太久,很快,就将六尊战法碑全部看了一遍过去。
  旋即,他面上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跟我想得一模一样啊......”
  血日渐渐升起,日光越发强盛。
  沐浴在血色的光芒下,陆青山心神逐渐轻松,视线最后转到典礼的正面。
  此时此刻,分别代表王族三系的三位魔尊已经登上高台。
  鼓乐声止,有魔修手捧祝文跪读。
  读毕乐再起。
  紧接着由三位魔尊领头,带着众人朝着御剑台中心的‘魔’剑行三跪九拜之礼。
  嬴界也在其中。
  陆青山垂眸,收敛所有情绪,隐藏自己心中所想。
  到这,祭祖典礼才进行到一半。
  他开始闲整以瑕,真如观众一般开始饶有兴致地观礼。
  ........
  没有出现半点意外,也不可能出现意外。
  祭祖典礼极为顺利地走完了全部流程。
  随着一声再度传遍整座王城的雄浑鼓声响起,这一次祭祖典礼正式宣布收礼。
  众人开始按秩序退场。
  退场的顺序也是有讲究的。
  就像学校开会讲话一样,最晚到的是领导,但在退场的时候,却只有等台上的领导全部离开之后,台下的学生才被允许离场。
  祭祖典礼同样如此。
  最先离开的是参礼的魔修。
  只是今日的情景,却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
  陆青山皱起眉头,眼神微冷地看着前方。
  果然来了......
  前方,嬴界正神色傲然地走向他。
  他身穿参加祭祖典礼所要求的金黄色长袍,袍子上绣着许多金色花纹,看上去无比尊贵,有凛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不是冤家路窄,只是有人特地堵路。
  众人纷纷看来。
  对于“青戈”这号人,一开始,他们对“青戈”的态度就是呈两极分化。
  有的欣赏他,想要结交他。
  也有的则是对他不满,认为他过于骄横,不知天高地厚。
  但嬴界感悟莽苍战法并且表现出针对青戈的动作之后,他们的态度终于是统一了。
  ——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要结交青戈。
  嬴界走到陆青山身前,停下。
  “这不是我的好姑丈么?”他瞥了一眼青戈,淡淡道:“前几日我向你索要我花大价钱预定的血食,你也一直没给我答复。
  我琐事繁多,暂时没能登门找你,现在既然看见你了,我想就索性在这跟你说个清楚吧,免得再多走一趟。”
  “毕竟,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不想多浪费在你的身上。”
  嬴界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笑意
  这让陆青山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不叫的狗,咬人最是凶狠。
  见陆青山沉默,一时没有回话,嬴界接着道:“你要是真舍不得还我,我忍痛割爱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
  “你虽然也算我们弑吴一脉的人。
  但是这两个人族女童,按人族的说法就是天赋异禀,灵气十足。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心魔圣族那边买来的,也不能白送你啊!”
  顿了顿,嬴界图穷匕现,“你看要不这样,你拿血神砂矿脉来跟我换这两个人族女童。”
  “这道血神砂矿脉原本就是我嬴家的,只不过祖父好心,看你背井离乡,上门娶亲不容易,所以将之作为嫁妆送给你........
  拿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来换两个资质不凡的人族女童,你也不亏.......”
  嬴界目光游离,好似这个交易,陆青山赚大了似的。
  周围人神色各异。
  血神砂那是何等价值不菲之物?
  别说是两个资质不凡的人族女童,就算是一百个,都不值一道血神砂矿脉啊。
  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的。
  嬴界完全就是硬抢。
  “唉,你不该来观礼的.........”
  就在众人在心里为陆青山感到可悲的时候,他的心神中却是突然收到一个传音。
  “现在你先别和嬴界起冲突,能服软就暂且服软吧,以他现在的地位,你们若是发生矛盾,没有人会帮你........
  即使是我都不好帮你,倒霉的只是你自己。”
  陆青山抬眸一看。
  不远处原本准备退场的参礼魔修,因为嬴界的动作,其中有相当一大部分人停下了脚步,似乎是准备看热闹。
  赤黎也在其中。
  这是来自赤黎的传音。
  他向陆青山挑了挑眉。
  在他看来,他这是善意的提醒。
  虽然并没有太多实质的作用,可在这种难堪情境中,应当也只有他向“青戈”传达了这一点点小小的善意。
  在他心中,青戈必然会对他感激不尽才是。
  这时,同样是前来参加祭祖典礼的鸿烈魔主,也是随之靠近。
  他只是站在嬴界身旁,一言不发,但却是有种无形的威压传来,让人压力倍增。
  围观魔修们虽不至于开口嘲讽这般低能,但每个人心中皆是存着嘲弄之情。
  他们想看看这位曾经在王城之中口放狂言,让许多人一时抬不起头的狂傲赘婿,今日是如何低头服软的。
  一想到这场景,他们心中就生出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一个杂血,一个王界土鳖,在王城还敢这么跳?
  跳不动了吧?
  这一幕,陆青山就好似在与全世界为敌。
  “横眉冷对千夫指......”他心里突然浮现起了这句话。
  随后,陆青山抬起头,毫无退避之意地直视着嬴界。
  “你也知道我是你姑丈啊?”陆青山冷冷开口,“那你怎敢不顾王城禁令,不顾伦理道德,在王城之中指使人袭杀于我?!”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变大,转为怒喝。
  嬴界显然没想到陆青山的反应会是如此,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陆青山不为所动,旋即一翻手,一枚墨玉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你手下的一部分死士名单,而当日袭击我的魔修,便在这份名单上,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他大喝道。
  墨玉在日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唉,本以为他除了手段不凡,还是个心机城府颇深之人,没想到却是这般幼稚。”不远处的赤黎看到这幕,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对“青戈”的这个举动十分失望。
  如此幼稚的人,可是很难在争夺王界界主之位中取胜。
  因为陆青山的这个举动,赤黎已经是在心中开始重新权衡投资他到底值不值得。
  其它人的目光,在陆青山手中的墨玉上凝聚了片刻之后,也很快就是散开,面上纷纷露出嗤笑之意。
  “到现在还没看清局势吗?杂血果然是杂血,愚不可及。”
  “当初敢放出那种狂言,早就说明他是不知所谓之人,如今会有这般举动,也不意外。”
  他们在心中暗道。
  证据确凿?
  要是证据有用,还要血脉干嘛?还要身份地位干嘛?还要实力干嘛?
  “先前听说他在王界之中韬光养晦许久,擅于隐忍,怎么这回又成了没脑子的莽夫了?”
  也有少部分消息灵通,想得比较多的人,心中闪过一丝不解。
  在嬴界大势已成的情况,任何脑子没问题的人,都懂得此时应该要安分一些,尽量避着嬴界。
  可这青戈不但是大摇大摆来参加祭祖典礼,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发难。
  他不会以为这会有用吧?
  还是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对于陆青山的发难,嬴界不怒反笑,“何必呢?你乖乖服软,我还真不好直接杀你,可你非要搞这些幺蛾子,那就怪不得谁了。“
  他环视四周,看向不远处站立的一个身形魁梧的魔修,突然喝道:“青戈公然诬陷于我,于情于理不容。
  还请紫阎统领出手拿下他,关入黑水天牢,让他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鸿烈魔主微微点头,认可嬴界的想法。
  周围众人则是一片哗然。
  黑水天牢,是王城中极为有名的一座牢狱,其中没有一点生命气机,没有半点声音,死气沉沉。
  它设置于黑水之中。
  黑水是一种极为奇异的魔水,阴气森森不说,而且具有腐蚀性。
  一旦被关入黑水天牢,就要受黑水侵蚀,承受肌肤骨骼撕裂之痛。
  那是难以想象的巨大苦楚,不可想象的折磨,无法忍受之煎熬。
  黑水天牢一般是用来惩罚犯了大错之人。
  嬴界竟然如此心狠,要将青戈关入其中!
  被嬴界叫到名字的魔修,适时走了过来。
  他是剑罗军的统领之一,紫阎统领。
  他对着嬴界以及鸿烈魔主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冷漠地看向陆青山,“青戈!”
  紫阎统领轻喝一声,旋即沉声道:“你伪造证据,诬陷嬴界魔主,按照规矩,应当接受惩罚,现在我押你去黑水天牢!”
  这时,嬴界抬起手,先拦住了紫阎统领,不屑一顾地看着陆青山,又道:”虽然你诬陷我这个举动,让我很生气……
  但我也不是心狠之辈,看在明月姑姑的份上,你若是肯给我好好道歉,并且将血神砂矿脉所有权交出来作为赔礼……
  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不追究你。“
  他胜券在握,一副将陆青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高傲姿态。
  “作茧自缚。”所有人都是摇了摇头,觉得大局已定,青戈必然只能选择顺着这个台阶下,吃下暗亏。
  唯有陆青山十分平静。
  这一幕,他早就预料到了。
  他看着嬴界,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我不会道歉。”
  陆青山十分肯定,“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这人脑袋怎么长的,都给他台阶下了,他还这般不识好歹?这是要财不要命呢?”
  “他不会真以为拒不道歉,被关入黑水天牢,就能保住他的血神砂矿脉了吧?”
  很多围观者都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陆青山,觉得他思想出了问题。
  陆青山还在继续,又看了一眼紫阎统领,开口质问道:“你们连我拿出的证据看都没看一眼,就认定它是假的了?认定我是伪造证据了?”
  紫阎统领对于陆青山的质问,十分平静,“嬴界魔主如此身份,岂会枉顾王城法规,派人袭击于你,纯属无稽之谈。”
  陆青山眼神逐渐变冷,“那也没有连证据都不看,便认定我是诬陷他人的道理。”
  他边说着,脚步边开始移动,向着御剑台移动而去。
  “为什么证据就在眼前都不看,就可以凭主观意见作出判断?
  那是因为你们知道这证据是真的,一旦看了就不好理所当然地维护嬴界了。”
  陆青山的声音凝聚成线,无比雄浑,“依照规矩,嬴界指使死士在王城之中对我下杀手,接受惩罚的应该是他,可如今,却要惩罚我这个受害者。”
  “以诸位之手段,嬴界所做,你们应当十分清楚,可你们却是视若罔闻。”
  “无非就是因为他是纯血,并且领悟了莽苍战法,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
  “而我在,却只是一个杂血。”
  “所以你们可以睁眼说瞎话,枉顾规矩,指鹿为马,搬弄是非,只为维护嬴界,维护你们眼中的无上天骄。”
  鸿烈魔主,嬴界,紫阎统领,在场看热闹的所有魔修,此时都是皱起了眉头,露出不悦神情。
  陆青山所言的确是事实。
  规矩,向来都是强者限制弱者的手段。
  它对强者是无用的。
  但是,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拿到明面上来说,那就会引起众怒。
  特别是在场之人,大部分都属于规矩的受益者。
  “你想说什么?”嬴界不复平静,声音逐渐阴寒。
  “你能得到他们这般无底线的维护,究其根源,是因为你感悟了一尊战法碑。”
  陆青山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不过是感悟了区区一尊战法碑而已,便能得到如此待遇?”
  “真是可笑!”
  “你们都认为我这个来自王界的杂血没见过世面……
  在我看来,你们这些高贵的王城中人才是真正的没见过世面!”
  紫阎统领开口回应道:“在我焚月域十数万年历史中,仅有十四位魔修能够领悟莽苍战法。
  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成就非凡。
  而嬴界魔主是时隔三千年后的,第十五位感悟莽苍战法的人。”
  “你根本不知道感悟莽苍战法这代表着什么!”
  鸿烈魔主在这时也是冷笑出声,“果然是来自王界的土鳖,连这都不清楚,也敢口放厥词。
  我弑吴一脉有你这样的女婿,真是丢脸。”
  “感悟莽苍战法就一定能代表着什么吗?”面对讥讽,陆青山收敛神色,淡淡问道。
  “当然,”嬴界脸上露出自傲的神情,“感悟莽苍战法,那就是等于得到莽苍圣祖的认可。
  莽苍圣祖的眼光是不会出错的,它比任何人都明白,怎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才是魔族的希望!”
  “原来如此,”陆青山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
  这时,他已经走到了御剑台外侧,身处嬴界所感悟的血痕战法碑之下。
  碑面晶莹的光泽照在他的脸上。
  然后,陆青山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因为感悟了一尊战法碑,所以你便整日像只虫子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回事。
  就因为你感悟了一尊战法碑,所以这么多人都是站在你这边,跟着你一起鸣叫害人,惹人生厌。”
  “大胆狂徒,你在说什么!”紫阎统领终于动怒。
  陆青山此言,把他也囊括在内,在说他是只臭虫。
  一个六品杂血这般侮辱他,他可忍不了。
  陆青山站于战法碑下,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庞上扫过,“今日,我就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
  最后,他道: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